从萤: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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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隐藏的欲念暴露在紫电的瞬息照彻中,露出狰狞不堪的本相。

    谢玄览又问:“你若真无私为她,为何还要时时搅扰,令她平添烦忧?”

    晋王无言以对。

    他搭在肩辇上的手难以忍受地发颤,一口淤血堵在当胸,再不能道貌岸然地说出“没有”这两个字。

    若论诛心,果然还是从前的他更了解自己。

    他的确是盼着阿萤好,此世为了她生死皆甘愿,可是不见她、远离她……如人之闭气自尽,鱼之浮水渴竭,实在是太难、太难,所以被他刻意逃避。

    见他脸色阴沉,谢玄览亦冷然道:“所以晋王殿下,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谢氏只能与你势不两立了。”

    ……

    与晋王不欢而散,将晋王怼得哑口无言,谢玄览并未有一丝畅快。

    他本意是想试探晋王为了夺嫡而暗中培养势力深浅,可是一提到姜从萤,他自己却先失控,晋王没说几句话,他倒是锋芒尽露,将自己剖了个一目了然。

    谢玄览怏怏归府,正

    遇见谢夫人从姜家回来,遂探问姜从萤的状况。

    谢夫人说:“阿萤与她母亲芥蒂颇深,她在姜家的日子并不痛快,你上回说想提前下聘,待孝期过了就成婚,如今想来也有好处,待定了婚,便可以时常邀她来府中散心了。”

    谢玄览却沉默不言,不似谢夫人想象中那样欣喜若狂,立刻就要去办。

    谢夫人问他:“怎么,改主意了不成?”

    谢玄览苦笑道:“我是怕她改了主意,聘礼如何抬进去,还要如何还回来。”

    谢夫人说:“嫁女骄矜,三请三求也是常礼。”

    谢玄览摇头:“不是礼的问题。”

    他的情绪如此低落,仿佛成了某种畏惧,他没有心情与谢夫人说太多,但谢夫人身为过来人何等敏慧,一眼就看得明白。

    她对谢玄览说:“你自幼得到的偏爱太多也太容易,所以不知人心难得,情爱犹甚。谁陷得深,谁就要委曲求全,吃苦咽辛,此事与家世品貌无关。你既如此喜欢阿萤,便该多求而不是多怨,怨只会将人推远,求才会令人心软。”

    谢玄览蹙眉不解:“多求而非多怨……这又是什么道理?”

    谢夫人抿唇而笑,抬起纨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呆子。”

    她施施然转身走了,留谢玄览独自琢磨体悟。

    也不知他究竟体悟了多少,第二天一早,谢玄览着人点数八十八抬缠红缎抬漆木雕花箱,沉甸甸装满了金银珠宝、珊瑚玉翠、名贵字画,以奉宸卫两旁押送,他自己提了两只新射的大雁,招摇高调地穿过步春衢,前往姜家所在的永安坊。

    他难得这样整齐地打扮自己,乌发用象牙冠干干净净束起,露出无任何矫饰缓冲、昳丽到近乎慑人的面容。他右手握缰,左手提着一对雁,季春的阳光本是温煦凝润,自他明朱色的广袖氅衣上淌过,也骤然灼灼如沸。

    街上的人、两边茶楼酒肆的人,先是望见那一箱箱闪瞎眼的财宝,又望见马上的公子,目光便停住不转了。

    不知何处高楼起歌谣:“芝兰生谢庭,皎皎月出云,既得见公子,谁复慕古人?”

    谢玄览听见,扬声笑道:“这是唱的什么酸词儿,给爷唱首喜庆的,我要上门去求妇!”

    那曲儿竟真从善如流地改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昏,以慰我心……”

    谢玄览远远抛去一枚金锭:“唱得好,赏!”

    见谢三公子心情好,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看热闹,翘首跟在抬聘礼的行队后面,要跟去看看是哪家娘子能驭此郎君,一时呼朋唤侣,竟然有万人空巷、大军压城的架势。

    路过文曲堂时,二楼雅间的客人仿佛是嫌他们吵闹,看了一会儿,便“哐当”将窗扉掩上。

    紫苏心里暗道可惜。

    她也想下楼去看热闹、抢喜钱,可是眼前这位晋王殿下的脸色实在太阴沉,她怕她一抬脚,喜钱没抢到,先要被出殡了。

    遂只能心向往之,揣手而立,作肃然丧气之态。

    半晌,听见晋王殿下极清高不屑地斥了一句:“浮浪卖弄,与跳梁小丑何异?”

    第55章 保证

    谢玄览表面上风光自得,实则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他承认他娘有句话说得很对:阿萤于你是不可替代,可你于阿萤尚不至此,这正是你该进求的地方。

    论家世地位,晋王更尊于他;论人物品貌,据说晋王这种病弱小白脸儿,更易惹人怜惜,近来也颇受云京女郎的追捧。仔细想想,除了占一个“先来后到”的理,他还真没什么优势,能像姜从萤吸引他那样,令姜从萤也觉得非他不可。

    这令谢玄览辗转难安,内心烦忧,思来想去,眼下竟只得一个办法。

    就是利用姜从萤重信守诺的君子品性,先将她娶回家,待她成了他的妻子,日久天长,他总有机会将她的心慢慢收回来……此招虽十分无赖,却是唯一取胜之道。

    到了姜府门前,谢玄览没有立时敲门,而是令奉宸卫驱散围观群众,徘徊了半天,竟从后院墙翻进了姜家。

    他跳上一棵木樨树,望见了正在云水苑里晒书的从萤。

    她打着襻膊,黑亮如瀑的长发用一根鹅黄系带松松挽着,正专心将书页摊开,用镇纸逐一压住,偶尔遇到感兴趣的内容,会就地站着看上好一会儿。

    风将系带吹过她眉眼,像惊鸿掠起湖波,只是无意识一蹙眉,端静的面容却立时生动生动起来。

    谢玄览远远望着,心绪时而款款飘起,时而沉沉下坠。

    眼见她要进屋去,谢玄览摘下袖上一颗玉珠朝她掷去,从萤捂着脑袋转头,看见浓绿树荫间一抹明朱色,登即神色大惊,左右四顾无人,快步跑到树下。

    “你怎会在这儿!”

    谢玄览跳下树来:“路过,讨杯水喝。”

    从萤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这是什么登徒子行径,若被人瞧见是会传闲话的,快快出去。”

    谢玄览任她推搡却岿然不动,反而很受用似的,长目微微弯起,更显瞳色漆深:“我巴不得传闲话呢,好登门来要个名分。”

    从萤无奈:“你到底是来做什么,剿匪的事朝堂上有定论了吗?”

    谢玄览道:“小的正是来给娘子汇禀此事,可你要赶我走,我就不说了。”

    从萤连忙拽住了他的袖子:“别别别,来都来了,说完再走。”

    “此事啊……”谢玄览语调慢悠悠地道:“有人往这边来了。”

    从萤闻言转身要溜,却被谢玄览抓住手腕,带她转过月洞门,躲在枯池的假山背面。

    姜家自姜老御史去世后,遣散了许多奴仆,庭院少人打理,水池枯落,假山四周长起许多新笋,供两人落脚的地方只有方寸之宽。从萤后背紧贴着山石,鼻尖屡屡擦过谢玄览的衣领,嗅见冷檀清远,喉间轻轻一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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