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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古代生活日常》 40-50(第10/24页)
自从取消了考诗赋,只考经义策论后,县试便只考一天,上午下午各一场,上午考的是经义,卷上一共五十道题,不要求全部作答,但按答对的数量来排名。
一般考生在交卷前能答出三十到四十道题,便算是学得好的了,毕竟只一上午的时间,又要思考题目出处,还要思索如何解释,又要先在草稿上作答,最后还要誊抄到卷面上。
可辛盛瞧见题目都没有思索的时间,答案便自然的浮现在脑海里,一题一题的写着,没有半点卡顿,提醒交卷的铃声还没响起,五十道题他便已经全部笔迹工整的誊抄到了卷面上。
卷子答完辛盛收起笔,揉了揉手腕才抬起头,却见自己号舍的门洞外站着两个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刚答完的卷子。
看穿着这二人应该是县试的主考官和巡考官,因为考场上不允许随意离坐,更不允许考生出声,辛盛便没有起身行礼,只是双手合在一起朝他们虚拜了两下。
主考官这才回过神来,瞧着辛盛抬手虚压两下回应。
完成了一场无声的见礼,主考官和巡考官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身离去,留下辛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背对背走远的身影。
过了许久催交试卷的铃声被拉响,号舍外传来兵丁们的脚步声,他们井然有序一间间号舍的收起卷子,收完十份就卷在一起装进一个纸筒里,放进一个长条的木盒里锁起来。
单有一个兵丁推着一个车收集这些上了锁的木盒,等所有考生的卷子都收交完毕后,兵丁们又挎着竹篮来给考生们发放午食。
一人一大碗浓稠的白粥,配一张大大的面饼,还有一小碟咸菜丝。
辛盛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把午食全吃干净了还没觉得饱腹,不甚满足的揉了揉肚子,那开始收碗的兵丁瞧见他碗碟里干干净净,瞪着眼睛看了一眼辛盛清瘦的身形,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瘦的人还这么能吃。
不过不能出声,辛盛也不能问他还有没有剩余的午食,只能沉下心来等着下午的考试。
下午考策论,卷上有两道题,一道是从四书五经中摘出的题目,一道是问时政。
前一道题好答,辛盛提起笔来在稿纸上毫不停歇,一口气就写完了答案。
而后一道题,看得辛盛皱起眉头,沉吟半天没有下笔,不是因为它如何难,只是这题看得人太揪心。
云州大旱,赤地千里,饥民抛乡弃地奔至湖州,湖州粮多,但官仓不满,无可救,饥民为饱食抢夺湖州乡民,多有死伤,湖州守备出兵镇压乱民,乱民死伤无数。
这是去年朝廷邸报上的公示告文,却不想成为了今年县试的策论大题。
自学官脱离朝堂之后,国子监直接听命于帝王,科举的考题全由国子监的博士们选题后送至帝王亲批,也就是说这题是皇上选出来的。
去年的民乱离贺州很远,普通百姓可能听都没听说过,只有云州和湖州的百姓才知道短短的几行公文里面饱含了多少血泪。
湖州官仓不满,源头便是世家豪族的土地兼并,湖州从不缺粮,缺粮的是百姓,是官府,世家豪族的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只是无人敢去取罢了。
最终这场灾荒是一群百姓抢了另一群无辜百姓,官兵先亲眼看着百姓没了活路,只能出手劫掠,再亲手镇压染了血的百姓,冠之于乱民贼子的名头。
湖州的世家豪族毫无损伤,湖州的守备官兵甚至还因为平乱有功,上报名单需得朝廷嘉奖封赏。
这场灾祸带来的后果,只有云州和湖州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
这是皇上亲选的考题,这题选得敏感,便不再是单纯的考题,它透露了皇上的愤怒和意图。
被本朝第六任皇帝依靠开商路暂时压制下去的土地兼并问题,再一次浮现在了皇上的案头。
此何解?
第45章
这试卷是从京城的皇家印刷局印刷了,再由御林军分别护送至各地,完全杜绝了考前泄题,是以就算是县试的主考官与巡考官,他们也是现在才知道考题。
主考官和副主考对视一眼,脸色都十分沉重。
去年这事闹出来的时候,正是先帝刚去,新皇初登基的时候,这
事竟然是尘埃落定后,朝廷才收到湖州守备的求赏公文。
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漏出来,很显然湖州的文武官员都和当地世家豪族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而云州官员,治下百姓没有活路大批外逃,竟也没有上报朝廷,皇上让查了全年的公文奏折,云州官员对此次大旱的严重性只字不提,只说有旱情,请求减免今年赋税。
朝中重臣皆劝告新皇此时正是新旧交替之时,应该一切求稳,新皇在御书房摔了几套茶盏,才忍着心中的暴怒,让人起草了折子,准免云州三年赋税,批了湖州守备的请功折子。
这么大的动乱之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按了下去,被邸报上这短短的几行字概括。
年前原湖州守备被以平叛有功之名,调入京城,后由新皇另指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御林军副统领接任。
原湖州守备进京之后住在新皇赏赐的大宅子里,现在想想好似好久没人见过他了。
学官虽脱离朝廷自成一体,但都是正经科举考出来的天之骄子,只是因为个人所好,只想专研学问,才选择了学官体系,并不是傻子,也不缺乏政治敏感度。
主考官和副主考对着试卷沉吟许久,主考官说了一句:“山雨欲来。”
副主考则说:“沉疴宿疾,早晚要有一动。”
学官里出身大富贵者寥寥,大都是贫寒或者小富之家,这主考官是永州人,云、湖二州如何动荡都牵扯不到他,所以虽知道会有大震荡,却还能坐得住。
副主考却是湖州人,他家世代耕读传家,虽也有些土地,但却谈不上富贵,仅仅只是家中子弟吃穿不愁罢了。
去年湖州动乱集中在北部与云州接壤之处,副主考的家乡却是在东部更近盛州之地。
只是好歹也是本地人,知道的消息更灵通些,副主考冷笑一声,说:“近十年湖州没有犯过水患,年年风调雨顺,那些豪族大户的粮仓都爆满到装不下的地步,前两年还有乡野趣闻,某大姓嫌下雨泥水多,用陈米铺路,周边的耗子夜夜去饱食,吃了月余也不见米少,为何?耗子吃矮一寸,次日家奴便补上两寸。”
湖州大户仓中米粮多到可以铺路喂老鼠,也不愿救云州灾民一命,湖州百姓死伤亦有不少,这些账可不都该算在那些人头上。
主考官听得齿寒,打了个激灵,才说:“本朝传承近三百年,每次大厦将倾,总有力挽狂澜之英主降世,先皇本有明君之相,却半途而废,不知道新皇是否是那天下皆盼的雄主。”
副主考与主考官乃是至交好友,闻言看着主考官郑重的说:“此话在外可不能说。”
两人都是四十余岁的年纪了,早过了那容易上头的愤青时期,主考官摆摆手说:“这话我也就和你讲讲,早知当年便不选学官的路了,如今皇上要大动沉疴,正须有人冲锋陷阵,偏学官不可参与朝政,我们连个为此摇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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