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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美强惨恶犬驯养指南》 40-50(第14/19页)
姜辞站在雨中,看着那一道道人影从巷口、墙后、屋檐下走出来,披着蓑衣,踏着泥水,一步步聚到她身边。
她看着他们,声音不高,却格外清晰:
“谢谢你们。”
雨更大了,天边有雷声滚过,像是一声长长的预警。
姜辞回头看了一眼暗色的天幕,抬脚向前。
身后一群百姓,亦紧随其后,往堤坝的方向走去。
堤坝前线,风雨交加。
夜色深沉,风裹着雨点砸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河畔几盏油灯被风吹得明灭不定,照不出多远,只能隐约看见堤岸上的芦苇随风摆动,一队黑衣身影在雨幕中缓步向前。
姬阳披着墨色斗篷,脚下踏入积水的泥地,每一步都深陷入地。靴底发出唧哧唧哧的响声,沉闷、厚重。
“就在前面。”杜孟秋撑着灯笼,走在他前侧,声音压在风里,“刚才几个弟兄探到那段坝底有泥浆上涌,疑似空蚀。”
姬阳未答,只是目光沉沉扫过远处水面。
洛渠与宁榆河在此交汇,本就水势复杂,雨季来时涨得快,此刻上游连夜降雨,水位竟已淹没了河中界碑,水面宽出一倍不止。
脚下堤坝微微震动,像是远处水脉的冲力正一寸寸推来。
杜孟秋率先俯身探查那一段坝脚,只见堤石缝隙处已有泥浆缓缓渗出,雨水与之交织,颜色已不再清澈,而是一种深褐色的浑浊。
“你看。”他沉声开口,“这不是地表水,是下层泥涌,下面已经松了。”
姬阳半蹲下来,拨开几块碎石,手掌贴上堤壁,冰冷湿滑,却能明显感觉到微微发颤的土层。
那不是风震,是水压。
“坝心虚了。”他说。
雨声更急,风越刮越狠,仿佛整条河都在暗夜中鼓涨,喘着粗气。
“上游来水太快。”姬阳站起身,望向更远的河道,“宁榆河那边连着几条小渠,照这势头,若一个时辰内水位再涨半尺,就算这里不塌,水也会漫过坝顶。”
杜孟秋脸色微变:“要不要调人封沙袋?我们自己几个人怕是——”
姬阳点头:“你先去。”
他低声道:“有备无患。”
他站在风雨中,望着水线一点点上涨,斗篷已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冰凉入骨。
但他没动,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像一柄插在泥土里的桩子。
身后军士在压低嗓音议论:“都督亲自来了……”
“这雨下得这么急,水位若再高半尺——”
话音未落,远处河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塌落入水。
所有人都顿住,姬阳猛地回头:“火打高。”
杜孟秋高举灯光,顺着那一声响望过去,只见远处河水中有一块石材慢慢沉下去,原先固定它的土石,已被水流挖空。
“果然是塌口前兆。”杜孟秋咬牙。
姬阳转身,一边吩咐:“传我令,立刻调堤防营五十人至西坝。”
“备麻袋、封石、固桩,动静不要闹大,迅速完成布防。”
“是!”
西坝底部,一声轰然闷响,几乎是从地底炸开来的。
紧接着,整个堤段猛地一颤,石土如脱骨般往外一滑,那原本稳固的堤脚,在水压与泥涌交错冲击下,竟瞬间塌陷出一道深口!
“塌了!”不知是谁大吼一声。
下一刻,洛渠之水仿佛猛兽脱笼,从那缺口处汹涌而来,卷起的水浪夹着泥沙、断石、枯枝,狠狠拍打在堤壁上,水声轰鸣如雷!
“快——!快堵上!”
姬阳站在塌口十丈开外,脸上的冷意却比风雨更凛冽。他望着那道水流怒吼的缺口,喉头发涩,心底却强行按下不安。
他知道自己不能先一步慌乱。
这场雨,比他预估的来得更早,也更急。
他强自镇定,冷声吩咐:“传令,所有东阳军,全员投入抢堵西坝塌口。”
“将麻绳分批取来,一端绑腰,一端系桩,不许任何人单人行动。”
“是!”
士兵们来不及多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朝马车奔去,疯了一样搬运麻袋与石块。
有人将粗麻绳往姬阳腰间一勒,一边套一边喊:“都督,小心足下!”
姬阳自己扯过绳头,往身上一缠,再反手一圈,另一边紧紧绑在了堤岸远处老树上。雨太大,绳子打滑,他咬牙将结死死扣住,手背瞬间磨破皮。
杜孟秋冲他喊:“都督,这等事属下来就——”
“闭嘴。”姬阳低声,“多一个人,宁陵就能少淹一尺。”
说完,他已经提起一袋麻包,脚下陷进泥中,步步踏进暴雨与泥涌中。
水流还在咆哮,堤口缺口越冲越大。
东阳军排成一列,沿着狭窄堤道将沙袋一个个接力送入,最前线士兵几乎是整个人趴在水边,将袋子用肩扛住,再用身子往塌口一顶!
“砸桩!快砸桩!”后方呼喝声不断,有人高举长木桩,三人抬着往下砸进泥水。
“再拿桩来!缺了!”
“绳子拉紧!那边有人掉下去了——”
“快!去救人!”
水声太大,命令在风里被冲散,但每个人都在跑、在喊、在搬、在顶。
有士兵失足滑落,被急流卷走,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没入黑水。
另一人跳下去想救,却也险些被卷走,是他同伴咬牙拉住绳索,三人一并摔进泥里才拉回来。
有个年轻军士腿被压在石下,满腿是血,仍死咬着牙说:“先顶住坝……别管我!”
东阳军,人人咬牙顶着,不退一步。
他们的脚陷在泥水里,肩膀顶着风,手背被麻袋磨烂,嘴里全是泥和雨,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姬阳满身雨水和泥浆,甲胄早已脱落,双手一边搬沙袋,一边吩咐部署。
“第一小队,往左边绕,那里也开始松动了!”
“快去搬木排,把西口那边压上去。”
他声音嘶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慌乱,哪怕他的心,其实已经没底。
没人能预判这场雨会下多久,上游到底还要涨多少;没人能确定这道坝还能撑多久。
他只知道,这一夜塌坝,全城就完了。
雨还在下,水声轰鸣如雷。
堤口这边刚被堵上一些,但水势不退,反而在持续咬噬堤岸两侧的泥石,塌口缓慢扩大。
“快、快,右侧!再给我砸两根桩子!”
“麻袋呢?那车麻袋还没送过来吗!”
“人手不够了!”
一连
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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