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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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要伤心的。”

    燕珩抿唇,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冷哼道:“不长进的东西。”

    焦儿替人说话道:“公子才通风月,对这等事上心,也不为过。再者……听闻是您赏赐的人,公子自感激万分,兴许是为了您。”

    不说还好,这两句话,将燕珩顶出肺里一口火气来。

    为了谁?

    难道不思进取、沉湎美色,竟也是为了寡人么?

    焦儿仔细观察人神色,小心道:“那小奴可还要……”

    燕珩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只冷淡地抬了眸,轻轻吐出来一句:“滚出去。”

    那声音不大,勉强还算平和。

    焦儿得令,忙磕了头,急匆匆退了出去。

    才走出金殿,她便扶着胸口大喘了两口气。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燕珩毕竟是九国最威严的主子,不比秦诏那等少年好说话。

    好在,燕珩虽不悦,却也没罚她,甚至默许她回东宫。

    得了赦,焦儿如释重负。

    可里面那位,却不怎么爽利。

    燕珩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碗口溅出来一湾琥珀色的茶水,而后淅沥沥的自桌角坠落下去。滴答、滴答……纷扰的乱着人的情绪。

    燕珩不悦:“今日谁煮的茶,怎的是陈汤?”

    德福纳闷儿,不会啊,是新采的芽尖……

    片刻后,他猛地悟过来了!

    ——坏了,今儿……秦诏怎么没来奉茶请安呢?!

    怪不得他们王上生气。难道真是昨夜闹的动静太大,给少年熬干了身子不成?……

    他不敢答,只得说:“不若……小的再给王上煮一碗新茶吧!是从公子那里取得方子,小的也会煮酸果茶,王上觉得可好?”

    燕珩冷哼一声,道:“寡人不喝,寡人最不喜欢那等酸涩口感。日后,也叫他不必再来了。”

    德福见他们王上口是心非,又不敢拆穿,只得替人说话,宽慰地劝道:“王上政事忙碌,公子兴许是不敢叨扰。那日叫王上冷着脸撵走,兴许是伤了心。”

    “再有……王上日后有后宫亲眷要顾,早厘开些亲近,也是好事……免得日后,公子徒添眼泪,觉得是您冷落了他。眼下,公子有了少年心事,也不全是坏事。”

    “嗬,你倒与他沆瀣一气,来给寡人说教不成?”燕珩不悦道:“说是日日奉茶请安,不过是个没心的东西。谁说——日后寡人有了后宫亲眷,便要冷落他的?”

    “是,王上没说,是小的胡猜。”德福讪笑道:“可王上素来喜欢清净,几次三番撵人走。如今公子大了,有人陪着,也好过来烦扰您不是?”

    燕珩:“……”

    那脸色结了冰。

    燕珩又道:“还说什么日后孝敬寡人。依寡人看,倒十足的靠不住。前些年,有了符慎,自也不爱来寡人这里了。如今才相识多久,便为了个小小的女官,忘记给寡人奉茶请安。”

    ——“寡人果真白疼他了。”

    德福苦笑。

    可……人是您撵走的,女官也是您赏赐的,那缠人更是您先不爽利的。

    这能怪谁呢?

    但他可不敢说,只得旁敲侧击的哄劝,让人消火。

    谁知,等了半月,燕珩那点火气没消下去,倒让秦诏拱得更高了。

    原来,秦诏这半月不曾老实请安,只奉茶跪在外殿,搁下茶杯便溜得无影踪了,竟连一句挂念他父王的话都没有。若是询问仆从两句,更是黑天白夜都不见人。

    因而……

    两个月后,秦诏来时,免不得吃了顿狠骂。

    那位声息发冷:“嗬,不必你来奉茶。”

    紧跟着,是“啪”的一声脆响。

    眼见那茶杯自帷幕下朝人飞来,跌碎在秦诏面前,德福人都傻了。

    “王上息怒……”

    第45章 云雾会(1k营养液加更) 我有心上人……

    燕珩冷着眉眼, 力气并不重,只是那茶杯珍贵易碎,碎了实属正常。

    秦诏装傻道:“父王, 可是我哪里惹您生气了?这些时日来,我依着您说的规矩, 再不敢来缠着您。再有功课并练武,一样也没落下, 只是不知……您为何这样不悦?”

    燕珩道:“功课?……寡人难道不曾问过舍卫, 不曾瞧过你的功课?不过了了。再有,符慎这几个月并未入宫——你同谁练的武?”

    符慎不曾入宫, 秦诏当然知道。

    这三年来铺的路,诌的幌子实在, 早已将符慎骗住;如今算算时间,符慎这会儿,怕是已经在秦国住下了。

    但秦诏避而不谈, 只说道:“父王……符慎虽然没来, 但我不敢松懈,是自己练的。至于功课嘛……”他故作心虚道:“那功课, 我用了心的, 只是仍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 那位又道:“什么用心?依寡人看,怕是只思风月,不通文采。”

    秦诏犟嘴:“我没有。”

    “你没有?”

    “是,父王,我没有。”

    仆子们得示下,轻拨了纱幔,依靠在宽阔龙凤椅宝座上的那位, 露出真容,然神色不悦:“还顶嘴?”

    秦诏微微偏过头去,不服气道:“父王,我没有思什么风月。是您将那女官送到了我的床榻之上,我遵从王命,与她交欢,难道不是——父王所想所愿吗?”

    “……”

    燕珩挑眉:“哦,那依你的意思,是寡人叫你不思进取,与她天天厮混在一起的?”

    秦诏不语,神色倔强。

    “反正这人不是我自己找来的!父王既送给我,怎么又反悔了?难道是想将人留在自己身边不成?”

    “你!——”

    燕珩抿唇,顿了片刻,方才微眯起双眸来,命令道:“德福,去拿戒尺。”

    “父王说不过,便要罚我?那日诞辰,分明是父王嫌我黏人,又叫我再不许来缠着您,我方才每日奉了茶便走、连句话也不敢跟您说的。”

    “再后来,父王嫌我不通风月人事,我方才缠着那女官学点‘规矩’,父王倒又嫌我跟她走得近了?”

    秦诏盯着人,似乎生了愠怒,质问道:“父王仗着自己的身份,竟说话不算话,欺负小孩不成?”

    ——好个胆大包天的秦诏!

    燕珩哼道:“一个女官便叫你茶不思饭不想,如今为了她,竟敢与寡人这样说话。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是不是寡人太纵容你了?”

    秦诏道:“父王蛮不讲理!”

    燕珩:“?”

    秦诏道:“敢问父王,让我不要再来缠着您的,是谁?”

    沉默片刻后,燕珩微眯眼:“是寡人。”

    秦诏又道:“再问问父王,赏赐女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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