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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假扮宿敌遗孀后》 50-60(第22/34页)
了一声猫叫,回头望着槅扇。
关于萧沉璧的处置,李修白告诉清虚真人的是以“风疹”之名将她送到了栖霞庄关起来。
清虚真人知晓年轻人一时难以斩断情根,当即斩杀的确有些困难,只要分开,便会变淡,对这个处置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方才的猫叫,却让他有了一丝怀疑。
他凝神去听,暂时没听到声音,目光紧紧盯着槅扇:“这是何声音?”
萧沉璧知晓这位清虚真人厌恶她,若是发现她被藏在李修白的书房里,他必会极力劝谏李修白把她处死。
她于是捂住乌头的嘴,不让它发出任何声音,
乌头曾是野猫,受过惊吓,极为警觉,立刻蜷缩她怀中,一动不动。
李修白神色一贯的淡定,停顿片刻,只说:“是猫叫,萧沉璧从前养了一只猫,汝珍喜欢,便没赶出去,也许窜到了书房四周。”
清虚真人倒是知道李汝珍的脾气,也知晓李修白的脾气。
这是他倾尽心血栽培的弟子,也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学识渊博,清正端方。
他曾为帝师,教授为君之道——帝王须无情,无情方能公正,有情必生偏私。
昔日教导先太子时,他心慈手软,将其养成了过于仁厚,有情有义的性子,这才致使先太子遭李俨构陷,腰斩而亡。
他自身也因此事从赫赫有名的翰林学士隐姓埋名,化名为清虚真人。
故而,在教导先太子遗孤时,他痛定思痛,格外严苛。
这位小殿下在他的严厉教导下也不负所望,小小年纪便成熟稳重,知道身世之后更是隐忍蛰伏,自律至极。
但孩童总有失察之时。
殿下八岁那年,有一事令清虚真人印象深刻。
殿下自幼体弱,加之身份特殊,鲜少外出,故而对外界事物,尤其是边塞风光颇为好奇。
老王爷常与他说打完仗后与将士们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夕阳的事情。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苍茫壮阔,再配上羌笛的笛声,仿佛一切烦忧都能被涤荡。
听得多了,小殿下心生向往,可他体弱多病,别说西北了,便是长安也出不得。
老王爷心疼,特从西北给他带回了一只神骏的青灰背鹞子。
小殿下爱不释手,甚至稍稍荒废课业。当然,所谓的荒废并不是说未完成功课,只是不够专注。
小殿下为与鹞子嬉戏,布置的文章仅课前通读一遍,然后便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背诵,每每也能蒙混过关。
但背诵与精研大不相同,清虚真人何等敏锐,察觉殿下敷衍后,并未当场点破,而是趁其与鹞子玩兴正浓时,突然抽查文章。
小殿下知晓他不喜欢看他玩物丧志,便将那鹞子死死捂在袖中不让他发现。
清虚真人也当做没发现,只是叫他背诵文章,背完了还不够,又要逐字释义。
如此下来,小殿下虽然回答出来了,但额上不停地流汗,屡次找借口,想要离席把袖中的鹞子放走。
清虚真人偏偏不给他机会,一篇接一篇考校,至第三篇时,那袖笼彻底不动,说明鹞子已然气绝。
当时的小殿下尚且不擅掩饰,面色惨白,指尖微颤。
清虚真人这才静静地点破:“贫道早就知道殿下袖中藏了鹞子。其实,贫道也不是阻碍殿下嬉戏,只是嬉戏也需有个度。殿下这几日心不在焉,贫道岂能不觉?当年太宗玩鹰也是这般,幸得有魏征劝谏,贫道不才,今日效仿魏公一回,这鹞子姑且算作教训,望殿下日后明白何为克制,何为玩物丧志。”
他说完后,小殿下容色惨淡,旋即将袖中的死鹞取出,恭谨认错。
从那以后,他性情彻底沉静。
他的阿姐华阳郡主养了一只活泼可爱的狸奴,全府上下都很喜爱,小殿下也很喜爱,可当华阳郡主问他是否也要一只时,他断然拒绝。
清虚真人当时正在场,闻言甚感欣慰。
之后,小殿下慢慢长成了少年,比同龄人沉稳许多,喜怒更是不形于色。
用膳时,他也极讲规矩,每道菜最多只夹三次,即使遇到不喜欢的菜,比如芫荽,也会面无表情地吃完,遇到极喜欢的菜也绝不会超出三筷,让旁人完全窥探不出他的口味。
习武更是如此。那时,他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刚刚好转,老王妃担忧他身子,不让他碰刀剑,但小殿下执意,只说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练习射箭时,弓弦猛地回弹,在他不沾阳春水的手背上抽出一道血痕来,侍奉的元随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要传侍医。小殿下反而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伤口,低声呵斥不许传侍医,更不许让王妃知道,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练习,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如此暗暗练习许久,待老王妃发觉其满身伤痕,心疼不已时,他早已百步穿杨。之后,他也顺理成章随老王爷出征,平定魏博。
这么多年的克制里,只有萧沉璧是个异数。
她容色艳极,手段玲珑,最擅蛊惑人心,将王府乃至长安玩弄股掌,殿下被她一时被迷了心窍也情有可原。
幸好,殿下最终还是和当年捂死鹞子、拒养狸奴一般,斩断心魔,将此女遣送到了温泉山庄。
日后,没有此妖女从中作梗,殿下必定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清虚真人略觉宽心,转身离去。
书房内再无外人,萧沉璧方松开捂着乌头的手,乌头“噌”地窜开。
李修白拉开槅扇:“委屈你了,再过些时日,你便能出去。”
萧沉璧本想讥讽,但看着他疲惫的眉眼还是什么也没说。
李修白转身出了书房,去吩咐流风传信给李郇。
这一晚,李修白倒是没对她做什么,但即便什么都不做,他仍旧紧紧圈着她,仿佛围捕住猎物一般。
——
先太子忌辰将至,这两日李修白心绪明显低沉,面色也连日阴郁。
明明是夏日,萧沉璧被他抱着时,却时常感到一股阴冷。
兴庆宫内,圣人李俨状态同样堪忧。
噩梦卷土重来,他日日头疼欲裂,原先一日一丸的九转金丹已无效,需得吞服两三丸,方能换得片刻安宁。
李郇记着李修白的告诫,初时还试图劝谏,在圣人雷霆震怒下渐渐无计可施。
正要找李修白商量之际,薛灵素给他出了主意,说这东西偶尔多加一两次没关系,李郇觉得有理,便擅自加了药量。
然而,忌辰当日,即便是这般虎狼之药也未能缓解李俨的头疾。
这日集英殿内,李修白如常禀奏政务,条理清晰,举措得当,无可指摘。
但龙椅上的李俨,因丹药过量而视线模糊,神魂涣散,一个字也未听进去。
他死死盯着台下那双微挑的眼——越看越似他那被腰斩的兄长,先太子李贞。再看那瞳色,泛着浅淡琥珀色的冷光,又极似葬身火海的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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