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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汴京市井日常》 100-110(第12/18页)
而且,近来最要紧的事便是犀郎的科举,阿娘会去大相国寺花了大把香火钱祈福,还能是为了什么?一则,是她的婚事,二则,是陈括苍的省试。
如此一看,那大相国寺的佛们倒是很灵。
她等了这么久,今日就等来了魏观的答复,就是不知道孰好孰坏。但总归而言,也算是有了着落。
那么犀郎的省试定然也平顺无虞。
念及此,元娘就不禁想摇头,其实,当初大家都觉得犀郎和孙令耀不过是下场试手,他们年纪不大,过不了解试也是寻常,故而报的是科举诸科里最难的进士科。
谁承想两人都一块过了,犀郎解试头名还好说些,省试还是有望的,但孙令耀就不同了,他名次太低,进士科晦涩难考,对他而言太过不易。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报别的科。
当然,这些念头只是在元娘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看着形容潦草憔悴,几乎要被书逼疯的孙令耀,元娘心生怜惜,默默把分的最多的一碗递给了他。
自然了,元娘是在屋子的门扇前递给他们俩的。
虽说都是自家人,关系又好,在元娘看来,孙令耀也等同于半个亲弟弟,但毕竟男女有别,在汴京呆了这么长一段日子,这点礼数元娘还是知道的。
但落在陈括苍眼里,则稍稍有些不同。
他在孙令耀手里分得最多的那一碗素蒸鸭上面徘徊了一眼,又注意到元娘的目光似乎在孙令耀脸上停留得格外久,他抿了抿唇,似乎心中已有了定论。
等他从元娘手中接过碗后,他暗自下了决心,对孙令耀的督促,理当更严一些才是。
诸事不知的孙令耀还在埋头苦吃,莫名感觉背后一凉,他抬起头茫然望着四周,最后落在陈括苍身上,关切道:“犀郎,你怎么不吃?”
陈括苍神色平平,眼神却似有深意,叫人望不见尽头,“我夜里少有食点心的时候。”
“哦。”孙令耀不以为意,日日在一块吃喝入睡,他早已领教了陈括苍的习惯有多怪,明明是少年,却像一个迟暮老人。
孙令耀也没犹豫,把手伸到陈括苍的碗前,“那给我吃好了,大相国寺的素蒸鸭果然做的最好。唉,不过也是进来先是正旦,又是立春上元,节庆多,动辄羊肉鲜鱼,吃得人怕了,这素蒸鸭爽口解腻,吃着倒叫我像吃荠菜了,你说眼下能吃着吗?”
看着这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人,陈括苍觉得自己任重道远,但出于尊重,他还是简略答道:“时节未到。”
孙令耀大失所望,但好在他多了一碗素蒸鸭可以吃,还不算太沮丧。
就是吃着吃着,他便打了个喷嚏,正疑心是否着了凉,完全忽视了心头隐隐升起的不妙感。
他俩的是是非非元娘是一概不知的,若是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只会捧腹大笑,问陈括苍怎么能想到哪去。她洗漱毕,躺在床榻上,盖着松软的衾被,炭盆的热浪打在身上,却翻来覆去,自有她的烦心之事。
*
一夜无梦。
元娘醒来的时候,万贯正在她榻前喊她,小心翼翼地推着她的手。
元娘贫苦出身,没有什么骄矜的脾气,被吵醒了也不生气,只是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
万贯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是有媒人上门提亲,而且今日的媒人可不同,她着紫褙子,这就意味着提亲的人家不是什么普通的富户,至少也是官宦人家。
元娘顿时起了精神,打横坐起,神色紧张。
明明魏观才说过要等省试之后,再来询问她的答复,怎么会这么快就遣媒人来?
她火急火燎起身,“快快,我要梳洗。”
虽然心里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答应,可是涉及魏观,她便有些着急,难免乱了分寸。
但是,当元娘匆匆下楼时,事情似乎与她想的不同。
王婆婆坐在堂屋,喝着茶汤,下首的桌案上还有残茶,人是已经走了。
这个时辰,陈括苍和孙令耀都去了学堂,并不在家中。至于其他人,王婆婆在见着元娘下来时,就让她们都走开了。
元娘心声忐忑,小心走上前,正欲解释,却听阿奶先行道:“武三郎我见过,人品相貌皆不错,其父又是校书郎,正经进士及第,为人严正公道,他家门风好,不失为一桩良缘。”
陈元娘先是松气,不是魏观,接着又因王婆婆的话而心生不妙,她问道:“阿奶,你想要我嫁到这户人家?”
王婆婆没有否认,她望着元娘,难得的严肃,“嗯,你清楚你爹是因何而死,若是哪日惹了眼,东窗事发,祸不及出嫁女。
“先前,是我思虑不周。
“元娘,这门亲事,你可应许?”
第108章 “我……”元娘迟迟给不出答复。 王婆婆始终坐在上首,……
“我……”元娘迟迟给不出答复。
王婆婆始终坐在上首,等着元娘说完。
但一息、两息,一刻、两刻,元娘都说不出,王婆婆究竟是没了耐心,她叹息一声,显露出两分老态,是啊,她也已经上了年纪,也不知能庇护元娘和这个家多久。
她一手扶住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步履竟有些蹒跚。
在她要经过元娘身侧离去的时候,元娘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王婆婆侧身,望着跪在地上的元娘,目露疑惑不解,不明白她好端端的跪什么,纵然不同意这门亲事,难道她会按头成婚吗?
直到,元娘开口的那一刹那。
“我、我有心仪的人了,他名唤魏观,正是同平章事魏从严魏相公的独子,亦是曾经与我定下婚约的人。”
元娘说完,便低下了头,她不敢抬头看阿奶,她很清楚,阿奶在乡野的时候,为了生计,为了家里人,可以抛下一切胡搅蛮缠,但这不意味着阿奶是个随意的人,相反,阿奶有她自己的尊严与坚守。
践诺,从不是士大夫的专属。
阿奶同样看重。
既然已经收了人家的钱财,又如何能反悔。
原本,退婚就是在践踏她的尊严,如今自家转而反悔,不知该如何遭人耻笑。
元娘的心如被大手紧紧捏住,抽痛到她无法喘气,连手都在不自觉颤抖。她甚至不敢直视阿奶的面容,她怕看到阿奶失望的神情,或是强忍痛苦。
越是想,她心口便越是酸痛难忍。
一滴,两滴,三滴……
数不清的水珠啪嗒落在地上,又被融入地砖,消失不见。
元娘强迫自己抬头,她眼睛通红,可神情却很坚定,“我,我往后,不会再与他往来。”
她是心悦魏观,但比起阿奶,在困境中护着她的阿奶,为了照顾生病的她整夜不眠的阿奶,为了她的日后殚精竭虑的阿奶,那点心悦便如空中浮尘,轻飘易散。
但王婆婆什么都没说,她没说元娘做的对,也没有骂元娘,她只是摸了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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