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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临渊而危》 50-60(第7/19页)
临*渊几乎忍不住地想叹气。
……魏危真能无时无刻,轻易让自己动心。
第54章 满江红
这夜过去,大雪终于停了。
第二日早上,乔长生推开马车门,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万里平原上披着银灿灿的白雪,简直像是把所有光芒全部反射回去,让目可及处的天际有一种透明般的不真实感。
风雪过去,一片晴朗。陆临渊将马儿牵过来,检查好东西,三人重新上路。
车舆翻山越岭,到了傍晚,他们终于到了荥阳边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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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为兵家必争之地,陈郡与它一比,说是乡镇也不为过。
荥阳墙壁厚重高耸,依靠山势而建,青砖以糯米水垒砌,严丝合缝,城门的守卫也多了一倍不止。
如今他们进的还不是主城,就已很有气势。马车缓缓踏入城门,等了整整一盏茶,乔长生才见到了城墙另一边的光亮。
三人进城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早起,到了早点铺子前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下过雪之后,屋檐屋顶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雪,只有荥阳街道中央的雪被人来人往地踩成泥水,慢慢渗入黄土地中。
因为风冷的关系,四处都冒着热气,货品琳琅,热气腾腾的汤水与两边不绝的叫卖声混在一起,让人暖洋洋的。
此时此刻,才真有点从荒郊野岭进了人间的感觉。
乔长生汤匙舀了舀豆腐脑:“我之前看书上说,附近有一座禅寺,很是不俗。”
跑堂的小厮很机灵,听见乔长生这么说,一边端下豆浆,一边附和着开口。
“客官说的是天水娘娘庙吧?好多人来我们荥阳,就是为看看这座庙,景致不比隔壁青城儒宗差!”
陆临渊挑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厮一搭手巾,侃侃而谈:“二十多年前了吧?那时……客官也晓得,荥阳战场上死了好多人,阴气重。又不知为何,不久后发了大水,一直淹到了城外边那一大片的荒田。官府开了水陆道场,筵请地藏王,朝三清老爷——正正七天七夜。后来朝廷太史局来了一个道士,说是我们这里西北利水,又大势顺流,容易泄气,用寻常的趴蝮、铜牛都镇不住。”
“道士说,当年先祖铸九鼎定九州,我们这里也要铸一个大鼎镇住水龙头。太史局的人受奉天家雨露,官老爷自然无不信任,翻新了东边的寺庙,费了许多劲,才铸了一尊大鼎。”
“那道士斋醮申表,请了天水娘娘分出一瓣香火下凡来。说来也是灵验,而后我们这儿就没有再发过当年那样的大水。”
“那大鼎本就稀奇,前来瞻仰的人不少,后来参拜天水娘娘的人多了,他们都说很是灵验,名声传出去后,不少人特意来我们这里上香呢!”
小厮讲得顿挫有致,引人入胜,显然不是第一次与游人这样介绍。乔长生听得稀奇,打赏了铜钱:“我从前看风俗书里也讲过天水娘娘庙,只是不知道有这么一番缘由,果然有趣。”
乔长生捧着豆浆,拿陶土碗热了热手,看了一眼对座的几人:“你们感兴趣么?”
前几日风餐露宿的,日子过得紧绷。
陆临渊点头:“出去逛逛也好。”
“……”
正在认真啃包子魏危一抬头,就见对面两人连着小厮一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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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天水娘娘庙到底在哪,小厮殷勤介绍。
“不远,就在这里往东边走,几位脚程要是快,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就是要爬山,那道士说了,镇水的鼎放得越高越好,那样才压得住。”
吃完早点结账,陆临渊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一报目的地,车夫笑着说知道知道,天水娘娘庙嘛,他又一指四周行人:“这些少爷小姐都是去上香的。”
乔长生看了看,果然有不少人穿红着绿,裹着斗篷走在路上,目的地正是东边。
一路马匹缓缓,魏危一行人鲜少有这么惬意的时候,
车窗开着,并不让人觉得寒冷,那一裁大小的地方,一步一景,可见红瓦覆雪,白梅点点。
乔长生原先只见过青城的山,以为儒宗三十二峰就足够秀美壮阔,却不想荥阳就建在群山林海中。
苍翠的山峰连绵起伏,浩渺烟波缠绵,远淡近浓,反倒是高山淡色,石街浓黑,好似一副隽永的山水画。
乔长生兴致很高,又叹息道:“可惜未曾带纸笔来,如此雪景,有些辜负。”
外头车夫一听便笑了:“有的,有的。公子找一找桌中抽屉,里头有笔墨纸砚。”
乔长生一翻,果然有,抽屉里头还有棋盘投壶等,应当是特意供人打发时间的。
乔长生捻了捻纸,选了一张较为厚实的,磨开墨条,湿笔落画。
马车行走难免有些起伏,但乔长生凝神落笔,手腕很稳,竟丝毫不受影响。
魏危看了一会乔长生落笔,忽然开口道:“你手腕力道很好,是不是练过?若是身子再好一点,可以试试练弓。轻弓只要拉得开,十步之内手稳,准头不会差。”
乔长生笑了笑:“从前学字,师父以为我的身体就是比常人的差一点,没什么大事,就教我手腕绑一圈沙袋,锻炼下笔的准头。我又不好意思和师父说,一日练下来,晚上吃饭筷子都提不动,我兄长生气,这才发觉我胳膊都练伤了,差点把师父打出去。”
“后来师父知道了我的身子实在不好,很是愧疚,又见我在丹青上有些兴趣,便将他毕生所学都教给我,我的丹青就承教于他。”
前朝画山水多用湿笔,而乔长生的山水自成一派,自成简淡高逸之风。不少人好奇乔长生师承何人,却无一人知道名姓。
乔长生搁下笔:“我师父是个隐士,如果不是和我祖父有故旧,恐怕也不会来出山教我。他教我人须养得胸中宽快,意思悦适,解衣盘礴,才好落笔。可惜我天生病弱,未曾得到他的真传。”
魏危问:“后来呢?”
乔长生叹气:“我想接师父在山庄颐养天年,可惜师父天性无拘无束,游历江湖去了,而后我再没见过他。”
乔长生的师父和他祖父是忘年交,他腰上挂着一个酒葫芦,时常喟叹一声,向祖父坟冢方向倾倒下半壶酒。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师父后来觉得自己已无什么可教乔长生的,告辞离开。
离开那天,穿堂风吹起桌上宣纸,连片的白宣飘散在他身后,如同突兀出现在人间,走入南柯梦里一场雪。
纵然知道师父不会回头,乔长生依旧长跪稽首,以此还报师父万一教导之恩。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奢望的太多,师父作为祖父的友人出山教导自己,已是占了晚辈的便宜。
那天的乔长生第一次明了什么叫分别,也第一次知道江湖是那么大,能让一个人从此杳无消息。
他留下师父写过一页花笺,上画数枝梅花,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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