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独占帝心: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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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这个词更是陌生遥远,不仅之于她,之于一朝天子,不也如此吗?

    也许她不该怨他怨得那么强烈,圣人天子,亦是凡夫俗子,是凡夫俗子,就不可能尽由心意,就要屈从于造化弄人。

    青簪垂手在身侧,揪住了一褶锦裙,说起了许多无关的事:“灵犀这两日可还好吗?”

    皇帝答:“红疹已经退了。”

    他去看望过两次,灵犀生不足月,分量比寻常婴孩更轻,抱起来都欠缺两分实感,仿若一只霜雪捏的团子,对如此婴孩都能下手的人,不管是谁,又或看谁的面子,都不必再留。

    青簪又问:“惠妃查的如何了?”

    皇帝便继续答:“这两日不见动静,但朕想,不会是一

    无所得。”

    青簪不自觉叹气,若是当真查到了赵贵人头上,惠妃现下应当也很两难罢,当初的毒蛇,今日的花粉,她为了郑赵两家殚精竭力地打理宫中庶务,却一次次败给不省心的表妹。

    还有明淑妃,一心为儿子计虑,儿子就成了旁人算计时最易突破的口子。这世上的多数人,原来都是兜兜转转,事与愿违的。

    青簪声气平和地道:“今日是陛下生辰,一年才有这么一次,我陪陛下用碗寿面吧。”

    想要开门去吩咐小厨房,这才想起门还被从外面锁着。只好推窗探出身去,就见庭院里豆蔻和琐莺似乎想来解救她,荀欢和她的婢女便母鸡护崽似地护着门不让她们靠近,两方较量,前几日年节里酣嬉淋漓的氛围本已淡去,因这番打闹倒是重新欢热了起来。

    青簪都有些不忍出声招呼她们,打断这辰光,好在豆蔻先瞧见了她,忙溜开了身,碎步跑了过来。

    青簪交代她去做寿面之后,又用眼神指了指门。豆蔻会意,悄悄对她点了点头,打算一会儿从荀欢身上摸走钥匙。

    窗子还没关上,身体却就陷落进一个劲实温深的怀抱。皇帝从后抱住她,手掌轻搭在她隆起的腹部,低头时鼻唇俱在她耳下轻蹭:“答不答应,嗯?”

    青簪忙把攀着窗框边沿的指尖一松又一推,遮碍住窗外的一双双眼睛。

    却并不答复他。

    皇帝见她始终沉默,垂目望了她的肚子一眼,计上心头:“要不要与朕打个赌?”

    青簪迟疑道:“什么赌?”

    萧放温声笑道:“就以腹中男女为赌。借这天精地血,初生明珠,来定它父母的前路离合,如何?”

    这个赌约粗想起来倒还算彼此公平,可青簪总觉得若是与他赌了,就是上了他的当了。原本坚不可摧的意志,一下子成为了各占一半的可能。

    萧放激将道:“怎么,不敢与朕赌天意?”

    青簪咬唇想,那就看看天意罢,娘亲遇到段若虚是天意,遇到先帝也是天意,她遇见皇帝又何尝不是命运的推手在从中作祟。或许终结于天意,他就会彻底死心。

    “那不如以单双为赌,若是双胎,我就与陛下从头来过。若是单胎,我们……就从此两清。”

    萧放嗤笑道:“你主意倒是打的不错。”

    青簪:“陛下还记得我与你说的那个儿时遇见的游方术士吗,他曾说我命中会有一子一女。陛下当真不押双胎吗?”

    皇帝的声音亲昵地落在她耳边,哑声道:“双胎辛苦,朕舍不得你生。”

    “卿卿若真相信,自己又如何不押?”

    青簪淡笑了声,见骗不着他,便也不再坚持。

    那就听天由命一回罢,毕竟逆天而行总是太多艰难苦辛。

    她下定决心道:“那好,若是这一胎为女,就请陛下放我出宫。我不想自己的女儿生在帝王家,汉有昭君出使塞外,唐有文成大漠和亲,食一朝俸禄,就要肩挑一国之责,我舍不得她如此,索性恳请陛下放我们母女做一对寻常百姓,平凡一生。”

    萧放逐字听尽,若有所思,应承道:“好,那若是儿子呢?”

    忽而,他覆在她腹上的手掌却是一惊一颤,竟察觉到掌心底下有宛如小鼓从里往外锤击一般的律动,如同在与他嬉戏呼应。

    这便是胎动?

    欣喜之余,他又紧张地去察看怀中女子的脸色,唯恐这动静会令她疼痛难受,却见她像是早已见惯不怪,只是有些微微喘气,约莫是扶着肚子站得累了。

    可纵然疲累,却也不肯在他襟怀里靠上一靠,她本可以不必勉力强撑,他就在她身后,随时会是她的依托。

    帝王的胸襟能容纳万邦百川,今时却等不到一个小小女子。

    青簪非但没有瘫软向皇帝怀中,甚至没有如皇帝所愿,说出若是皇子便与他重新修好的话,只道:“陛下是明知故问。”

    皇帝便只能往好处想,至少还有这一刻的相拥,已足够让万斛相思一朝得解。

    可他甚至不敢用力牵制,唯恐惊动了她,不敢探窃触手可及的瑰艳之地,却已心醉魂沉。

    再多一刻罢。

    一刻后,他笑了声道:“想听你亲口说,不可以?”

    恰此时门被敲响,青簪终于还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从皇帝臂怀中抽身。

    豆蔻开了门,麻溜地把一碗冒着油香的长寿面放在了罩着真红霞锦桌布的长案上,又麻溜地退出去了。

    一海碗的面,搭了两只小碟子、两双筷子。青簪被皇帝看得不自在,便主动坐下去挑那海碗里的面,分付两碗,苍白浅淡地笑道:“从小到大也没尝过寿面的滋味,这回是沾陛下的光了。”

    既是长寿面,自是从头到尾,盘回不绝,满当当的人间烟火味,与此间的喜艳辉煌不算相衬,但又殊途同归。皇帝倒也乐得与她分食,裹着青青绿绿的几点葱段,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吃完了。

    哪怕他真正想与她共食的是金盏蜜醴,合卺之酒。但他深知,能有这一刻的平和共处,已是她看在他生辰的份上。

    随后宫人进来服侍皇帝漱了口,皇帝扔开帕子,挥退众人,在又只剩两人时才沉沉出声:“青簪。”

    青簪抬起眼:“怎么了?”

    萧放没有说话,只是想,放她去做寻常百姓,今生恐怕是办不到了。

    他不行,她也休想。

    直到徐得鹿过来催促,舞雩楼那边就要开宴,皇帝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他离开时青簪还坐在案前,他便唤她的名字,趁她转过脸的一瞬,早有预谋欲在她的眉心落吻,青簪却识破了他的意图,先伸手挡在了额前。

    皇帝的吻依旧落了下来,就落在她细腻如釉、薄薄一片的手背上。

    大约是漱过口,又以帕子擦干了水迹,所以这个吻竟也显得分外温柔而干涩。

    仿佛是帝王的真心与克制,不沾带分毫情欲的潮湿火热。

    皇帝走后,徐得鹿瞄了一眼那快见底的面汤,见里头还有翠阴阴的几点葱尖儿漂浮着,登时暗叫不好,方才他忙着两头打探,一心盯着舞雩楼那儿的动静,竟忘了知会厨人一声不要撒葱,陛下从不吃那玩意儿!

    可再瞄一眼那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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