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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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之珠睁圆了眼,下意识就要反驳,“不,主母明鉴,珠儿岂敢……”

    “那吏部尚书查令慧向来与你交好,若无你授意,又岂会就张《归田祝寿图》对蘅儿发难?得亏她机灵答上来了,若是当真贻笑大方,丢的又是谁家的脸面?”

    “你姨娘莫非连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道理都未曾教给你么?凭你们母女二人的做派,今后就算嫁入东宫,太子妃之位也未必稳当。”

    “主母,我不曾……”

    许之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原想再狡辩两句,可抬眸对上肖文珍剔厉的眸光,只咬着唇瓣不说话了。

    “回府之后,自行去祠堂跪三天,再将家规抄三十遍……倒也没人堵你嘴,若想去你父亲身前告状,便只管去。”

    “珠儿不敢。”

    “珠儿领罚。”

    许之珠心中不忿,可也只能应了。

    她无意捅去父亲身前。

    因为就算去了也无用。

    或许是感念以往镇国公府的帮扶之恩,府中大小事务,但凡是主母发了话的事,父亲通常都是就着的。

    许之珠不敢面露丝毫不满。

    待车架一停,甚至还要毕恭毕敬向主母退安之后,才逃也似的回了漱玉斋。

    肖文珍心中挂念着女儿。

    到府之后,就直接去了蘅芜院。

    肖文珍行至榻边,发现女儿脸色确有些发白,瞧着是刚沐浴更衣过,鬓边湿润,身上还冒了些虚汗。

    “蘅儿感受如何,好些了么?需不需要请太医上门把脉看诊?”

    眼见许之蘅挣起身来,肖文珍立即取来软枕垫在她腰下,也好能让她靠得舒服些。

    许之蘅带着抱歉的语气解释。

    “母亲莫要担心,此事是我冒失,我也是到家后才发现小日子没来,就是裙子不知在哪儿沾染上了些红漆,所以自己才误会了。”

    “身子无碍便好。”

    肖文珍松了口气,而后又笑笑,“至于镇国公府那头,你无需担心,都是一家子骨肉,没人会就此挑你的礼。”

    “母亲悄悄同你说,也就是你与宏业的婚事还没过了明路,方才宴上许多夫人,都想让我唤你过去说话,你提前回来躲躲清静也好。”

    肖文珍眼见女儿有些闷然,特意挑了几件方才宴上的趣事说给她听。

    许之蘅佯装认真听着。

    可脑中想得,全是曹安方才的威胁。

    一想到刘瘪三的尸体现下就在京城。

    而她杀人的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曹安捅出来,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就好似头顶悬着把锋锐的铡刀,不知什么时候会斩落在她脖颈上。

    此时此刻。

    许之蘅多想在母亲面前,将一切实情都倾吐而出。

    可或是还没到糟糕透顶的地步。

    或许也是太想太想维护在肖文珍心中完美女儿的形象。

    ……许之蘅攥着被面,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只就着话头,暂且试探着问道。

    “母亲,我之前听云舒妹妹提起宜春侯府嫡子,此人手上有好几起人命官司来着,今日竟也能来镇国公府赴宴?”

    “所以如我们这般钟鸣鼎食的人家,是不是当真无论犯了何事,刑部和大理寺都会卖个人情?”

    肖文珍笑笑,只觉女儿有些过于天真,便温言细语着,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尽数说给她听。

    “公侯将相之家,谁都有几桩腌臜的阴私之事,就算能约束自家,也免不了其他旁支借势作乱。”

    “可事分轻重缓急,皇上之所以压着此事,是因宜春侯正在领兵攻打西南,为能让他安心领兵,所以才暂且没有处置他的嫡子。”

    “天理昭昭,疏而不漏。”

    “但凭他是谁,也越不过律法,今后终归都会有树倒猢狲散,清算的那一天。”

    这寥寥几句话之间。

    仿若道尽了无数王侯将相的兴衰史。

    许之蘅愈发觉得一颗心七零八散落不到实处。

    “那些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皇上无论如何处罚都应该。”许之蘅嘴上符合着。

    而后顿了顿,又顺着这话又问*。

    “可……可若是手误呢?”

    “又或者那人罪有应得呢?”

    “母亲,以往有没有勋贵子女,错杀误杀,致人死亡的先例?大理寺又是如何判的?”

    肖文珍眼见她这么感兴趣,倒还真蹙着眉头好好想了想,倒还真想起桩这样的案例来。

    “永安伯爵府贺家的嫡次女,因生得貌美,有次在街上逛街时,遭到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地痞调戏,贺家女儿学过些防身之术,狠推了那地痞一把,哪知那贼人磕碰到脑袋,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没了气息。”!

    这听着与她雨夜时的情形太过相似。

    许之蘅紧着喉咙立马追问。

    “然后呢?”

    “那贺家的女儿如何了?”

    肖文珍默了默,而后将女儿揽入怀中,幽幽叹了口气。

    “然后,那贺家的女儿就送回了老家农庄,被严加看守起来,永世都不得出。”

    许之蘅呆愣住,心绪翻腾着,一下就由母亲怀中挣了出来,捏着拳头打抱不平道,“凭什么?那贺家姑娘何错之有,说到底这就是场意外,且那贼人难道不该死么?那贺家岂能如此处事?”

    “这档子事刚闹出来的时候,京中也有许多人如你这般,为那贺家姑娘抱冤,可事实是……那贼人确实罪不至死,而贺家的女儿确有防卫过当之嫌。再加上当时围观者众多,影响极差,甚至有不少朝臣弹劾贺家家主当街纵女行凶。”

    “那贺家为了稳固朝堂局势,护住家中其他女眷名声,万般无奈下,只能忍痛送走爱女。”

    许之蘅听着听着,不由悲从中来。

    贺家之女尚且只能算是失手。

    而她那夜,实实在在是动了杀心。

    其实此事并不难查,许之蘅也不知曹安手中还没有其他的证据,且其实也无所谓证不证据,只要他些微对外透出些风声,让她这首辅府的嫡长女与人命官司扯上些许关系,便可轻易让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付诸东流。

    而且依着她对父亲的了解。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父亲或许不会保她。

    许之蘅心焦之下,不由扑入肖文珍怀中掉下眼泪。

    “母亲,若我有朝一日也错手杀了人,岂不是也会落得个被终身圈禁的下场?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母亲,再也见不到外祖父他们了……”

    肖文珍并未多想。

    只觉得女儿这是在为贺家女抱屈不平。

    她笑抱着女儿摇了摇,而后轻抚了抚她单薄瘦弱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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