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食滋味: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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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糖霜就跟知心姐姐似的帮他把余下的米浆、小鱼干沫子舔了个干净。

    哎哟,好宝宝好宝宝。

    江知味明显觉得自个儿偏爱起了糍粑,一碗水实难端平,饶是她这种对猫猫相当博爱的,都觉得自己的爱有六分给了糍粑,只余下四分给了糖霜。

    但糖霜一叫,那小夹子音,像兑了蜜,还比糍粑更喜欢蹭人打呼噜,又凭一己之力,为自己扳回了一成。

    江知味光顾着看猫狗,都没顾上吃碗里的莳萝饺子。被凌花敲了手,才反应过来,再不吃,饺子要凉了。

    面前多了一碗红油蘸水,容双调的。灶房里有现成的酱油、醋、茱萸油,在碗里一拌,酸辣劲儿十足。

    江知味擀的饺子皮都不大,包出来的饺子正好一口一个。

    在蘸水里轻轻一带,给那饺子皮浸得红润流油,咬开来,嗦一口,带淡淡茴香味的肉馅香气与辣油醇厚的味道齐头并进,香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两小只也吃得停不下来。他俩嘴巴小,没法儿把那饺子张嘴全塞。便咬下来一半,顿时有带油圈圈的汁水从皮和内陷之间流出来,滴在木碗中,成了一汪琥珀色的小池塘。

    那肉汁当然不能浪费。

    吃饱后,江暖捧碗、仰头,将那些囤积在一处的肉汁水一饮而尽,咕嘟嘟地咽了,在凳子上摇头晃脑:“二姐姐,好鲜,好香啊。”

    容双和凌花也都不住赞叹。

    “我都没想到,饺子也能做得这么好吃。”

    “知姐儿,你这一双巧手啊,真是千金都换不来。”

    江知味被他们夸得嘴角弯弯,到灶房,盛出几碗煮饺子的原汤。原汤化原食的思想自古有之。

    吃饱后,以一碗清淡、落胃的面汤溜缝,不仅将唇齿间辣油、猪肉的厚腻洗刷个干净,也让这总觉得只吃了干食有所缺憾的五脏庙,变得踏实又温暖。

    *

    十月初一,是宋人祭扫家族坟墓的日子。与后世不同,宋时的清明节大多祭扫新坟,而那些去世多年亲人的坟墓,则被统一安排在这日。

    前一天晚上,江风回来了。一家子天不亮,就出门往江知味的外婆和外翁的安葬之地去。

    凌花说,外婆和外翁临终前,都不愿自己死后为子女后辈添麻烦。风光大葬什么的就算了,有一席铺盖裹身,送至山边风景宜人处,便能安寝无忧了。

    所以外翁先行一步葬在了郊外的一座无名山峰上,外婆走后,也住到了那座山上。两座连襟的坟墓,周遭植被葱郁,背靠大山,面朝汴水,无论是从风景还是风水上来说,都是绝佳。

    只是山路险峻,不好攀走。江知味他们一个个手拎花篮、纸马、笤帚、镰刀,走得气喘吁吁。

    两小只实在走不动了,被江知味和江风一人一个扛在肩上。终于走到了相对平坦处,把俩孩子放下,再走个几步,就能看见一排排的墓地了。

    各家

    的墓地前,稀稀拉拉都有人在,唰啦唰啦地扫着坟包和周遭的枯叶。坟头边上,杂草长得茂盛,许多足有人高。烧纸马的灰烬扬在空中,像下着一场沉重的黑雪。

    江知味他们挨个在坟前磕头,都叫:“外翁、外婆,孙儿来看你们了。”

    凌花则在墓碑旁烧纸马,一边念叨:“娘,知姐儿回来了。先前跟您说过的,您可还记得?”

    “娘,我同您说。知姐儿特别能耐,她一个人,撑着一个小食摊,每晚能卖出这个数。”她左右一张望,生怕被人听去惹上是非,只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您瞧,时不时忒有出息,不输您当年吧。”

    “风哥儿还在学塾念书,这回的秋季课业测验,考了整个学塾第五。您记得梦里夸夸他啊,他这人,最喜欢别人夸他了。您安心,您外孙夸多了不嘚瑟,只会越夸越好。不过别吓他,他胆儿小,小时候就被您吓过一次,醒来嗷嗷哭。”

    江风听得,勾着嘴角直笑。

    “还有我们暖姐儿、晓哥儿,您多看看,长得敦实吧,您在泉下要多保佑。”

    江暖凑到墓碑前,戳戳花篮上的小黄野花,特意抽下一支,插到了坟头顶上:“外婆插花簪,好看。家里前几天有了驴子和猫狗,两只猫呢,特别可爱。”

    “对,那驴子也好,知姐儿买的。这孩子孝顺,我都说不用了,她怕我辛苦,非要买。”凌花的话音压得很轻,还是被一旁祭扫的人听见,侧目扫过,眼底都是艳羡。

    趁他们絮叨的时候,江风把墓边的杂草割去。落叶扫成一堆,成了个小山包:“娘,你不是说外婆最喜欢干净,这样可以吗?”

    凌花一看,挺好,就是江风不晓得怎么把手掌割伤了。伤口不深,却流血不停。掌心中段殷红的一大片,他含在嘴里吮了吮,把血沫子吐了,还是没能止住。

    山上遍地都是宝,找刺儿菜、车前草什么的,捣一捣敷上就能止血。

    江知味让江风原地等等,自个儿到边上找草药去。果然才走出不远,就见到了一丛丛的刺儿菜,锯状的叶片苍劲翠绿,拔下来两株,差不多就够了。

    先临时处理,回去再包扎。江知味心里这么想着,正要回头,就见着不远处墓碑前,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今日穿了黑衣,头上戴的亦是玄色的发冠,面无表情地抱手在墓碑前坐着,看起来平静又深沉。

    不过气色却比前日里见到的好了不少,脸颊上多生了些肉,透出浅淡而透亮的血色,整个人看着,比在夜市那会儿白了三分。

    江知味低头趿拉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或许是她的功劳。

    旋即有些纳闷地抬起头。怎么,觅之郎君竟有亲人葬在了此处?

    不对啊,这座大山里头下葬的多是市井人家。光是他身上这件表面发黑、实际带着微不可见细闪的袍衫,就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江知味停步,思忖片刻,心说还是给风哥儿送草药要紧,没同觅之郎君招呼,就先离开了。

    不过很快,她又折了回来。因为她在把草药递交给江风时,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影已经站起身,眸光落向了她这处,显然已经看到了她。

    这时再当看不见总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好歹是摊子上的大主顾,天天来夜夜来,客套客套说几句话总是要的。

    江知味面无表情地迎上去。今日这地方,标准微笑不适用了,尤其是在不晓得对方祭拜的是何人的前提下。

    反倒沈寻的神情并不严肃,一如先前那般温和款款:“想不到今日,会和江娘子在此处偶遇。”

    “是啊,真是……真是……”平日里最是能言善道的江知味,一时间竟词穷了。在墓群这地方,说是巧合吧,好怪。说是有缘吧,更怪。

    踟蹰不下,沈寻先笑了笑:“江娘子不必拘束,我今日是来祭拜母亲的。”

    江知味下意识地往青冈石制的墓碑上一瞥,上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再看沈寻的表情,明显是认真的。他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吧,此处又都是旧坟。他的母亲,难道已经去世很久了吗。

    口齿伶俐的江知味再次失语,总觉得都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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