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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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她该是做了一些功课,为着能做好这次的归义夫人,能继续做归义夫人。

    顾峪收回目光,自斟了一樽酒,一饮而尽,抬眼时,目光又不遮不掩,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对面的女郎。

    梁国公夫妇就坐在顾峪下首,李道柔自是早就瞧见了顾峪模样,幸灾乐祸地对顾峪身旁的姜妧道:“姜夫人,可别叫你夫君喝醉了,当众做出什么不雅的事来。”

    姜妧到底不是真的姜姮,心虚不敢与李道柔对视,只为顾峪斟了盏茶,悄声提醒他:“那是归义夫人。”

    虽然朝中早就盛传顾峪对归义夫人旧情难忘,但他今日这般情状,怕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实了这个传言。

    顾峪并不与妇人对峙,转头去看梁国公,“我喝不喝得醉,与你夫人有关系么,她为何如此长舌?”

    “你骂谁长舌妇?”李道柔挺直脊梁,侧身坐起来与顾峪争执,又想抬手指人的鼻子。

    梁国公忙按下她,口中说道:“好了好了,圣上和贵妃娘娘快来了,别叫人看笑话。”

    李道柔迄今为止已被顾峪直言不讳地骂了两次,心中恼极了,打开梁国公来劝她的手,哼声饮了口茶,一抬眼,见对面座上萧氏宗亲都在看她,虽不敢露出太明显的看笑话的意思,却也是看好戏的神色。

    旁人倒罢了,那位“归义夫人”也朝她看了眼,好像还笑话她了。

    李道柔心里更气,但见圣上和韦贵妃携手入殿,只好按下恼恨,与众人一道行礼。

    这场宫宴的名目,便是为无罪开释的归义夫人接风洗尘,韦贵妃落座后自免不了对姜姮一番嘘寒问暖的关心,见她始终不曾动过面前茗饮和鲫鱼羹,笑问:“你嫁去江左也有多年了,还是吃不惯这些么?”

    时下南人与北人,在饮食上有很大差异。

    齐朝先祖起自代北,原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之族,逢中原丧乱而与北族群雄逐鹿南下,终得光宅天邑,一统南北,而今朝中勋贵也多是北族旧人。他们虽在中原定居日久,饮食却仍有塞下之风,喜食羊肉和酪浆。

    南人则不然,江左水美鱼肥,是以南人更喜鲫鱼羹、茗汁。今日宴上多江左遗民,他们面前的便也都是鲫鱼羹、茗汁等物。

    鲫鱼多刺,茗汁苦涩,姜姮着实吃不惯。

    “倒也不是吃不惯,只是近来没什么胃口。”姜姮不卑不亢,这般说了句。

    归义夫人终究新寡,亡国丧夫,没有胃口也在情理之中,韦贵妃遂也没再多言,反是和声劝她节哀。

    “我倒不知,她哀从何来。”萧蕣华对兄长之死耿耿于怀,只觉得这个嫂嫂说什么都是假惺惺,虽是宴上,却也毫不遮掩对她的恶意。

    姜姮默然不语,低下头去,一副任人数落泄怨的样子。

    韦贵妃今日本就是立规矩来的,听了萧蕣华这话,先是关心了她的伤势,嘱咐医官好生照应,才又说道:“你兄长新丧,你心中哀戚,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都情有可原,但来日方长,还望你朝前看,你放心,只要你守国法,知进退,你的日子,不会比你做公主时差。”

    一番话恩威并施,萧氏宗亲连忙表态谢恩,按着萧蕣华服了软。

    燕回瞧见萧氏一族的态度,微微冷了脸,饮下一口茗汁。

    顾峪看了眼燕回,转而望向对面坐中南朝旧臣吴钧,“吴大人,你觉得这宴席之上,羊肉与鲫鱼羹,酪浆与茗汁,哪个更好?”

    吴钧怎会不明白顾峪问这话的真正意思,状作认真地吃了口羊肉,喝了口酪浆,满意地点点头,笑说道:“我久居江左,竟不知天下还有这等美味,鲫鱼刺儿多,茗汁苦涩,这两样与羊肉为奴,与酪浆为仆,怕都不配。”

    “你们说是不是?”吴钧说着又转向几个南朝旧臣,坐中多有附和,惹得齐朝君臣皆是哈哈一笑。

    顾峪不屑,心下冷嗤一声“软骨头”,再次看向燕回,“萧使者,你觉得呢?”

    燕回气定神闲地饮了口茗汁,看向顾峪道:“我更喜欢鲫鱼羹,和茗汁。”

    坐中齐朝勋贵闻言,都觉他这是故意挑衅,纷纷说道:“你这人还真是不识好歹,王侯八珍你不爱,专好那等腥臭鱼鳖,苍头水厄。”

    燕回并不与人做言语之争,只又吃了口鲫鱼羹。

    姜姮不乐意了,微微颦眉朝对坐群臣望了眼,垂下眼睫,也随着燕回吃了口鲫鱼羹。

    李道柔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幕,自不能放过机会,立刻朗声对姜姮道:“怎么,归义夫人也觉得,鲫鱼羹更美味么?”

    坐中又向姜姮望来,她却并未抬眼,仍是微微低着眼眸,徐徐说道:“羊是陆产之最,鱼为水族之长,皆物华天宝,各称珍馐,以味言之,孰优孰劣,不过因人而异罢了。今日宴上,水陆毕陈,兼采南北,足见国朝之兼容并蓄,有海纳百川之宏盛,却不曾想,会有这等,将人口味分个高下优劣的,狭隘之言。”

    话音落下,坐中安静了许久,几乎所有目光都在姜姮身上停留了好一阵子。

    最后还是圣上一声笑语,打破了坐中沉默。

    “不愧是姜家出来的女郎,风采不减当年。”

    坐中很快恢复了一团和气。只有顾峪仍旧盯着姜姮,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眸,闷闷地喝酒。

    她又在替燕回说话。

    她总是那么义无反顾地和燕回站在一处,见不得他受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

    他从来不知道,她有如此伶牙俐齿,有这般敢与群臣庭前抗礼的胆量。

    是为了燕回,都是为了燕回。

    她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如此关心维护另一个男人。

    有什么了不起呢,他才不稀罕。

    顾峪执壶倒酒,连饮几樽,一抬头,目光又仿似磁铁一般无法控制地落在对坐女郎的身上。

    她低着眼眸,小心翼翼,略显笨拙地吃着鲫鱼羹。

    她哪里吃得惯那种东西?

    可是因为燕回说更喜鲫鱼羹,她就陪他一起吃。

    她对燕回,就那般小意乖巧,百依百顺?

    顾峪又连饮几樽,望着对坐女郎,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五年前冬日的一个下午。

    那时姜行还是前朝的大将军,因为决策失误打了败仗,却不肯承认过错,非说是他自作主张误传军令,命人绑了他在校场,面缚肉袒,要当众杖责于他。

    这时营所来了一个女郎,穿着一件红色斗篷,围着毛绒绒的白色风领,头上还带了一顶绣着粉色樱花的高角浑脱帽,远远对姜行唤了一句“大哥”。

    “灵鹿!”姜行眉开眼笑地朝她走去,后来更在她劝说下没再杖责于他。

    他就是那时才知,原来姜妧小字灵鹿。

    对他礼待有加的,一直都是灵鹿,不是对面那个满心满眼都装着另一个男人的女郎。

    他也从来都不稀罕她的小意温柔!

    顾峪收回落在对坐的目光,放下酒樽,当着姜姮的面,亲自夹了一块肥美鲜嫩的羊肉放在姜妧碗中,有意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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