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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汴京食滋味》 35-40(第5/12页)
换成了等价的银子,碎碎的几小块,藏在桂香淡淡的钱袋里。
至于这胡椒荷包,江知味觉得太金贵了,还是随身揣着放心。连睡觉的时候,都把荷包在手里紧紧攥着,生怕胡椒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吕驴起先还只是笑意浅浅地看着她,直到眼一瞥,见到荷包上露出的梅花云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瞪得溜圆。
汴京沈家的名号,他们这些常年在集市上混的没人不知道。要能和沈家的商会牵上线,那他这驴子,可是能专往大户人家家里送的,哪还用一天天地待在马市边上吃尽苦头。
果然人不可貌相,别看这小娘子衣着打扮如此朴素,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江知味被他惊愕地打量了又打量,心中莫名,尴尬一笑,收好胡椒荷包,转拿了钱袋子出来:“那我就买命大的这头吧。今儿个就带走,这个银钱……”
“不行!”
江知味被他一嗓子嚎得一激灵,又听吕驴道:“您就拿五十贯这头,我按十贯的价钱卖您。”
“嗯?”江知味愣住。
她努力回想,吕驴的怪异反应,似乎是在见到了那个胡椒荷包以后才出现的。
能一下给出这么多胡椒且衣着光鲜的必定是有钱人,但光有钱不足以让人产生想要巴结的念头。难道是那觅之郎君的官职不小,所以让人产生想要巴结的念头?
总觉得还有哪儿不对劲,江知味没声张,却不想莫名因为一个荷包占了别人的便宜。
首先能给吕驴带来好处的并非她本人,她自个儿也是在汴京城里摸爬滚打的生意人,自然晓得生意人的最终目的都是养家糊口让自个儿和家人的境况变得更好。
实在昧不下这个良心,用十贯钱把人家本该五十贯售出的驴子带走。但讨点小优惠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
“我就要这头,不换。”江知味拎起嘴角,露出标准微笑,“我就问问您,最低能给到多少?”
吕驴做了这么多年的牲畜营生,一听就知道,这是婉拒的意思。虽然内心十分不想断送与沈家扯上干系的机会,但无奈人家不给这个面子。也是常事,平常心就好。
他笑道:“您拿银子的话,就手上那三粒就成,再送您一袋干料,一个驴鞍和一个拉磨用的驴套。”
三粒碎银,加起来九贯左右。江知味好心问了句:“不按市场价来,可有什么不良影响?”
吕驴叹了口气:“不瞒您,市场价其实没那么高,都是被我们这些散户哄抬过的。就是不成文的规矩罢了,您悄悄地莫声张就好。”
江知味谢过吕驴,把钱给了。
此时天已快至黄昏,江知味骑着驴子连忙往家去。心里还在思忖那荷包到底什么来头,又怕赶不上摆摊的好时候,叫客人们久等,走得脚下生风。
总算在天刚黑时到了家,先把驴子藏在周婶那儿,让周婶帮着喂点草料,等她明早来接时,再把驴子当面交给凌花。
周婶一个劲地夸她好孩子,却在看见驴子的容貌时,丑得惊掉了下巴。
至夜市,客人们果然扎堆在横桥子边。两大桶午时卤好、吸足了汤汁的鹌鹑噌噌摆在他们面前。
那几个拿了号牌的客人,嗡地一下涌了上来,都是八只、十只地带走,很快一桶就见了底。另有想预定明日鹌鹑的客人,也如今日的这些个一样,付三成定钱,以叶片为信。
但到后来,江知味就发现,这叶片信有问题。没有防伪标识,导致有人浑水摸鱼,意图在摊子上吃白食。
昨日领走叶片下定的客人一共十二人,今日收回的却有十四张。她行事匆忙,只在叶片上写下了罗马数字和后世的简体字,没想到遭人模仿,连自个儿都断不出真假。
有今日的前车之鉴,明日贪小便宜的恐怕会更多,准备防伪号牌的事情,便刻不容缓了。
时至午夜,江知味收摊回家。
白日里走得太多,又在摊子前站了这么些时候,而今的双腿跟灌铅似的,走得一步一个沉重。
这个点,横桥子东巷的其他人家都已经熄灯安睡了。
只有江家的院子里,总会留有一盏凌花点上的油灯。微弱的光亮在漆黑的天穹下跳跃着闪烁,以绵薄之力暖暖地护住了江知味的回家路。
江知味走得缓慢。一阵风过,背脊上莫名起了寒意。回头看去,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等再次转头,家里的油灯不晓得为何熄灭了。偏偏乌云厚重,没有月华,整条巷子黑洞洞的,除了车轮碾过泥沙石粒的滚滚声响,再无其他。
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江知味想起白日里看过的那张告示。上面饮子摊主的狞笑犹在眼前,她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走得慌慌忙忙。
咚的一声,有石块跳到了小食车的轮毂上。
心头随着石块的弹跳声猛地一颤,江知味再次回头,瞥见身后并排放着的一双布鞋。布鞋之上,是那人绑好的裤腿。
肥圆的下肢萝卜似的扎根在地上,还有不明生物在他的上衣摆边扭动,乍一看仿似长了一条人形的鱼尾。
江知味差点惊叫出声。丢下小食车,转身要跑,却被那人伸手,一下抓住了肩头。
第38章 香辣烤鱼
江知味刚拔起的腿落回地上,却惊魂未定,胸腔里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连池啊
,嗐,吓人嘞。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连池笑着挪开手:“是江娘子走路走得太专注了。我从你下桥就跟着了,就等着你回头呢。”
见鬼,她方才明明回过头啊,这家伙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么。
再看他手里的人形鱼尾,江知味差点儿笑出了声。想象力怪丰富的,就是两条草鱼,都串在钩子上叠放在一起,之所以扭曲、摆动,是因为那鱼还没死透,在鱼钩上挣扎。
虚惊一场,江知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今日不做鲫鱼了?”
“江娘子这话说的,哪能天天钓着鲫鱼呢。今早上还钓了小白条、翘嘴鱼,都太小了,我家郎君不稀罕让我拿来。”
“你家郎君倒是真有闲情逸致,而且这精力也忒旺盛了。天亮钓鱼,夜半才歇,不嫌累吗?”
连池一脸自豪:“我家郎君就是这样,从来都不嫌累,连午休都不用。真要专注地做上什么事儿,那就是雷打不动的。”
江知味笑着:“夜深了,不和你闲掰扯了,咱们说点正经的。今日这鱼,还是做鱼汤?黑鱼汤倒也不错,就是肉质比鲫鱼粗老。你家郎君乐意吃吗?”
“乐意,怎么不乐意。”连池笑嘻嘻地晃了晃手里的鱼,“我家郎君说了,今日想吃别的,江娘子随意就是,做什么他都吃。”
“那随我来吧。”江知味招招手,“我家里有土窑,要不然给你家郎君做个烤鱼吃,带红汤冒红油的那种,他肯定没吃过。”
连池也是真好奇,迈着小碎步跟在江知味身后:“带汤的烤鱼?江娘子,光听你说,我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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