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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 50-60(第3/27页)
长狗看家护院儿的责任心。
除了犬吠,周遭是有那么几秒,因为当事人启齿艰辛造成的空寂的。
“……舅舅”,付棋鸿眸中星亮被霎时氤氲而出的红浇熄,昨日登上返程的航班时,飞机滑行的当口瞥到的那抹艳如泣血的晚霞成了穿胸而出的利刃,至今仍无形地插在他心口,让他胸腔一时灼热,又随后刮起一阵空荡的冷风,“对不起……我是不知道他存在,来得太晚的舅舅”。
在他的世界、他的认知里,孔棠音和孔清玉是两个已过世多年的人。
付酆和孔棠音的分开并不和平,充斥着背叛、出轨,甚至血腥与暴力。为分割财产和争夺孩子抚养权的一番撕扯过后,没有一别两宽,只剩抵死为敌。
他被付酆带离的时候,还处于任谁都能随便提拎的幼稚年纪,而长他十几岁的孔清玉已经升入大学,于邻市寄宿。走得突然,他甚至没来得及偷跑回去见她们一面。他答应了孔清玉,家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告诉她的,也拍胸脯主动向她承诺,她不在的时候,会好好保护妈妈。可骤然分离,敲定的诺言未践,全数随风夭亡。
这么多年,他一方面觉得付酆暴戾、偏执,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身畔无人、孤寡可怜,所以他努力同自己的意愿打架,留了下来。
异国路杳,音信时有时无,直到付酆的朋友筹备移民,随房产中介到他们所在的街区看房,一并不经意地带来她们于年内相继病逝的消息。
那一年,在草绿连片的湖畔小屋里,在他整个思绪被噩耗裹缠难以调动的时候,付酆已经第一时间淌了一行泪下来。
坠在付酆下颌的泪,落下去的时候,砸湿的不止冰凉的地板,还有付棋鸿正无声汩血的心脏。
他找回声音后的第一反应,甚至是安慰付酆。
直至昨日,他才明白那是一场精心的表演。
没有“不经意”,没有“哀恸”,那不过是为了诓住他,为了让他确信,为了打消他那些虽然从未表明,却已经被付酆洞悉的待成年后回国的想法的一些演出动作和台词设计。
而他呢?
待他能够独立,待回国,昔年住过的房子早在付酆和孔棠音办理离婚诉讼的过程中便易了主,全无旧貌,亦无旧邻旧友。
墓园青翠迢迢,松柏成行,他久经查找,找到了孔棠音安寝的那一小方
天地,见到了个别字迹已开始漫漶的墓碑。
他曾固执地认为她们一定会选择同一个栖息地,但墓园名录中没有孔清玉。他将墓山一寸寸走遍,在那日如雨的满山浮动的大雾中,沾了一身湿意,结果仍是不见孔清玉的踪影。可那时,他想的却是他们走后,孔清玉也是孤家寡人,或许无人敛骨立墓,任希望跌坠,认了那个消息为事实。
狗吠声止,身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一声远远递向步蘅耳畔的:“是谁来了?怎么小黑都不偷懒摸鱼,坚强地爬起来叫了。”
步蘅几乎是甫一听到封疆的脚步声便回首,不顾付棋鸿和冉友当前,冲向正向外走来的封疆,撞跌进他怀里,同时又如一棵树,稳稳地、紧紧地拥住他。
封疆不明所以,灯色映得他眉眼清致柔和,他只本能地扶住她、支撑她,淡笑问:“怎么了?”
有三秒,他们站着没动,没有向前,也不曾向后,两个人的瞳孔都是失焦的,捕捉不到也看不清这世间其余一切人和事物。
三秒后,封疆的视线复归清明,却在看到步蘅身后那个同自己相像的人时愣住了——
眸底顷刻间淌开的是排山倒海推涌而来的无边海潮。
付棋鸿也在看清封疆的同时,眼底涌起恣意铺陈的热意,模糊了一方视野。
白云苍狗,经年蹉跎,各自跌宕,而今近情情怯,付棋鸿有一瞬仍是踟蹰的。
线索昭彰,隐隐有遮藏着什么的巨大帷幕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拉开,封疆很难不去猜测眼前人和自己的关系,不过霎时已涌上无数的猜想,以及很难解释的被称为心电感应的直觉。
意识和心理活动在剧烈地翻江倒海,人却偏偏不敢轻举妄动。
天人交战间,他们同时听到步蘅清晰掷地的声音:“前几天,放烟花的时候,我背着你动了点儿手脚,多许了一个愿。”
没有人打断她,除了因为同封疆相贴,暖意加身,起的那丛似要灼她身的火,一路烧到了她的喉咙,让她继续启齿没那么容易。
步蘅说话的对象只有封疆一个人,她听到自己原本沉稳的音调抖了些许,如被风吹动的轻霭在四周轻颠:“有点儿运气,可能灵验了。”
她并不贪久,松开拥住封疆的手臂,喷薄着灼人热意的双眸溢出清清浅浅的光,专注望着封疆:“是付棋鸿付律师,我师父的代理律师,和他的朋友冉律师过来。但他其实不只是付律师,他是我们的新年礼物。”
至此并不是全部,步蘅非常确信地告诉他:“你也是他的。”
她将这一场猝不及防的相逢,一种并不常规的失而复得,将两个早该进入彼此生命的人,称为对方的新年礼物。
置身这一场迎面相逢最外围的冉友,同被称为礼物的付棋鸿在这一刻生了同样的心如擂鼓的触动。
冉友克制住所有想要从她嘴中迸射而出的真情意切,不作声,仅撑了抛开职场那重冷静睿智的面具之后,私下里心理防线低到可怕的付棋鸿后背一把,试图给他更多继续向前的力量。
近处的灯束衬得夜色更为深浓,付棋鸿在锁视封疆的同时,慢而笃定地说出迟到了很多年,被漫长的时间拉扯开,滚过他们彼此不知对方姓名、不知对方存在的那些独自穿行人间沾染的风霜雨雪,麇集了多年离散悲欢的话:“对你来说,可能有些突然。但是封疆……你的妈妈孔清玉……是我的姐姐。我是付棋鸿,是还不懂怎么做人舅舅的舅舅。”
第52章 第52章怕大水冲了龙王庙,把我……
52试折长堤柳(完)
初七,日辉如灼似火,盛似报春信。
步蘅从车站捡了满身风尘仆仆的祝青,替她担了大件儿行李,灵活地在密如沙丁鱼扎堆的人潮中闪身穿行,一起搭地铁周转回空置了近半个月的宿舍。
草草归置完必要的物件儿,将人拽出人影儿罕见的宿舍区,一顿强制投喂后,步蘅还没照计划汇报要远行的消息,就见祝青抢先端出一副“有事儿抓紧上奏过时不候”的架势,且凉声扔了句:“要是有事儿瞒我,趁早交代。”
步蘅深谙她的洞察力,但仍一时想不出这回她是从哪儿察觉出的苗头儿,不得不问上一句:“您这……何出此言?”
她分明还没来得及表现出丝毫卑躬屈膝,亦或小心翼翼。
闻言,对面一双剑眉倏地抬起,目色如锋刀,闪着寒光剐过来:“有的人心虚的时候,爱瞄我,还回避对视,这辈子估计都特么改不了了。”
步蘅:“……”
您这幅形容,怎么跟骂要偷摸打洞偷家、避人耳目的老鼠似的。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步蘅撇开原本计划的铺垫和娓娓道来,径直开口:“瞒不过你,是想交代件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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