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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昔年雪》 100-110(第16/18页)
们在首领的指挥下抛洒血汗,以沾满泥泞的指掌拦住汹涌的恶水浪潮,以两肩挑起苍生重担,为民众筑起一道生桥。
无人知晓燕乐门首领姓甚名谁,但坊间关于他的轶事传闻不少,其中流传最广的一则是:
一个因为洪水失去双亲的孤女,站在河堤边仓惶地望着滔天水势,脱下鞋履,因为生活无望,打算投水自尽,去地府与亲人重聚。
谁知她闭上眼,刚打算将心一横,坠下去时,忽被一双宽厚温暖的手稳稳地接住,将她抱离了河堤。
孤女惊异地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着黑衫,头戴垂纱斗笠的墨发青年朝她一笑。
青年的颜容虽模糊难辨,话语却极其温柔亲和。劝慰过后,他用绢巾轻轻拭净孤女颊上的泥灰,将一包温热的糖糕递给她,还撷来一朵生在岩缝中的小雏菊放在她手心。
孤女呆呆地咬着糖糕一角,望着掌心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的花朵,以至于那青年早已走远了也浑然无觉。
……
随着燕乐门侠士“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口号在民间被传诵得愈发耳熟能详,被吸引加入燕乐门的流民与异士也越来越多。
燕乐门门人隐于山林的同时,又不时下山济世,五年之久,已一跃成为大燕国境内最大的江湖门派。
——
蜀郡入夏以后多雷雨,午间这场雨下得突然,道上行人神色匆忙,急往屋檐下避,面点铺蒸笼内的米糕还没蒸熟就被匆匆端回。
一间酒幡招摇、临街而开的客栈内,马尾高束的秦瓒取下斗笠,抖了抖自己发上与衣上的雨珠,在柜台要了酒后,轻车熟路地走上了二楼雅间。
雅间内轩窗半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碧袍青年正望雨品茗,他眼若秋水,鼻梁细挺,五官生得清秀绝伦,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和倦意,举止气度异常优雅。
见秦瓒来了,喻情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染上了笑意,他放下手中的茶盏,亲昵地唤道,“小无双,你来啦?”
秦瓒瞥了喻情一眼,听他用如此亲昵的语调唤自己的乳名,声音有些不自然:“……谁让你这么唤我的?”
“就首领唤得,我唤不得?”喻情眼中笑意不减,反而愈深。
秦瓒轻哼一声,没理他,径直走向坐在喻情对面的墨衫青年。
那人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疏朗,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一身粗布衣衫,却掩不住通身的矜雅气度。
他正趴在桌案上,眼目轻阖,似是睡着了,生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悠悠地搭着一只玉杯。
秦瓒放轻了脚步,先将手中的酒搁在案上,然后伸手将杨惜手中的玉杯轻轻抽了出来,还贴心地取来一旁的绒毯盖在了他身上。
“哟,小无双还知道给你首领哥哥盖件毯子啊,”喻情笑眯眯地托着下颔,接着道,“那你喻情哥哥呢?喻情哥哥也冷……”
“你这病秧子一年到头不是在喊冷就是在喊热,麻烦得要死,懒得理你。”秦瓒哼了一声。
“懒得理我?那我当时明明都不想活了,你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把我救下来,还劝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喻情眨了眨眼,直直地盯着秦瓒。
“……不该救你的。”秦瓒一被这人直盯着就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当即偏过了头。
“哎,酸死我了,”喻情素白的指节轻轻地敲击着桌案,佯作伤心语气,“你成天跟个小媳妇一样围着首领转,你怎么不围着我转转呢?难道我模样生得不如他吗,嗯?”
喻情忽地俯身过来,越过桌案,轻轻握住了秦瓒的手腕,牵引着秦瓒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让他抚摸自己的眉眼,“你仔细看看,我不好看吗?”
“你……你哪里好看了?”秦瓒感受到指尖微凉柔腻的触感,双颊发烫,泛起酡红,不自然地将脸扭了过去。
“我不好看的话,你脸红什么?”喻情唇边扬起了一抹揶揄的笑意。
“我……我这是热的。”秦瓒低低地回复了一句。
喻情见秦瓒这副模样,起了玩兴,正准备要接着逗他几句时,在案上小憩的杨惜陡然睁开了眼,笑着道,“行了,喻情,你别逗无双了。”
“本来多乖的一孩子,和你说上三五句就要被逗得直炸毛。”
“我冤枉啊,首领。”
“他啊,对谁都温柔乖巧,唯独见了我,不是冷面黑脸就是凶巴巴的,也不知我是哪里惹到这位小少爷了,这么看不惯我。”
喻情望着秦瓒,语气很是委屈,眸中的笑意却分毫不减。
秦瓒被喻情说得耳尖发烫,急着转移话题,看着杨惜道,“阿惜哥哥,你方才睡着了吗?”
“……嗯,梦到了一点以前的事。”
杨惜抬眼望着窗外落雨,有些怅然。
方才午睡小憩时,他梦到了萧鸿雪。
梦里的萧鸿雪比之前瘦了许多许多,他一直在哭,说自己不要他了,扔下他了,他过得很不好。
杨惜眺望着雨幕中的远山,深深地叹了口气,收回思绪,问道:“……红药呢?算算日子,她应该快回来了。”
“红药姐?她执行完任务就偷偷溜回京,去缠着流霜姐姐了。”秦瓒不以为意地答道。
那日杨惜自焚遁逃出宫,跑出二三十里地后,忽觉有人一直在悄悄跟着自己,便想了个巧计逼那人现身——竟是流霜。那时流霜见自己行踪败露,当即噗通一声跪下了。
流霜解释说自己看出杨惜近日心绪不对,支开自己和东宫宫人的借口也实在惹人怀疑,于是留了个心眼,一直注意着杨惜。
虽然换体重生这种事听上去很惊悚,但她也很快便接受了,因为不放心杨惜,便悄悄跟在他身后。
然后,流霜说自己一直视杨惜为救命恩人,求他允准自己相随,在身边照顾、保护他。杨惜叹了口气,将流霜扶了起来,答应了。
两人同行了一段时间,某日,听闻朝廷要处决赤衣盟徒众,首个被绑上处刑台的人便是红药,杨惜便和流霜想了个办法劫了法场,将红药救走了。
红药再次睁眼时,便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看着清清冷冷,怀里却有很好闻的香气的白衣女子抱着喂药,当场对她一见倾心了。尤其得知流霜与故太子只是假成婚后,更是喜不自胜。
流霜起初对红药坦言说自己恋慕女子感到惊异,时日一长,倒还真的渐渐被红药的热情打动了,成了一段无心插柳的情缘。
“赤衣起义”被朝廷平定后,红药带着数个自己在赤衣盟中的知交好友前来投奔他们,燕乐门初具雏形。
由于流霜身份特殊,四处活动实在惹人生疑,后来,经过商量,流霜便长期留在京中,一边替杨惜照看淑妃,一边充当燕乐门在京中的眼线,与蜀郡总舵常有书信往来。
“这样啊……那不等她了,我们先回吧。”
杨惜听秦瓒说红药去京中见流霜了,点了点头,站起身,捞起方才秦瓒搁在桌上的酒,先一步向外走去。
走下阶梯时,杨惜忽然听见栈中食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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