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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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彻在整个阆苑长檐下……殊不知,斗转星移,在三年后同样的曲水流觞宴上,那临阜便已是烽火连天,战火烧遍,岌岌可危了。

    不等细想,燕珩已然抱着人走了。

    因是自己逼着小孩儿醉饮的,燕珩已经纵容他个十二分了,奈何秦诏不知进退,抱住他父王,挂在人怀里,晕乎乎地将脑袋往人肩头上靠。

    轿銮摇晃,靠在肩头的脑袋便滑下去,抵在人脖颈处。

    燕珩一滞,抬手将那脑袋挪远。

    没大会儿,秦诏又滑落,额头贴着一侧的皮肤,醉得直哼哼。

    光滑侧颈下浮现的青筋跳动……那热息落在人喉结处,鼻尖无意蹭了两下,显得格外亲昵。

    “……”

    燕珩干脆将秦诏放低了两寸,让他枕住手臂,脑袋贴在胸膛。

    德福听见动静,默不作声地往上瞄——好么!他们王上何时学会了这样抱孩子的姿势,怪标准的。

    燕珩眉眼低沉。

    片刻后,他垂眸,捏了捏秦诏透着粉红的软颊肉。

    那声息间露出来的笑带点调侃:“亏得模样可爱,若如不然,寡人必将你丢进那护城河,让你一路泊回秦地不可。”

    秦诏似乎听见了“威胁”,睫毛艰难颤抖了两下,然而眼皮儿实在太沉,终也只得阖紧了,只是唇边乖乖唤了句,“父王……”

    燕珩失笑,嘱咐人道:“才入夏,殿里有几分闷热,四处转转吧——再与人煮些醒酒汤来。”

    那轿銮便不再停,慢悠悠地晃过四处,掠经亭苑仙阆。

    生生转了半个时辰,燕珩才将人眼皮拨开,“醒醒,将这醒酒汤吃了。”

    秦诏云里雾里地往下吞,不小心洒出来的汤色,在帝王襟领的鲛绡上晕开一层涟漪。因渴与醉,他酣畅饮干,方才艰难抬头。

    “父王,难受,我头好晕……”

    燕珩理亏,只得道:“无妨,吹吹风便好了。”

    他下了轿銮,单手将秦诏抱在怀里,神容平静,“日后,再不许给他饮酒了。”

    德福:……

    我们也不敢呐。

    秦诏视线高了许多,清风吹尽薄汗与酒意,他忙攀住他父王的肩头。

    如今秦诏不算瘦削,及至十四五岁的孩子也重,但燕珩单手抱住,仍显得轻盈有余,可见其强健。

    秦诏道:“父王,我方才,醉倒了。”

    燕珩回眸,“嗯。”

    极近的距离,与人对上视线,秦诏先是愣了片刻,方才小声儿问:“那样失礼,我可给父王惹麻烦了?”不等燕珩回答,他便先告罪,“对不起,父王……我、我从未饮过酒,我也不知道,自己会醉。”

    “哦?”燕珩睨他,逗弄人玩:“正是你醉倒,惹了许多麻烦。”

    “我……”秦诏憋了半天,才将人肩头抓的更紧些,生怕他父王将他甩下去似的,“我只隐约听见秦国、秦诏,但眼皮实在太沉,睁不开眼……”

    燕珩倒打一耙:“贪杯,该罚。”

    秦诏轻轻的“啊”了一声儿,“可分明是……”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凑到人耳边,恳求道:“父王若是罚我,能不能轻一些?”

    说话间不经意地热气,吹得人耳侧发柔。

    燕珩侧了侧脸,哼笑:“必要狠狠地罚。”

    秦诏痴痴地盯着人,眼瞧见他父王耳侧浮起粉红,凤眼底嵌了一湾珠光,因侧着脸,姿容弧线更加分明。尤其那双含笑的唇瓣,因酒意热风揉弄,藕粉变了轻红颜色。

    “父王饶我吧……”

    口中这么说着,鬼使神差、全然不受控制似的——他凑上去,“啵”了一口。

    第29章 思丁文 秦诏做一切,只为了您。……

    燕珩:“混账。”

    他抬手掐住人的双颊, 捏得秦诏嘴都嘟起来;那训斥带着冷意:“放肆!……”

    德福“噗通”跪下去了。

    不仅是他,后面一群侍从皆惊恐地磕倒了……好长一串“噗通”,跟下饺子似的。

    燕珩打小便不喜人亲近。

    偏他冷着脸的模样好看讨喜, 因而,先王并那群夫人, 要想亲他们那宝贝似的“珩儿”,也得央求个三五月呢。

    这倒好, 谁都没亲上, 倒叫这臭小子捷足先登了!

    秦诏抱紧人的肩头,醉意未散:“可父王……唔唔……父王, 好看……”

    那话说得含糊,但燕珩还是能听清, 硬生生叫人气笑了。

    “寡人不罚你,你倒越发放肆了。”

    秦诏伸出手去,手心、手背都翻给人看, 伤口还留下淡色肉痕, 然而都比不过他叫屈的眼泪来得惨烈:“父王罚过了……早先罚的,还没长好呢。”

    燕珩:“……”

    秦诏还在说:“父王, 我头好晕, 为什么瞧您……也晃。”

    这一句, 是十足的假话。

    偏燕珩“招惹”人在先,理亏。

    燕珩冷哼:“吃醉了酒,自然头晕。”

    停顿片刻,他松了手,仍没消气,又补了句:“休要以为讨巧便能蒙混过关,待你酒醒了, 寡人必要好好罚你。先吃两杖子,再赏三大鞭,且还得加三十页功课,做不完,必不叫你吃一粒米。”

    秦诏乖乖装傻:“父王……我哪里惹您生气了吗?”

    谁让他吃多酒,嘴比脑子快呢!

    这下倒好,那杖子、鞭子,哪一样都要命。

    不过,这会子,秦诏倒有一点想的明白:能亲他父王一口,哪怕再来两鞭子也不亏。

    那脸颊如雪,冰肌微凉,拿唇瓣压住,柔软光滑,只恨不得吞一口如豆腐。他亲那一口,还留下一丝水痕,然而清风吹拂,便再看不见了……

    秦诏视线黏住,仍细细地看。

    墨发垂在背后,轻柔撩起来,莫名的乱涌在心口,惊得他肺腑里,心肝儿跳跃的似鼓擂。

    不知怎的,越看越醉。

    才吃的酒像是从额上发出细汗来,嗓子眼儿里堵着一点热,烫的喉咙都发干,只好不停地往下咽。

    心跳伴着墨发缭绕的拍打,几乎压制不住,昏沉的像坠入荒诞梦境。

    燕珩冷哼,转过眸来睨他。

    眼前秦诏露出一个奇异而惊诧的表情,后知后觉似的,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唇。而后,那脸色慢慢涨红,连脖颈的青筋都跳动着,骤然涌起最热的血。

    两人对上视线。

    惊呼卡在逼仄的喉间,心脏节奏暴乱——激烈地要从肺腑里滚出来似的。

    秦诏猛地捂住胸口!

    “……”

    燕珩蹙眉,不解道:“作什么?休要装醉。”

    秦诏扶住人的肩,自人怀臂滑脱下去,本想逃,却被人手臂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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