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梁春: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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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上茶水淌落在地,在江老夫人脚边汇成水洼。

    上了年纪的人,最禁不得摔伤。

    江稚鱼搀扶着江老夫人踱步至别处:“祖母的身子要紧,犯不着为我的事发愁。我如今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事事都靠祖母。”

    江老夫人凤眸一凛:“怎么,嫌弃我老了?”

    府中上下也就江稚鱼一人不怕江老夫人,她笑眼弯弯,依偎在江老夫人肩上。

    “我哪敢。”

    江老夫人揽着江稚鱼入怀:“祖母知道你懂事。罢了,明日你随我去南天寺。”

    江稚鱼一时没转过弯:“去南天寺做什么?”

    原本还有兴致看戏的江老夫人,忽然扶着心口捶了两下,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祖母身子不好,你去寺里替祖母抄佛经祈福。这是你的一片孝心,你父亲若是敢说一句,让他自己来寿安堂见我。”

    ……

    别院门可罗雀。

    青石板路上一片落叶也无,干干净净。

    门房挨着坐在一处,不明所以盯着台阶下洒扫的吴管事。

    “吴管事这是怎么了,怎么日日都来门口洒扫?”

    “依理这活不该落到吴管事头上,可他抢着做,我们也没法子。”

    “我看吴管事不像是想干活,倒像是在等人。快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马蹄声声入耳,吴管事扬长脖子,满脸红光,笑着上前迎人:“可算是到了,姑娘不知,主子这两日……”

    吴管事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

    别院杳无声息,精悄无人高语。

    转过影壁,吴管事蹑手蹑脚行至书房前,躬底身子,支支吾吾。

    “主子,有客人求见。”

    陆砚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泅成一团。

    窗外乌云浊雾,黑漆描金长桌上供着紫檀木嵌玻璃画山水长方座灯,四面垂着蝙蝠坠子。

    光影跃动在陆砚漆黑瞳仁中,汇成金黄光影。

    他想起昨日江稚鱼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示爱。

    陆砚早就知道江稚鱼对自己心怀不轨,可他没想到江稚鱼胆子那样大,光天化日就敢抱着自己表白心迹。

    还用性命胁迫自己。

    陆砚皱了皱眉,回以冷淡的两个字:“不见。”

    吴管事颤颤巍巍:“可是……”

    话犹未了,厚重的毡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挽起。

    宋旭不请自入:“怎么,宁王殿下这是不欢迎我?三番两次拒了我的邀约就罢了,我登门求见竟还避而不见……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陆砚冷声:“怎么是你?”

    宋旭嗤笑,大剌剌坐在炕上:“怎么不能是我,姐姐和姐夫不放心你,特意让我来的。”

    宋旭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从小看陆砚处处不顺眼,恨不能争得你死我活。

    左看右瞧,宋旭咂摸出陆砚话中有话:“你今日……还有别的客人?”

    陆砚面无表情:“没有。”

    宋旭啧啧称道:“我就知道,哪个客人胆子那么大,竟敢上门扰宁王清净,是嫌弃自己命长吗?”

    是有这样的人。

    不仅敢上门,还敢当街表白心迹。

    陆砚眉心紧皱,不耐烦下起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

    宋旭拂袖,起身离开:“这话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他施施然甩手离开,一面往外走,一面拿眼睛瞅着陆砚,嘴上念念有词。

    “可惜了,姐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线索,竟然还有人不领情。”

    “站住——”

    宋旭懒洋洋转身,俊逸的眉眼透着桀骜不驯:“陆砚,你当这是在你们……”

    对上陆砚冷淡无光的一双瞳仁,宋旭慢慢敛去唇角的挑衅,双手在空中一摊,老老实实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

    信口用密蜡封住,上面是皇帝的亲笔。

    “姐夫的信,你自己看。”

    宋旭扯过圆脚凳在陆砚对面坐下,如在自家府上一样,指使着吴管事给自己送茶送点心。

    “糕点要软糯的,不可太甜,也不可太淡。还有,我喝茶只喝大红袍,必须用前年的雪水……”

    吴管事不敢擅自作主,抬眼讨陆砚示下。

    陆砚面无波澜:“不必管他。”

    一目十行阅过兄长送来的密信,陆砚眉眼染上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他垂眼,漫不经心将密信递到一旁的烛火上,任由火苗舔舐而过。

    风从窗口灌入,吹走案上的灰烬。

    陆砚乌黑浓密的眼睫低垂,戴着扳指的手指半曲在案上,沉默不语。

    宋旭讪讪咽下脱口而出的埋怨,正色:“姐夫说什么了?你先前受伤,真的是军中有内鬼?”

    陆砚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宋旭正襟危坐,直勾勾盯着陆砚的眼睛:“那你的眼睛……”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砚冷眸微掀。

    宋旭立刻闭嘴,开始做哑巴。

    谁不知道陆砚最是宝贝他那双眼睛,那样一双千里眼,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治好。

    宋旭难得为陆砚操心。

    半晌,忽听对面传来一句:“你还不走?”

    宋旭冷不丁往后仰,恼羞成怒:“陆砚,你真当我是来送信的?”

    陆砚:“不然呢?”

    宋旭气急败坏,双手拍案:“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我大人有大量,我不同你计较。”

    在书房转了两圈,宋旭忽然瞥见陆砚手边的漆木攒盒,他伸手一把拿起。

    “堂堂国舅爷给你送信,我拿你一盒糕点不为过罢?”

    拿起。

    拿不动。

    宋旭震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陆砚,你还是人吗?一盒点心你都不肯给我。不是,你以前不是不吃点心的吗?”

    陆砚一手按在攒金丝海兽葡萄纹攒盒上,那双黑眸沉郁平和,如深不见底的古潭。

    平静水面下藏着数不尽的礁石暗涌。

    指骨分明的手指散漫撑在攒盒上,陆砚慢条斯理抬起眼皮,一字一顿。

    “松手。”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在宋旭耳边,森冷彻骨。

    一阵冷意顺着宋旭脊背往上爬。

    许久未见,他竟忘了陆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手心不自觉从攒盒上移开,宋旭冷笑三声:“一盒破点心罢了,也值得你这般护着。”

    言毕,宋旭头也不回离开书房,低声骂道。

    “陆砚,你最好祈祷你日后别求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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