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食滋味: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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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就见孙五娘弓起身子,十分痛苦地捂住双眼,口中喃喃:“哎哟,龟老儿的蚊子,遭眼睛咯。”

    旋即捂着眼睛小跑进屋,好半天都没再出来。

    心说好险,江知味忙不迭地把墙头的辣油擦了。下来后,才猛然意识到,孙五娘这离谱的行径,恐怕是她故意的。

    最近的小孛萄也是,明显爬出墙头的机会多了,这两日甚至还能和知姐儿他们玩一整个下午呢。

    仔细想想,这哪是趁她娘打瞌睡偷溜出来的,分明是孙五娘放水,给了她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的机会。

    可她怎会突然改变想法了呢?一个画了孛萄的鲜肉月饼,威力有这么大么?

    带着一肚子狐疑,江知味手捧一大碗辣条,敲响了容双家的院门。

    也正是这会子,买菜回来的王婶同她说了一个噩耗:“我家男人昨儿个赵太丞家帮忙卸草药,你猜怎么着,碰上刘家妹子了。听说她前日在横桥子边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江知味匆忙掉头回家,抓上装了银饼的钱袋子,一阵风似的,头也不回地往赵太丞家奔去。

    第30章 相生相克

    赵太丞家位于汴河畔、便桥以南。

    两进的入户门,“赵”“太”“丞”“家”四个独立的方字高悬在门楣上。门前立两个落地招牌,上书“治病所伤真方集香丸”,“大理中丸医肠胃冷”等。

    迎面是两张木制长椅和一张垫了软垫的高脚椅。有妇人坐在长椅上,抱着孩子,正同俯身观瞧的男子交谈。

    想必这就是赵太丞了。

    再有一个木色侧边裂口的柜台,上放起毛边打绺的簿子、被摸到锃亮的算盘和一把边缘磨得圆滑、中间有些褪色的木托手。

    往里是朱色掉漆的药柜,有手持戥子的带帽小僮爬上爬下,从写着“白术”“甘草”的木盒子取出药来,称过后,放在桑皮纸中,包粽子似的折好,用麻绳对角系牢,打上漂亮的活扣。

    江知味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药铺中,反而一时迷茫,不知该去往何处。一旁,有负责接待的小童迎上来:“小娘子身子有何不适?”

    “我是来找人的。”江知味狠狠呼出两口气,平缓了自个儿的呼吸,“这位小郎君,此处可有一位名唤容双的

    病人,来治滑胎的?”

    那小僮到身后的簿子上翻了翻,抬手往侧面一指:“在后头,丙字间。不过不是滑胎,而是……”

    话音未落,江知味拔腿就跑没了影。

    别看赵太丞家门头不大,内里却是无比宽敞。“回”字形包围的院子中,此刻支着数把纸伞,有两个负责熬药的小僮,坐在围成两个大圆的药炉中央,举着蒲扇卖力地挨个扇风。

    院子的东、西、北向,是写着“甲乙丙丁戊己”房号的数间屋子,用屏风挡出一个个单人间、双人间、多人间。乍一眼看去,乌泱泱躺的都是人。

    丙字间是单人间。江知味进门时,刘庆年不在,只有容双一个人,斜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打瞌睡。

    即便动静很小,还是把她吵醒了。

    容双意外道:“呀,知姐儿,你怎么来了?快来坐,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脸红成这样。”说着两手并用,帮江知味的红脸蛋子扇风。

    江知味被她扇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双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哪样?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自个儿只摔破点皮,孩子也没大事。知姐儿,谢谢你大老远的跑来看我。”

    江知味吸了下鼻子,把没说出口的“节哀”生生咽了下去。

    那位王婶平日里就长舌,而且说话就爱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常常惹得巷子里的其他邻居急眼。可偏偏心肠不坏,就是说话拈不清斤两,叫人有点烦,又无可奈何。

    江知味今日也是关心则乱,着了她的道。不过怎么还能把人孩子说没了呢。

    容双这时才留意她双眼都红了:“哎哟哟,怎么还要哭了呢,可是吓到了,来我再给扇扇。”

    心很累人也很累的江知味往她肩上缓缓靠下,搂住她的一侧肩头,轻拍两下:“我才不是要哭,我这是迎风流泪。”

    容双扑哧笑出声:“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既然来都来了,等会儿留下一道吃午食吧。你刘大哥出去买了,过会儿就回来了。”

    朝食吃的酱香饼和豆浆油条,在长途跋涉中早就克化完了。经人一提点,江知味果然感觉到了饿,便答应下来:“也好。”

    刘庆年很快回来,在孙羊正店买了爊肉、胡饼,另加一包用荷叶卷着的林檎旋。

    这阵子,容双的害喜已经好多了。但闻见胡饼里浓郁的猪胰子味,她还是蹙了下眉头。用竹签子扎起一块爊肉,嚼了两下,也食不下咽。

    最后只能抱着林檎旋,一颗一颗往嘴里送:“还是知姐儿做的好吃。”

    江知味啃着胡饼:“怕不是口干了,我吃这胡饼,也觉得干噎得慌。”

    “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我去买浆水。”刘庆年放下吃了一半的胡饼,起身要走。

    说起这浆水,江知味就想到宽婶了。这阵子她白日里偶也喝浆水,尝过两三家,都觉得和宽婶家的味道有差。

    此前宽婶同她说过,她家就住在便桥附近,想来离此处不远。再说也不晓得宽婶的身体好些没,江知味这“多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总想着去看看,能帮的就帮上一把。

    她拦住刘庆年:“我去吧。我知道有一家好喝的浆水,我去寻她。”

    烈日当头,秋老虎的余威再次席卷了正午时分的汴京。江知味身上还穿着早晨出门时的那件长衫,刚走几步,被热得口干舌燥。

    找人问了个路,宽婶家离赵太丞家的确很近。绕过后院的病房,穿过一条窄巷子,拐个弯就到。

    江知味忙不迭地往宽婶家去。刚出窄巷子口,就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

    陶碗摔得叮呤咣啷响,男人的打骂声比摔碗声还要刺耳。孩子哭嚎得声音沙哑,妇女的惨叫声一浪接一浪。

    周边的邻居纷纷走到巷子里探头看。有人抱手默默叹息,有人摇摇头,哀叹道:“摊上这种男人,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在鸡飞狗跳的动静中,江知味意外听见了宽婶的声音:“这些钱你拿去,都拿去。你个畜生,打我就算了。我们柔姐儿才八岁,你竟想着卖她去勾栏那种地方。”

    铜板哗啦啦地散落。

    打骂声停歇了。过了会儿,有个生着满脸横肉、下巴上长痦子的男人提着裤子摔门出来。有妇人替宽婶抱不平,被那人狠瞪了一眼:“再说老子把你眼珠子剜了,卖皮鹌鹑的臭婆娘。”

    围观群众顿时作鸟兽散。

    深知双方力量的悬殊,江知味没敢轻举妄动。等他走远后,溜进了宽婶家虚掩的大门。

    宽婶坐在地上发愣,露出的胳膊和脚踝处遍布瘀痕,手边有个穿粉色衣裙梳双丫髻的小丫头,躲在她怀中一声不吭地流泪。

    被扶起时,宽婶还没回过神:“江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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