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娇蛮: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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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困在府中那么久,她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

    谢知依旧跟在她身边,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看管的犯人。

    说起来,她的处境其实比犯人好上许多。外头时兴的首饰衣衫,新出的话本戏折,好吃的点心佳肴,谢知都会命人为她买回。

    若放在从前,聂相宜一定欣喜于谢知如此用心待她。

    可如今,一想到这些都只是为了做给舅父的表面功夫,她便觉得无趣与怨怼。

    有雪渐渐落在她的肩头,又被身后的谢知伸手拂去。

    她回眸默然看了谢知一眼,只拢了拢披风,“今日外祖停灵,殿下实在不必做这些场面。”

    谢知的手悬在她肩上片刻,而后收了回去,紧紧蜷在袖中。

    不多时,钟灵玉与丈夫薛莫寻也到了城门口。她眼眶通红地看着聂相宜,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日头升起的时候,聂相宜看见了送葬的队伍远远而来

    ,素白一片,如同夜里积起的雪。

    她的眼泪忽地便自面颊滚落。无声地,只是一滴滴砸在雪上,融化出一个小坑。

    她多么希望看见,迎着熹微晨光进来的,是外祖骑着高头大马的英武身姿,然后笑盈盈地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传。

    只是如今他却只是安静地躺在棺木之中,毫无生息。

    明明上次自这里送他离开之时,他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如今再见,却是天人永隔。

    送葬的队伍逐渐近了,她听见一旁的钟灵玉强忍着哭意,叫了一声“父亲”。

    她跟着叫了一声“舅父”。

    舅父比她离开时,看着沧桑了许多。他看着她俩的模样,微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风吹干了泪痕,冻在脸上刺骨得生疼。聂相宜浑然不觉,神色空洞得如同一缕幽魂。

    她们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一同去了端陵。

    端陵乃是皇陵,皇帝特许钟岐入葬端陵,又设立专祠,不可谓不重视。

    百官早已在此等候,而后皇帝亲临丧仪哭奠,其间追忆往昔征战沙场的岁月,赞其劳苦功高,悲恸不已。

    诸人无不赞叹君臣相得,感念钟岐死得其所。

    聂相宜只觉讽刺与虚伪。

    这些吊唁的文武直至傍晚才渐渐散去。依照旧俗,钟岐的尸身仍需停灵一晚,等得翌日下葬。

    “我要为外祖守灵。”聂相宜并不打算与谢知回府。而这次谢知并未阻拦,只是嗯了一声,“我陪你。”

    陪?不过是把她当作金丝笼里的蛐蛐罢了。聂相宜只想冷笑。

    钟灵玉隐约觉得两人的气氛颇为怪异,不由得上前施以一礼,“殿下,我与父亲想单独与阿兕说会儿话。”

    谢知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退至门外。

    “阿兕,你与殿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得有传言,说你闹着和离呢?”

    聂相宜看着她,神情无比愧疚与难过。她还未说话,眼泪便已然簌簌落下。

    “灵玉表姐,是我不好!怪我不听话……是我害死了外祖……”内疚的情绪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若是我当初不执意嫁殿下,外祖就不会被奸人所害!”

    钟灵玉闻言忙去捂她的嘴,低声道:“阿兕!事关重大!不许胡说!”

    说着她又觑着四下无人,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阿兕,你怎么知道父亲是为人所害?是谁告诉你的?可是殿下?”钟谦岳皱着眉头问她。

    说着他低斥了一句,语气带着些不满,“殿下怎得将这些也说给你听?岂不是置你的安危于不顾?”

    “是我自己察觉的。”聂相宜只是摇头,目光坚定,“外祖怎么会是轻言自尽的人!”

    钟谦岳哑然。

    他在鄯州看着这个外甥女长大,自是知道她心思单纯憨直,不懂局势,却不想她会猜到这些。

    人人都揣度时局,只有她相信外祖。

    钟谦岳长长地叹气,“阿兕,一切未曾定论,切勿外传。”

    他的态度让聂相宜愈发笃信外祖的死乃是人祸,不由将心中疑问一股脑全部问出。

    “舅父!外祖究竟是怎么死的?究竟是谁害死了他?若有疑窦?为何不禀明皇上?”

    因着钟岐的突然身亡,钟谦岳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平添风霜之感。他脸上的哀痛显得那样无奈,只是默然地摆了摆手。

    “事涉夺嫡之争,若无确凿证据,又岂是这般容易叫皇上轻信的。更何况,信与不信,也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

    “是太子?还是殿下?”

    “三殿下没有动手的理由。”钟谦岳缓缓摇头,“钟家已经与他绑在一起了。”

    他虽未曾明言是太子,但钟岐之死,得益最多的便只有他。

    “阿兕,你实在无需自责,也无需为此与殿下和离。”钟谦岳看着她,一如慈父,“怀璧其罪。只要钟家兵权在手,便永远逃不过这场斗争。”

    聂相宜垂首。他们自是不知,其中还有其他无法言说之由。

    她捏着衣角,犹豫片刻后说道:“舅父,当年母亲的死……或亦是遭人谋害……”

    钟谦岳眸色陡然震动。

    他自小便与这个妹妹关系极好。那时钟岐征战在外,母亲早亡,整个同年,几乎都是他与妹妹相依为命。

    他眸中露出狠戾的神色,“是江氏?”

    聂相宜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是……贵妃指使江氏所为。”

    “贵妃?”钟灵玉亦吓了一跳,“怎会是她?她与姨母何干?”

    “是太子亲口告诉我的。”

    钟谦岳紧紧皱起了眉头,“太子为何会告诉你此事?难道是想要以此示好?”

    钟灵玉摇头,“他是想离间阿兕与三殿下。若是此事戳破,阿兕与三殿下和离,我们钟家,必定会重新考虑立场。”

    聂相宜红着眼圈强忍着眼泪,“可是……殿下亦知晓此事,只是一直瞒着我。”

    钟谦岳沉默良久。

    聂相宜的话无疑让错综复杂的时局更觉迷雾重重,难以看破。

    “阿兕,这些事情非同小可,切勿外传!”他郑重看向聂相宜,“另则,如今风声鹤唳之际,你与灵玉最好呆在京城!他们能在鄯州悄无声息地杀了父亲,说明鄯州已然不安全。斗争残酷,我只怕……护不住你们……”

    钟灵玉面色焦急,“那父亲的安危……”

    “我自会小心。”

    翌日卯时,天还未亮,起灵下葬,诸官毕至。

    当最后一颗棺钉沉闷地落下,棺椁由太常寺仆役送入地宫之中,聂相宜心中的茫然好像突然有了实感。

    从此以后,再没有外祖这个人了。

    “外祖!”一直安静的泪在此刻终于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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