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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公主是尊菩萨(重生)》 27-30(第6/7页)
?是母亲五十多岁才生的孩子。幺子呱呱坠地,她便求父亲,这个孩子不能再送到战场上去。
父亲答应了。
但他?不答应。
母亲只抛给他?四?个字:“四?子尽去。”
俨四?以前读诗书,读到“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想男人在?前线打仗,女人在?家里想男人,是一桩诗人想象的酸事。
车辚辚,马萧萧,壮士豪情上云霄。
才这是他?一个男人所能想象的场景。
但母亲的话?,却如细雨,慢慢渗进他?心里。
原来春闺里的女人,不只是妻子,也有思念儿子的母亲。他?以为自己挣脱不了的是父亲,却从来没想过,洗手为他?做汤羹的母亲,也是一座温柔的山。
俨四?去淮北的路上路过玉京城。
严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公子,咱们进去吗?”
俨四?沉默一阵子,回答:“别叫公子,我现在?是你兄弟。春儿,咱们进去。”
严春又问:“去见小娘子?”
俨四?却说:“不是,去见另一个女人。”
另一个?
怎么还有另一个女人?
严春皱眉,眼见着他?家公子骑骡混进进城的人群中?,他?骡边的一把弓,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第三十章
圣人迁都玉京的决定是给乱兵逼出来的, 旨下得十二分随意?,十八分仓促。原元京城里的旧贵族尚来不及在玉京置办府宅,有旧宅的就派仆众归置打扫, 没宅的就赶快遣人来买。
后宫里那些不太得宠的贵女?们也被?随意安置在天家道观、寺庙和宗亲家里, 要等到新宫室修葺妥当才能?被?接回去。
这一日。
寿昌公主双手合十, 跪在蒲团上,闭上眼, 将双手高举于头顶, 默念几句后, 放下手掌,把下巴顶在尖尖的手指上,“信女?愿一生食素, 只求那个女人不得好死。”她塌下腰, 手掌摊开平放,重重地磕了?头。
人求佛杀生, 佛怒, 便派出夜叉收人。
刚才还?在宫女?手里的寿昌公主被?一阵黑风刮走, 只留一条鹅黄的披帛被?翻倒的蒲团压住。
坏了?,堂堂一国公主丢了?!
宫女?与内侍乱作一团。
只有头顶的菩萨拈花挂笑。
寿昌公主被?黑布蒙住眼睛, 手脚也被?最光滑的绸缎捆住。那结本系得不紧, 少女?的细骨轻易就能?滑脱,但公主是温室里最尊贵的一朵娇花,哪里能?想到还?有被?摘下绑起来的一日,哆哆嗦嗦像只没脱毛的小鸡,连哀求都微弱蚊呐。
俨四刚才躲在菩萨像后面, 听?到了?寿昌公主最虔心的祈求。他向严春使了?个“你懂的”眼神。
严春手里抓着一条粗绳,向俨四摊开双手, 耸一下肩膀,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哥,咱们不能?折腾女?人啊!”
寿昌公主闻言,大?哭。
俨四用黑眸瞪严春,低声呵斥:“闭嘴,弟!”
严春一身劲肉,惯握刀持戟的大?手却在不停颤抖,他低头理出绳头,女?人一般翘起兰花指,把绳头用手指戳进?系在寿昌公主腰上的绸带。
仿佛女?人就是个烫手山芋,他沾不得一丝半点。
严春默默把绳子打紧,打结实。
寿昌公主娇娇滴滴地哭个不停——即使严春的手再轻再柔,她仍然觉得那是两只魔爪,顷刻间就要玷污她。
他们兄弟两人还?真没有沾惹她的心。
他们只想为小娘子报仇,给被?宠坏了?的寿昌公主一个不伤皮肉、只损颜面的教?训——为她趁捻军之乱,叫内侍假扮捻军,企图溺死太真子的恶念赎罪。
严春将绳子抖开,牵着另一头,向后倒退到水边的水轮筒车。那筒车有两层楼高,以水力驱动,是寺里的和尚碾麦做馒头的器具。严春跳上筒车最上层,把粗绳扎好,他跳下来,踢掉水里的木楔。流水潺潺,水轮“吱吱呀呀”转动起来。
寿昌公主惊声尖叫起来。
那叫声惊起了?光秃树上跳来跳去的雀儿。
俨四眼见着娇公主在惊恐中?扭曲面容,被?卷到筒轮最高处,像毛毛虫一般挣扎,像孩童一样哭泣,像泼妇一般辱骂。
严春插下木楔,让筒车停在那里,垂头丧气地晃回俨四身旁,用脚趾在地上画圈,“哥,咱们和女?人过不去,传出去丢人!”
俨四薄唇上扬,欣赏了?一阵眼前的美景,突然道:“你倒提醒我?了?。弟,大?声告诉她,替天行?道的是谁?”
严春无精打采,慢吞吞道:“俨四狗———嗳——哥你干嘛踹我?!”
俨四的脚横在半空,抽动脸皮,“你想仔细了?说!”
严春丢下一句“俨四狗和他的狗腿子是也”后,拔腿跑了?。
寿昌公主所有的吵嚷最终化为喉咙里的一声低哨,头一歪,晕厥过去。
俨四十分餍足,慢慢向后倒退,赶在闻声而来的宫人们找过来前,退出了?众人的视线,可谓一袭黑衣,深藏功与名。
玉京城已经没有他能?做的,他该启程了?。
俨四复又骑上骡子,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玉京城门。真是有些不甘心,想见的人不得见,不想见的人瞧了?个过瘾,他却觉得恶心。
俨四在骡子上回身,黑眸在夜中?缓缓扫过。
夜幕低垂,城垛上间隔点着火把,火下站着面无表情的守城军士,他们的铠甲闪闪发光。遍寻一遍,亮的地方,暗的地方他都看尽了?,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认命,缓缓回身。
严春骑着骡子赶过他,“哥,咱们进?去,又出来,真就不去见见?”他突然猫过身,摇了?摇挂在俨四骡头的灯笼,烛火在竹编的笼身里闪烁,火舌冒起来,照亮俨四一张如刀刻般的脸,他说,“该换蜡烛了?,暗了?看不清路。”
俨四无声驱使骡,良久,道:“不见了?。等我?功成,再见她。”
昏暗的道路上,两匹骡,两张弓,两盏灯笼,两个少年慢慢走向他们自?己选择的路。
城垛的暗处,一双秋水清眸紧紧盯着城下,把自?己裹在大?氅下,交付给无边的黑暗,不露出一丝痕迹。
“姐姐!”一个纯真的声音响起,“既然都来送了?,何不大?大?方方到城下去送。站在城墙上,人家也不知?道你在啊!”
“闭嘴!当心被?他听?见!他耳朵可好使得很!”李凌冰狠狠瞪一眼李淮,抢过李淮手中?正要点起的羊角水晶灯,“点什么灯,就暗着!”
李淮却说:“姐,你看看,人都走远了?,连头也不回,怎么会注意?到咱们的灯。”他命冯宝取火折子点灯,刚一转身,手上的灯就被?李凌冰抢走。
李凌冰挑灯,往底下照了?一下,果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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