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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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节一到,便会有许多雄鸟在林中占场。

    歌鸣起舞, 昼夜不息,为的是求取伴侣。

    若此时一只雌鸟飞来,穿游叶间,见许多姿态各异的异性朝她搔首弄姿,一时做不出抉择,那要如何呢?

    不妨将情况划分的简单些:

    若是选了壮而美丽的,就要与其他闻曲而来的雌鸟共侍一夫,一份食粮分了许多次才能到手,终日算计争夺;

    若是选了瘦而弱小的,那就不必担心竞争的事——因为这样低下的到处都是,选之不尽。

    好处是,这雄鸟只一心一意对她一个,可以占尽其资源。

    简而言之,富人妾与穷人妻的区别。

    要如何选?

    噢,雌鸟其实也可以不做选择,而是振翅而上,应九霄之召,飞到东海的边界去尽兴高歌。

    但这是鸟才能做的事,眼下考虑的是蜉蝣卿,他们作为先帝的棋子,被困死在宫里,并没有这么幸运的机会。

    二选一,如何选?

    讲求贞节的理学家们往往要说:

    “宁做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不论悦耳与否,这毕竟是一种考虑。

    若是侍奉皇子,显然独占其身边的位置,混个最脸熟最亲密才有出路,行事也方便。

    因此,沈厌卿及其直系同门大多选了前者,同时挤掉了其他一切试图与自己竞争的人。

    但姚伏这个人很不一样。

    他不仅要做富人妾,还要大做特做,做的人尽皆知。

    实在离奇。

    据说他是经过了一番仔细推理思量,才大言不惭道:

    “做壮鸟的妾所分到的食物,多于做瘦鸟的妻。善哉,吾从美!”

    随后就飞速打包行囊,投入了一看便是前途无量的姜十佩和明子礼门下。

    奇也怪哉,居然没有被明子礼踢出来。

    大概此人确实有点水平,做着后勤的事情,能帮明子礼减负不少,也确实得姜十佩的欢心。

    但沈厌卿的兄弟姐妹们对此大为唾弃,争抢着骂他只要富贵不要脸皮,拒绝承认自己曾经和此人在一扇窗下读过书。

    择主岂能和讨食一样!

    光算计食粮的多少,不顾念主上的恩情。目光短浅如此,狼心狗肺——陛下怎么养了这么个东西!

    姚伏对此仿佛毫无察觉,美滋滋享受着锦绣加身荣华不尽,身上的担子还比首席轻上不少。

    称不上偷懒摸鱼,但也是在皇子间乱成的一锅粥里划水划得尽兴。

    奉德十九年漫天的的刀光剑影里,此人竟能保全自身,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过。

    沈厌卿一行人累得几乎要先后到阎王爷那里提前报道的时候,他还蹲在惠王府花园里喂天鹅。

    有人骂他:天鹅尚知道一夫一妻至死不渝,你却在这里耍滑!

    姚太从抛尽手中小米,正色答道:

    天下的鸟数之不尽,难道个个都要人去学?那我怎么不去填海,不去送信,不去捧太阳上天?

    不待对方再骂,他又补充道:

    因着我这颗心都牵在惠王殿下身上!

    任是羲和驾车亲自来请,我也不愿挪动一分一毫。

    沈厌卿念起此人言行就想苦笑:

    论及脸皮的厚度,同辈人还真没有哪个比得过他。

    ……

    姜孚也适时笑出声:

    “听起来是个福大命大的,那他如今——”

    沈厌卿知道这是问到重点上了,连忙正色道:

    “臣不能确认,但此人确实没有死在奉德十九年至崇礼二年前后。”

    换言之,就是没有死在他手上。

    也没有被他确认过尸首。

    “这是臣的失误……确实输了此人一着。”

    说是输也有些不恰当,但是实在是低估了此人弃主求生的信念和过于低下的素质。

    也怪他当时太死忠,真以为蜉蝣卿里全是其他那些去一封信就可令其自杀的货色。

    一点也想不起来,还有人自始至终都没束住那颗活泛的心。

    ……

    奉德十九年七月明子礼失踪后,姚伏迅速顶上了他的位子,站到了惠王身边。

    惠王本以为自己行将失势,失尽人心。

    却不想这位平常不露锋芒的先生竟挺身而出,一改先前隐鳞藏彩的窝囊样子。

    尽心尽力协助他主张大局,事事都办的妥当安稳。

    一时间,惠王府看起来竟也不比明子礼在时差上多少。

    惠王思虑几日,打探不到允王府和宫里的动向,局势愈发危险,终于决定鱼死网破,最后一次与自己的七弟争抢那个位置。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姚伏则没有提出任何意见——这是他与明子礼最大的区别。

    明子礼会与姜十佩商讨其每一个决定,不认可的绝不许执行。

    而姚伏则只会低下头诺诺答应,顺从得真如买来填房的妾侍。

    姜十佩不是喜欢独断专行的人,也不爱听马屁,对此不甚适应。

    但毕竟也没得选了。

    待到动身那日,姚伏替他准备好了一切事物,牵着马送他到王府门口,认真说道:

    “若是日后富贵了,不求殿下记得我,只希望殿下千万不要忘记明师兄啊。”

    惠王大为感动,拍拍他的肩,带兵走了,激起一路飞尘。

    姚伏则抹着眼泪,步伐不急不慢,踩着石子小路走回书房。

    下人问他:

    姚先生,您哭什么呢?

    姚伏由抽泣转为嚎啕,惊飞了数只树上的鸟:

    我跟了殿下这么多年,实在是放心不下他啊!

    一时间许多人都感动于他这赤诚忠心,跟着哭哭啼啼起来。

    惠王这一去生死未卜,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都系在他身上了。

    若是事成,他们都能迁到宫里去,享一辈子荣华富贵;若是事败,他们连做了刀下鬼都不知要埋在哪里!

    一团震天哭声中,姚伏转身朝马厩走去,牵了一匹好马,边哭边走。

    有人哭着拦他,他也哭着答道:

    不要拦我!我要到殿下身边去!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有一颗愿为陛下挡剑的心!

    那人则扣住马头,拽的死紧,哽咽着说:

    殿下早担心先生的安危,吩咐了,说他回来前哪里也不能让先生去啊!

    姚伏又仰天大哭三声,眼泪突然停了。

    这代理了三日首席的姚先生收起愁容,露出森白的牙,冷笑了几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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