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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诗吟刀啸》 90-100(第16/21页)
将二夫人的一对还在襁褓中的儿女偷送出府,送给二夫人的朋友抚养。当她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完成这件大事,遂打算回家乡看看乡亲,不料她一个单身女子在路上被一名盗贼盯上,遭遇一场飞来横祸。
那大盗从前也劫掠过不少貌美的女郎,最多睡个几天,迟早都会杀人灭口。璎珞的相貌不算绝色,然而婢女出身的她一向善解人意,最擅长伏低做小,最晓得如何讨上位者的欢心。那大盗见她如此顺从,又知情知趣,果然心生欢喜,遂将她的性命留了下来,只是平时对她少不了打骂。
直到后来,她怀有身孕,那大盗对她的态度温和不少,竟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如果自己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或许自己能和自己的“夫君”好好过日子。
谁料袁雅出生的那晚,那大盗在外遇上硬茬,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家,自然觉得这个女儿是灾星转世,连带着对璎珞是又打又骂。
逐渐,璎珞同样迁怒起了这个女儿。
——或许,她真的是灾星转世。
袁雅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倒不是惊讶父亲对她做的事——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袁雅再清楚不过,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行为,她都不奇怪。让她震惊不已的,也是让她万万料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居然曾经敢冒着生命危险护送主家的那对儿女逃出生天,要知道假若此事被发现,那可是杀头的罪。
舍己为人,在袁雅的心目中,这是只有侠肝义胆的侠客才会做的事。
原来自己的母亲曾是一名侠客。
侠,不在于是否会武。
而在骨在心。
可这与袁雅印象里的母亲大为不同。
究竟是什么让母亲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是岁月?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这从来就对女人不公平的世道?
时隔十五年,她们母女终于在那夜和解。
颜如舜的故事讲到这里,在场众人听得怒气冲冲,几乎要气得爆炸,有性急的大声嚷嚷:“颜娘子,你还是先和我们说说这故事的结局吧!那大盗最后到底死了没有?”
“对啊!还有他究竟姓甚名谁,他要是没死,我们赶明儿一定找到他,为民除害!”
陈娟亦是目瞪口呆,思索少顷,道:“颜女侠的故事是想告诉我,我恨自己的父亲,甚至庆幸他被杀死,并不是错?可是……我父亲没有这人这么坏,他对我虽常有责骂,偶尔也曾打过我几次,那天还……还想要将我丢给那群官兵,但仍有对我很好的时候,他更没有杀过那么多人。若他真有这么坏,我倒不必如此痛苦。”
颜如舜笑道:“是啊,你父亲当然比不上他,这世上能坏到这种程度的人倒也不多。尽管如此,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反抗他,直到……她遇到两个人……”
第99章 樊笼犹自拘方寸,负阴抱阳万物和(四)
袁雅初遇冷红与荀青的那年,她已有十六岁。
因在江湖里的仇家极多,那大盗每犯下一桩极轰动的大案,他都会选择立刻搬家,换一个地方居住,然后休息一段时日,避避风头。那段日子袁雅便随他住在栀州一个名唤丹香镇的小镇子上,闲来无事,偶尔会到市井街巷走走看看,身处在热闹的人间烟火之中,她的心反而会得到暂时的平静。
某一日,她正在镇上集市漫步,忽见前方围了一大群百姓,且时不时传来喝彩之声,走近一瞧,才发现原来人群中一名红衣女郎正在表演戏法,一会儿口中吐火,一会儿空碗变酒,一会儿扇子扇出万千飞花,一会儿彩带挥出数只白鸟,着实是精彩至极。
袁雅看得欢喜,止不住地鼓掌,待到那红衣女郎表演完毕,手持铜盘向各位乡亲求个赏钱,她自然很是乐意,当即伸手向腰间,右手才触碰到荷包,却倏地一愣:这荷包里所有的银子无一不是劫掠他人得来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地把它们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想到此,她再次望向那红衣女郎,眼中透出一点羡慕,能够不伤害他人、凭自己的本事赚钱谋生,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正感慨间,却见那红衣女郎已走到一名锦衣公子身旁,那公子出手阔绰,别的百姓大都只给几文铜板,他竟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铜盘里,笑得颇为暧昧:“娘子如此美貌,你家人怎舍得你天天在外受风吹日晒,不觉辛苦吗?娘子方才劳累那么久,这会儿可愿到寒舍歇歇脚?”那红衣女郎瞬间冷下脸,毫不犹豫地将银子还给对方,转身欲走,而那公子挥挥手,当即有两名护卫拦在了她的面前:“我们郎君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小娘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哎呦喂!”
他们一句话尚未说完,袁雅指间弹出三枚小石子,刹地打中他们后背穴道,那锦衣公子与那两位护卫同时摔倒在地,疼得不停打滚。
袁雅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仿佛这儿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唯有那红衣女郎的目光越过人群,正对上她的明亮双眸,对着她展颜一笑。
离开此处以后,那红衣女郎有意与袁雅走在一起,待走到僻静之地,她才微笑开口:“多谢你啦小妹子。”
袁雅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出手?”
那女郎笑道:“我是练戏法的,眼力怎么会不好呢?”
袁雅颔首道:“你莫要怕,我最近住在这镇上,他若敢再找你麻烦,我会教训他的。”
看相貌,那红衣女郎大约二十来岁的年纪,比袁雅要年长一些,然而袁雅认为自己身怀武功,自然是应该保护对方的。
“我姓冷,单名一个红字。”那女郎又笑问道,“妹子你呢?”
“我……你叫我袁雅吧。”
互通了姓名,两人的交流渐渐多起来。冷红谢过袁雅的相助之恩,问她想要什么报答。袁雅刚想道一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话到唇边,脑海中倏地闪过适才那几幕神奇的画面,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看了许久,还是看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把那些花儿鸟儿变出来的。”
冷红笑道:“戏法的精彩在于表演的过程,倘若揭开了秘密,不再感觉到惊喜,反倒没什么意思。不过……你若实在喜欢,我教你一个简单的,让你给别人惊喜,怎么样?”
袁雅自幼没有朋友,当学完冷红所授的戏法,回到家中,她想了一想,只能在母亲的面前表演。这些年来那大盗从不许璎珞独自出门,她被困囹圄多年,已快忘记人间的市井街头有怎样的风景,好不容易看见如此有趣的玩意,哪怕袁雅的手法有些拙劣,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眉目间都是欢喜神色。
要知她们母女虽已在一年前和解,但毕竟,彼此相处仍然很有些拘束,不可能像寻常人家那般亲切亲热。袁雅见母亲难得露出笑颜,也是高兴,次日前往冷红的家中,希望她再多教自己几个戏法,不料在冷红家里见到一个俊俏的年轻郎君。
此人自称姓荀名青,与冷红夫妻相称。袁雅见状甚是惊讶,盗贼与戏法师同样需要好眼力,她几乎一眼瞧出对方是女扮男装,却不知这只是她们假扮做戏,又或者她们确是……但袁雅不是爱追根究底探听别人秘密的人,对方既不说,她便不问,双方谈的还是昨日之事。
“我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你们用不着在意。昨儿冷娘子已经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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