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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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将茶放到桌子上。

    徐圭言看向彩云。

    彩云一愣,徐圭言和浮玉谈事,从没有背着她的时候。

    浮玉云淡风轻地扫了她一眼,彩云低头行礼,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连门都没关。

    徐圭言看向浮玉,淡淡地问了一句:“何事?”

    浮玉抿了抿唇,垂眸道:“前些日子属下在军营之中,所以不知道娘子您成亲的事……我理应前来恭贺。”

    他说着顿了顿,随即郑重其事地补充,“但我更想说的是,无论娘子您身处何地,身份如何变化,浮玉依旧是您的部下,愿追随左右,生死无悔。”

    徐圭言沉默了片刻,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轻转动,未置可否。浮玉低垂着头,静待她的回应。

    而这一幕,全都落入了院中之人的眼里。

    冯竹晋本在后院内浇花,听闻徐圭言旧人来拜访,拿着水壶就溜到了前院,他正站在一棵松柏旁,手持一柄洒水壶,漫不经心地给松柏浇水,阳光映在他的白色中衣上,显得整个人随意又慵懒。

    然而,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朝厅内飘去。

    一男一女,虽说是端坐着,但他们之间气氛轻松。

    他一边缓缓浇水,一边眯着眼睛看了看屋内的徐圭言,又瞅了瞅她对面的男人,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嘀咕了一句:“有趣,之前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呢?”

    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低头,慢悠悠地继续浇他的花,仿佛只是个恰巧路过的看客。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从屋内移开。

    上朝前,陆明川在用膳的时候,给妻子宋十二写了一封信。

    不用思索措辞,下笔如流水,他在信中写道:长安局势已定,我决定留在此地,不再奔波,希望妻儿能一同前来,阖家团圆。

    看着白纸黑字,他犹豫了一下,又叮嘱她带上母亲,钱,打发了即可。

    最后,写下:路途小心,若有不便,便托人护送。信尾,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写上了一句:“盼早日相见。”

    写罢,陆明川仔细吹干墨迹,将信封好,州。

    此时,长安城的街道已开始热闹起来。

    宫门缓缓开启,身着朝服的官员们鱼贯而入,踏入这堂。

    ,步伐不疾不徐。

    正当他低头沉思时,抬眼便看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徐圭言。她依旧是那副冷静克制的模样,眉目间不见情绪起伏,仿佛昨日的大婚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半点波澜。

    陆明川眼中划过一丝幽光。

    来到长安后,徐圭言几乎就没和她有过什么交集,他一开始不习惯,后来明白了,这里是长安,他走在街道上,仰头看着通天佛,这里的一切都提醒他,他是多么的渺小。

    多么无足轻重。

    而徐圭言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气质里自然带着几分傲气,有那么一瞬间,他羡慕她,他想触摸她。

    心思流转之间,他收敛神色,恢复了平日温和从容的模样,继续向前走去。

    途经刑部官员时,他微微颔首,与刑部侍郎胡怀德打了个招呼,“胡侍郎您好,”胡怀德回以一笑,目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近来可还顺遂?”

    “承蒙厚爱,诸事尚可。”陆明川微微一笑,语气得体又不失恭谨,仿佛方才心头翻涌的那些算计从未存在过。

    二人言语间彼此试探,朝堂之上从来没有真正的闲话,句句皆是试探,处处皆是算计。

    就在这时,太极殿内传来内侍高声宣道:“圣上驾到!”

    殿门大开,群臣依次入殿,朝会正式开始。

    而陆明川的心思,已经不止于今日的议政,他在思考如何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权谋中,为自己谋得更好的立足之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凉州的晨风夹杂着西北的寒意,远处连绵的山脉在晨曦中染上一层淡金,巷道里仍带着夜间的凉气,商贩们刚刚摆开摊子,街头的晨炊正冒着氤氲白雾,隐隐带着些炊饼和肉汤的香气。

    谢家老太太站在马车旁,拄着雕花龙头杖,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的大道。她身披厚实的斗篷,袖口绣着云纹,虽舟车劳顿,却仍端坐如松,眼底不见一丝浑浊,沉稳如水。

    不远处,另一辆马车缓缓踱步而来。

    两辆马车停在一处驿站,后一辆马车的人撩开帘子下来。

    宋十二看到了谢照晚,想了一下,几步走至老太太面前,行礼道:“谢老太太好。”

    谢照晚看了她一眼,点头,眼神在她身上停顿片刻,随后收回目光,语气不紧不慢:“你也要去长安?”

    宋十二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多作解释:“恰好也要启程,夫君写信给我,让我一同前往。”

    谢老太太端详着他,沉吟片刻,最终轻轻点头,示意随行的人让开一旁:“既是顺路,那路上也有个相互照应的,也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时候,马车内另一道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十二,十二!”说完,那人又咳嗽了几声。

    是陆明川的母亲,她还没走过去,宋十二的孩子便下了马车,“娘,祖母要一碗馄饨。”

    谢照晚拧着眉头看过去,都是同样岁数的人,车里的老太太摆拍摆得可比她大得多。

    马车缓缓驶离凉州的最后一城,城门外是漫漫黄沙,通向遥远的长安。车内安静了许久,只有车轮碾过官道的沉闷声响,伴着偶尔路过驿站时传来的马匹嘶鸣。

    宋十二看着车窗外缓缓远去的凉州城,轻声道:“老太太此行,可是为了秦郎君?”

    谢老太太手中缓缓拨动念珠,半晌才道:“是啊,兜兜转转,他终究还是回到了长安。我这个老太婆走不动了,所以这一次回去,我就不想离开了。”

    她看着宋十二笑了一下,最后半句话没说出来——死,也要死在长安。

    宋十二沉默片刻,轻轻颔首,目光落在前方延伸至天际的官道上。

    徐冯一府的晨光总是来得很早,天光刚刚泛白,院中的青石板上便已落下细碎的光影。

    府内一切井然有序,仆人们早早起身洒扫庭院,厨房里传来熬粥的微弱咕嘟声,偶尔有几声鸟鸣自屋檐下跃起,打破清晨的宁静。

    徐圭言坐在书案前,翻阅着一本刑律公文,眉眼平静,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上轻轻摩挲。冯竹晋推门而入,看了她一眼,笑道:“天刚亮你便坐在这里了?”

    徐圭言未曾抬头,只是随意应了一声:“惯了。”

    冯竹晋无奈地笑了笑,随手倒了杯温热的茶,放到她手边,“你若是累了,就歇歇。”

    徐圭言终于抬起眼,看着他片刻,轻轻点头,接过茶盏,温润的热气拂过指尖,她低头抿了一口。冯竹晋本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摇摇头,没有再劝。

    他们的婚后日子,说起来着实平稳。

    每日清晨,冯竹晋会在院中浇花,看着院内的紫藤架下偶尔落下几点露水;徐圭言便坐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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