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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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帘被掀开,一名随侍奔进来,气息不稳,脸上惊惶未褪:“……证人,那个、那个供称自己曾参与缉拿太子的人,死了!”

    “死了?”秦斯礼眉心一跳,几步迎上前,“怎么死的?”

    “说是自缢……但人是在巡卫营的房中,不该有上吊的东西。外伤也有些不对……巡卫已在封锁现场。”

    秦斯礼心头如骤雷炸响。

    他沉声吩咐:“封口!消息不能再传。马上将现场图与尸检带来——”说罢,又忽然顿住。

    已经晚了。

    第二日清晨,朝堂之上果然风起云涌。

    几位朝中资深大臣联袂上疏,言辞激烈,质问审案过程中为何失察致人命丧?此等冤魂一出,岂不寒了天下忠良之心?言语之中,竟已有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眼下的事才最重要,不要在追查下去的意思在。

    众臣争执,言辞如潮。

    李鸾徽却只是端坐龙座之上,神情清淡如水,轻轻一句:“既出了人命,便是这案子确有真相。若案子是假的,如何杀*人灭口?”

    这话说得冷,却令满殿寂静。

    圣上态度已明,谁再提便是逆意。

    但下朝之时,秦斯礼刚走出丹凤门,便听有人在身后唤他:“秦御史,今日公事烦冗,不若我去你府上坐坐?”

    秦斯礼一回头,是丞相李文韬。

    他眼角含笑,不敢轻待。

    茶香温润,风声穿窗。

    李文韬捧着茶盏,端坐于榻,开口便是轻描淡写一句:“案子查得如何了?”

    一句看似闲话家常,却叫秦斯礼心头微紧。

    他明白——李文韬并非真不知案情,今日朝堂上,他虽未发言,但眉眼之间早已看尽风云。此时来此发问,是话中有话。

    秦斯礼低头一笑,状似无奈:“都查出人命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装作不懂,既不接招,也不主动求教。

    李文韬果然也不逼他,只是饮了口茶,慢悠悠道:“查案子的法子,有千百种。你这一路刀尖舔血,动静太大,容易伤人。人伤多了,也就不利了。”

    他顿了顿,放下茶盏,缓声又道:“你知道,朝中不少人都说——太子案子嘛,翻旧账、动旧骨头。这些年风生水起,弄得城里不稳,未必合适。”

    语气温和,话却句句穿心。

    秦斯礼沉默一瞬,听出了话里的重音。

    “您是说……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文韬看着他,不笑也不怒:“不是我说。我只是觉得,人都死了,追得再深,能挖出几根骨头?你若是真想知道太子为何废,不如去问问当年是谁落笔、谁抬手、谁站得稳。”

    “你查得辛苦,别人倒活得太轻快了。”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秦斯礼垂眼沉思,片刻后低声道:“我年轻,办事鲁莽,李大人阅历丰厚,教我一句……这案子,我该如何查,才算妥帖?”

    这是低头求教,是服软。

    李文韬看了他一眼,终于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记住,真相不是案子的终点。权力才是。”

    “能保住自己,才能查下去。”

    秦斯礼本以为李文韬已说尽,正思索着如何周旋,谁知李文韬轻轻一笑,忽然话锋一转:“唉……说回圣上。前几日听人讲,陛下近来夜里频频召医,是不是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

    这句提问,看似随意,却叫秦斯礼心中一凛。

    圣上的身子向来是禁忌之题,非亲近之臣、核心心腹,不会轻易提及。

    秦斯礼垂下眼睫,沉了片刻才道:“圣上身体尚好,不过是案情未决,心中挂念旧事,不免焦思伤神。”

    李文韬微微一挑眉,脸上仍是那副不急不缓的笑容:“哦?你说‘挂念旧事’,那他心心念念的,到底是‘真相’,还是‘某些人’?”

    一句话,犹如钩子,锋利而直接。

    秦斯礼未答,李文韬又轻轻摆手,仿佛怕吓着他般柔声续道:

    “秦斯礼,你聪明,也年轻,便让我多说一句吧。圣上的意思……你未必看得太明白。”

    “世上哪有什么‘真相’?他要的,是个能让他安心、让群臣闭嘴、让百姓在家能好好睡觉的结果。”

    “不是刀口舔血的查清楚,而是雨过天晴的皆大欢喜。”

    屋内一阵沉默。

    秦斯礼盯着案上的茶盏,指节紧扣。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但从李文韬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格外沉重的意味。

    那是一种老派权臣的目光——早看穿、也不再指望世界清白。他们知道皇权之下最不值钱的就是“真相”,值钱的是秩序,是臣服,是给所有人一个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幻象。

    “你觉得圣上……想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李文韬又问。

    “他不想看到血流成河,也不想看到太子案成了朝堂大火。他不是不知道谁手上有血,只是……不希望你把人逼得无路可退。”

    话音一顿,他语气缓慢却沉着地补上一句:“这里没有真相,只有满意的结果。”

    这一刻,秦斯礼心头骤冷,像是有人用扇子轻轻掀开帘幕,让他看到了一场权力游戏背后真正的规则。

    所谓查案,所谓公道,不过是台前戏文。幕后人心,只讲得失,不问是非。

    他沉默片刻,终于抬眼。

    “李大人教诲之言,我会记在心上。”

    这一句没有正面回应,却也不再争辩。

    李文韬看着他,目光缓缓转深,唇边那抹笑意,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犹疑与不甘。

    “你年纪轻,锋芒太露。我说的这些,不是劝你退,而是劝你活。”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演的戏也演完了,李文韬起身,走到门边,却没推门。

    他停了一下,背对着秦斯礼,忽然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像是看透人世:“我年轻时,也像你这样。想查清每一桩冤屈,想追着真相不放。可后来呢?三朝更迭、君臣轮换,多少人掀起千堆雪,到头来不过是泥沙俱下。”

    他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带着一种从尘沙中爬出的腐朽的僵尸气。

    “我在这朝堂上看过太多了。你得明白一个道理——”

    他抬起手指,指着桌上的文案,又指了指窗外遥遥的宫门方向:“这世上的大事,从来不是一个人能扛下来的。你再聪明,再有胆识,孤身一人,也扳不倒那堵墙。”

    “真要做成事,就得靠一群人。”

    “靠结构,靠系统,靠‘圈子’。”

    他的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钉,逐字落入秦斯礼心底。

    秦斯礼仰起头,顺着李文韬的手指看向远处。

    孤身一人,扳不倒一堵墙?

    这不就是再说李文韬和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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