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柔: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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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药材,还需静养,王怀玉便将他藏在阿育王寺,偶有朱衣使搜查,就将人藏进中空的巨大佛像内。

    今日皇后驾临,满寺僧人皆知要谨言慎行,免得冲撞贵人,有人却破天荒走出禅房,在皇后那露脸。

    王怀玉深吸口气,只觉脑袋摇摇欲坠,“娘娘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

    薛柔语气笃定,径直走向禅房,推开门轻咳两声。

    好浓重的草药味,呛得人鼻子发酸,几欲落泪。

    一束日光顺着窗子木格照进,甚至看不见其间浮动灰尘,若金光粼粼的一把水波,洒在窗边那道瘦削身影上。

    那人半张脸隐于阴影,半张脸却被水波温柔抚慰,那道光明澈到堪称无情,毫不遮掩地暴露丑陋扭曲的伤痕。

    薛柔缓缓眨了下眼睛,确认眼前并非是梦,她喉咙仿佛不是自己的,半晌吐出两个字。

    “表兄?”

    一瞬间,她甚至希望眼前这人是魑魅魍魉,在佛祖眼皮底下化作人形恐吓她。

    然而,那人站起身,背过脸应了一声。

    薛柔一动不动,唯恐身体稍稍挪动就控制不住软下来,摔在地上。

    流采脸色煞白,惊怒交加,从背后扶住薛柔,瞥见皇后唇上毫无血色,心里痛悔。

    早知如此,拿什么耳朵,该废他两条腿。

    薛柔紧攥住流采胳膊,好像抓住救命稻草,浮出水面喘气,她上前一步,指尖痉挛着让他转过身。

    “表兄,你低下头。”

    她静静看着那散落耳畔的青丝,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猛地伸手撩开一缕。

    就像毫不犹豫扒开遮羞布一般,露出丑陋残酷的事实。

    薛柔喉咙发紧,一阵阵想呕。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没见过这样的伤痕而怕得想吐,还是因远在千里外某人的说一套做一套恶心得想吐。

    “怎么回事?”薛柔声音极轻。

    他的嗓音倒是一如既往悦耳,温润如玉,不急不缓道:“说来话长。”

    “能否请这位——”王玄逸看着流采,顿了顿,“出去。”

    流采脸色冷得似铁,“在下保护皇后,恕不能从命。”

    她说完闭了闭眼,片刻后,皇后什么都会知道了。

    如一把刀悬在头顶,即将坠落刺穿肺腑,大难临头,流采却出乎意料冷静。

    无论薛柔什么反应,她首要的任务是保护皇后,其余一概后退,王玄逸变成这样,谁也不能确认他是否由爱生恨,对昔日心上人不利。

    王玄逸约摸猜出她想法,扯了下唇角,未再强求。

    这两人方才暗流涌动,薛柔模糊意识到什么,“流采,你出去罢。”

    她补道:“把守在门外,莫要让旁人进来。”

    流采紧抿着唇退下后,王玄逸笑了一声:“她很听娘娘的话,怪不得当初饶我一命。”

    薛柔脑袋嗡嗡作响,怒意来不及发泄就化作冰凉水雾,朦朦胧胧覆盖一切,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倾身道:“不要打哑谜,从头到尾,同我细说一遍。”

    事情也不算复杂,如王玄逸这般才子,就连官场复杂勾连之事亦能三两句言明,可他却说了半个时辰。

    薛柔与他相对而坐,静如一尊玉像,唯有胸前微微起伏,有点活人气。

    半晌,她拿起盏茶,想喝口水润一下干涩喉咙,但茶水却止不住被抖出来,弄湿衣襟。

    她终于放弃,垂眸沉默。

    禅房内寂静无声,分明春日却如冰窖,王玄逸脸上若有若无的笑也凝固住。

    “阿音恨我么?”他语气缥缈,“恨我同你说这些,拆穿陛下的谎言。”

    想来是恨的,王玄逸甚至不敢去看眼前人茫然无措的神情,怕从她眼底察觉丝丝缕缕的恨意。

    王玄逸垂下眼眸,继续一句一句问。

    “你喜欢上陛下了?”

    “没有。”薛柔终于出声。

    “你为他打的剑穗,想来很漂亮,比在铺子里买的漂亮。”

    薛柔脸色微变,声音干涩:“你疯了?”

    在那个时间进京,窥视皇帝,当真不要命。

    “我也想要。”

    他语气平淡,没说剑穗,还是旁的。

    “阿音知道么?我东躲西藏时,总忍不住想你为人妇时该是何等模样,是否同先前般恣意自在。”

    “转念一想,陛下岂会舍得你受苦,或许天长日久,他做你夫君的时间超过你我两情相悦的时间,你会钟情于他。”

    “可我没想过,竟这样快,”他语中已没有怨气,唯有执拗,“可否告诉我,他哪里好?”

    “他待你好么?有我待你一半好么?”

    “你的心是偏向他,还是尽皆属于他?”

    “倘若完全属于他,我还有机会再分得一丝半缕惦念么?”

    薛柔呼吸急促起来,仿佛这一声声追问是催命符。

    “够了!”她紧抿着唇,眸中翻涌怒意,“我说了没有,表兄还需要我再说几遍?”

    王玄逸面无表情,没有分毫被指责的不悦。

    倘若是两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因薛柔而毁容弃官,于穷途末路做个乞丐都不如的影子,终日躲藏天子斧斤。

    他会道:“勿令她见之,见则必伤其心。”

    可此一时彼一时。

    自那日于客栈木窗的缝隙,窥见郎情妾意的一幕,原本扎进指尖的刺仿佛顺着血液流进心口。

    他放任心底的妒意化作蝮蛇盘桓,不分昼夜折磨他。

    他忽然想起,恩师曾斥责他执迷薛二姑娘是“心疾难医,冥顽不灵”,或许真是如此。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心疾因一人而起,自然得由她来医。

    所以听闻皇后驾临,他几乎像渴水的鱼下意识挣扎着前往,等意识到做了什么,已然来不及。

    王玄逸闭了闭眼,看着怒火中烧的表妹,心中矢口否认。

    来得及的。

    他可以躲起来,却偏偏叫她看见,露出伤痕,求她垂怜一二。

    究竟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妄念?他难以启齿。

    良久,原本端坐的身影折腰,眼眸盯着薛柔淡绯色指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句大逆不道的妄言。

    “既然阿音心中没有陛下,那等你寂寞时,能否让我……”他唇瓣颤抖,“多看你几眼。”

    “陛下不在京中,他不会知道的。”

    “无论是见不得人的情夫,还是消磨时间的玩伴,我都愿意去做。”

    王玄逸垂下头颅,脖颈都泛红,仍旧一字一句将反复揣摩过的话说出口。

    长夜漫漫,月华如练时,他不断将原本羞于启齿的话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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