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小饭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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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天可怜见,下一个她怎么都对不准。

    林巧笑得前仰后合,莫玲珑把瑟瑟发抖的可怜大鹅抱起,指着院门说:“剩下的林巧拿去外面放吧。”

    “我不,我可不敢放!”

    林巧说什么也不肯,莫玲珑只好看向唯一的男人:“要不,你去?”

    贺琛颔首,将剩下的烟火两手轻轻一拢,搁在了院子最空旷的地方。

    回过头比了个后退的动作后,伸出线香对准几个地老鼠,一一点燃。

    霎那间,几个地老鼠同时窜动起来,院子里顿时火树银花,声响不断。

    光影灿烂,令人炫目。

    霍娇呆呆看着:“原来还能这么玩啊……”

    “……好玩。”林巧发出赞叹。

    可怜的大鹅孩子啊伸长了脖子嘶叫,贺琛走上前轻轻伸手一摸,“嘎……(嘎)!”,叫声戛然而止。

    剩下几个三级浪,贺琛如法炮制,同时点燃。

    一时之间,林巧和霍娇看得目眩神迷。

    莫家的院子也成了整条巷子里最热闹的一户,噼里啪啦的炸声响彻云霄。

    烟花很快燃尽。

    “好了,剩下就守岁了,我们洗完澡回房里暖暖和和地守。”

    莫玲珑掏出四个红色荷包,给了霍娇和林巧一人一个,自己一个,剩下的,递给杜琛。

    贺琛神情愣住,顿了几息才伸手接过。

    她说:“是压岁钱,人人都有。”

    说着,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表示自己也有。

    她们三个荷包里,装着先前范氏送的银稞子,每个约莫半两银,镂刻着吉祥话。

    杜琛的那个是临时准备的,只包了一点碎银。

    分量不多,就是个意头。

    其实金安本地,过了十五之后就不兴给压岁钱了,但莫玲珑自己想拿,便雨露均沾人人都有。

    霍娇捏着荷包里的银稞子,看了许久又哭起来:“……我有压岁钱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睡!”林巧架着孩子回房,“一晚上哭了两遭,你说你今年要哭几回……”

    贺琛目送她们回房关好门后,才推开厢房的门。

    他没点灯,就着窗户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将她给的红色荷包塞进枕头下。

    然后转身推开窗户,跃上屋脊。

    在明明灭灭,五光十色的烟火中穿破夜空,几个起跃后,找到一户人家,丢下一张写有“有偿借用,必定归还”的纸条,然后跳上马匹,飞快往城外方向去。

    今夜除夕,金安城门不宵禁。

    他骑着马长驱而出。

    子时光景,一人一马赶到了约莫百里地之外的江都县。

    江都县的道上,跟金安府一样,全是红色炮仗衣和烟花壳子。

    他凭着记忆找到那间自己儿时住过的小院,将马拴好后攀墙而入。

    落下的瞬间,后腰抵上来一根坚硬的刀柄。

    贺琛无奈举起双手:“师父。”

    “不是不回来过年吗?这是哪一出?!”杜润生冷哼一声,收回弯刀。

    “事情有变。”

    “怎么?改主意跟我去上京了?还是改主意回来祭拜你母亲?”口气凉凉。

    贺琛眼神一深:“回来祭拜母亲,还有,送送师父。”

    听他说祭拜母亲,杜润生终究松动:“进来吧。”

    小院荒废已久,杜润生带过来的人没有擅收拾的,只勉强可以落脚而已。

    里面桌上摆了几碗菜,此时俱已凉透,肉块上凝结了一层白花花的油脂,看着令人没有胃口。

    过去很多年,他们过年都是这样,略添上两道丰盛的菜,就是过年了。

    毕竟,无人张罗。

    说来也奇怪,他一向认为时间改用在学习和练武上,花在其他事情上,视为浪费。

    可看莫玲珑无比认真地准备出一桌年饭,他竟觉得日子理应如此。

    “吃过了?”杜润生问。

    贺琛垂眼:“吃过。”

    这孩子从小如此,不问便不会主动说。

    杜润生讶异抬眉:“吃的什么?”

    贺琛一顿,淡声说:“蜜汁火方,四小碟,狮子头,金银猪脚……”

    杜润生一抬手,打断他报菜名:“别说了!到底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上京?”

    贺琛过来路上,已想好了对答:“东厂余党还在金安附近活动,我负责留下扫尾。”

    月色下,贺琛的神色看不分明,杜润生有一种陌生的异样,但又捕捉不到是何种异样,只觉他似是藏了什么情绪起来。

    他沉吟片刻,点头:“那也行,主上本想要你陪在上京出谋划策,毕竟有些事……快了。”

    杜润生在“快了”两字上加重语气,意在提醒。

    贺琛微顿:“让糖宝来回传递消息也可。必要的时候,我动身过去。”

    杜润生心里的那份异样愈发强烈,啧道:“原先不是你嫌我们保守自封,还说勿要再等,趁水患一举将上京围困拿下?怎的现在倒是缓了劲儿?我本想让夜焰和夜鸢留下的,既然你想留,罢了,你留下吧。”

    “是。”贺琛双手举到额前一揖,像往年那样拜年:“祝愿师父岁岁安康,福寿绵长。”

    杜润生忽地说:“你到底在哪里吃的年夜饭?”

    他像普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碰到这般年纪的儿子,明知撬不出几句真话,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前儿不是跟夜鸢说不过年吗,自己倒吃上了?还吃得恁好!”

    贺琛沉默不语,杜润生摆摆手:“罢了,今儿晚上你凑合睡吧,明天起来祭拜你娘。”

    “现在已是年初一了。”贺琛答道,“我祭拜完,带点银子走。”

    杜润生:“……还有啥?你趁我现在能安排,一并给你安排了。”

    “银子,夜行衣,伤药,再把夜鸢留下给我做跑腿。”贺琛说完,转身走进堂屋。

    母亲去世后,遵从她遗愿葬在了武峰,将来和杜润生合墓。

    但为了祭拜之便,这处小院也摆了牌位。

    因为,自从暗中起事后,为了隐藏势力和行迹,他们已经多年未回武峰。

    贺琛小心到,连科举都是在隔壁县报名的。

    如今他留在礼部的档案中,查不到任何江都和武峰的蛛丝马迹。

    打开堂屋的暗门走进去,借着墙角的夜明珠投下幽幽暗光。

    他熟门熟路打开壁龛,在母亲的牌位前敬香。

    等出去的时候,杜润生已经把他要的东西整理好,抛过来:“明日一早我们快马去上京,你,照顾好自己,金雕也留给你,记得传信。”

    “是。”贺琛吹了个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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