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同心: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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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敛去骨子里的阴冷,淡漠,贪婪地抓住那双温暖他的手,再也不愿放开。

    他越来越想做个正常人,撕掉那些虚伪的面具,在日光下,堂堂正正地好好为自己活一遭。

    他想为她折春日第一枝春桃,冬日拥炉共饮一盏茶,就这么一直地老天荒下去。

    可他终究还是怕,他怕柳舜华看透他病态的扭曲,于是一边试探,一边隐藏。

    庭院覆着一层薄霜,枯槁的海棠树下,贺玄度坐在轮椅上。

    霜风掠过,他眼睫轻颤,清俊的轮廓显出几分破碎感。

    他抬头,望着她,像刑场上的囚徒仰望刽子手即将落下的刀光。

    柳舜华沉默,脑中一片混乱,他这算是承认了?

    她怕吗?乍然听到刘昌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确是怕的。

    她见过两世的贺玄度,一个清冷绝尘,光风霁月。一个肆意张扬,桀骜不羁。

    可唯独没见过这样的贺玄度,冷漠阴狠,出手毒辣。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异样的?

    如今回想起来,在凉州,遭遇假山匪劫掠时,她便隐隐感觉到,他射出的那一箭,的确带着强大的杀意。

    断腿后再回来,他虽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她就是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直到他一箭射穿程嘉良,设计他断腿,又差点杀了张毅,随手解决那些刺客。

    这些事,他做起来,未免也太轻车熟路了。

    她明白,那些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想知道,当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终结在他手里的时候,他到底是怎样的心境?

    她自以为了解贺玄度,却发现,她从未真正走入他的生活。

    果如刘昌所言,贺玄度体内藏着一只猛虎。

    见她沉默,贺玄度终是忍不住开口。

    “蓁蓁,你后悔了,是吗?”他声音极淡,带着微微的凉意,像是要融入雾气中。

    他垂头,不敢再去看她的眼,掌心被生生掐出血痕,却觉不出疼。

    檐角铜铃被风吹得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心头。

    头顶海棠枯叶落在肩头,他却连拂去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念头朝他疯狂叫嚣:

    她一定是后悔了!

    若是她后悔了,他就……

    一阵冷香飘过,柳舜华蹲下身,拂去他肩上的落叶。

    她抓起他冰凉入骨的双手,紧紧攥在掌心。

    “我怕的不是你杀人,而是怕你被杀人的快感以及暴戾裹挟。”

    贺玄度愕然抬头,眼中有光闪过。

    柳舜华一笑,“你听好了,要嫁给你,我从不后悔。眼下不会,日后更不会。”

    贺玄度,别怕。

    我可以将你一点点拉出泥潭,就像上辈子你对我一样。

    第78章 第78章野鸳鸯

    未时,天色开始阴沉起来。

    不到一刻,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了雪。起初不过是一些碎粒,不多时雪片鹅毛般飞落在上林苑屋顶黄瓦之上,天地间很快白成一片。

    室内生着火,噼啪作响,与雪落在草丛的声音相互应和。

    柳舜华推开窗,入眼皓色茫茫,枯树变琼枝,飞花穿庭徘徊,落在窗前的红梅上。

    两名宫人轻声推门进来,各自捧着一件狐裘。

    柳舜华阖上窗,尽管猜出了大概,还是问道:“谁送的?”

    宫人道:“这件是皇上差人送的,说是此前无辜连累小姐一同跌入山崖,实在过意不去。”

    柳舜华暗想,不枉她之前在山洞内为他磨尖木棍,此次是上了点心的,至少懂得了避嫌,没有让她为难。

    另一宫人笑道:“这件是贺二公子差人送来。”

    柳舜华过去,顺手拿起披在身上,顿觉浑身暖烘烘的。

    “皇上的赏赐太贵重,还劳烦替我先收着。”

    说罢,研墨写了封信交给宫人,“这个劳烦帮我送给贺二公子。”

    一场大雪,覆盖了昨日的阴云。

    刘昌大喜,邀众人晚上到永宁殿欢庆。

    未进殿内,便闻鼓乐声声,不似黄钟大吕庄严,曲调风雅中带着欢快之声,想是为了迎合刘昌的喜好。

    朱墙内外银装素裹,雪覆飞檐,檐下宫灯次第亮起,一圈圈光晕层层荡开,映得砌上的残雪斑斓,远远望去,整座宫殿朦胧宛似神仙境。

    柳舜华今日到得早,方一进殿,便有宫人引着她落座。

    殿内,金莲并蒂宫灯燃着明烛,映得满殿光华璀璨,煌煌如昼。

    琼筵列玉案,鎏金银竹节熏炉吐着龙脑香,青烟缭绕间,熏得人醺醺欲醉。

    柳舜华静坐许久,众人才一一到来。

    因靶场射箭之事,她与贺容暄不和之事已闹得人尽皆知,她不想别人跟着无辜受累,只独坐着静候开筵。

    贺容暄云鬓高挽,一袭红狐裘,更添几分张扬艳丽,满殿烛火都黯然失色。

    她扫了一眼柳舜华,又将头转过去,享受着众人的艳羡。

    柳舜华照例不给她眼神,只瞧着前方两个空位。

    片刻,贺容华与刘妉柔才姗姗而来。

    柳舜华起身,笑道:“你们今日是说好的吗,怎么来得这么晚?”

    两人相视一笑,“真是巧了,路上碰到,便一起来了。”

    贺容华摸着柳舜华的狐裘,“这白狐裘还得是你穿才好看,清丽娇媚,活脱脱一个月宫仙子。”

    刘妉柔点头应和,“方才一进来瞧你坐在灯下,影影绰绰一个轮廓,便教人移不开眼。”

    “二位姐姐今日才是……咳咳……”柳舜华细看两人,实在张不开口违心夸赞。

    这两人今日不知何故,一个薄施粉黛,穿着件寻常裘衣;一个素面朝天,身穿裙青重锦,整个大殿怕是都找不到比她们更素淡之人,与往日光彩照人的模样实在相去甚远。

    两人笑道:“快坐着吧。”

    三人坐定,贺容华瞧着对面,并未见贺玄度,于是问道:“宁儿今日怎么没来?”

    柳舜华接道:“下了雪,玄度他今日身体不适,在宿苑内歇息。”

    刘妉柔眼一瞥,瞧见首端坐着个长者,眉间一道深痕,面色沉肃。

    “那位长者是谁?”

    贺容华扫了一眼,“看年纪,像是颜太傅。”

    刘妉柔愕然,“颜太傅,他不是在宫中,什么时候来的?”

    贺容华道:“皇上由颜太傅一手带大,胜似父子。想是昨日皇上遇袭,他放心不下,便赶了过来。”

    刘妉柔笑道:“听闻颜太傅是出了名的严苛,前些时日方责罚了几个皇上的近侍。皇上今日本想放肆畅饮一番,怕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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