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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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青靠在他的肩上,眼睫低垂。这个角度刚好能叫看清他耳上的空洞,他话里含着笑,暧昧地说:“这穗子本是浅色。”

    蒲既泱微微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段隐青继续说。

    “是我用血,养出来的红呀。”

    蒲既泱呼吸骤然全乱,他掰着段隐青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低低地说:“再养一条给我看,好不好?”

    他手指在抖,五指毛腿蜘蛛一般,从段隐青的耳骨上爬过去。段隐青忍着恶心,压下涌到舌根的咸,乖顺地说:“可是染穗很麻烦,血不能放太多,须得每天割一点,慢慢浸润着。大人每次至衍都,不过短短三五天,养不好怎么办?”

    蒲既泱咽了口唾沫,手间忽然用力,掐了下耳骨。他在段隐青轻微的吃痛声中,愉悦地说:“此次,我奉旨代兄长来京,赴二皇子的婚宴,将停留一月有余。”

    他呼吸粗重,喷在段隐青耳垂上的吐息又黏又腥,段隐青在恍惚里,像被皱皮的鬣狗钓住了颈。

    可他又庆幸,色令智昏,对蒲既泱这天阉同样适用。蒲既泱嗅着他的颈,拿那唬他的赤穗扫过他耳骨。

    “小狐奴。”

    蒲既泱恶意地掐着他,白而薄的耳垂便起了红。

    “再给你穿个孔,流血的时候最漂亮,你为什么不能一直流血呢?这道耳孔专挂你养出来的血穗子,喜欢不喜欢?”

    段隐青疲倦地闭上眼,被他摔到了床榻间。

    “还成。”司珹声音闷闷的,“发尾湿着没关系,这天气一会儿就能干。”

    季邈隔着帕子摸摸他脑袋,问:“我会那么不周到?”

    “周到,”司珹有点无奈地说,“你最周到。好将军,世子爷,季寻洲,能不能快点?我真想睡觉。”

    那人不徐不慢,缓步行至他跟前,站定后,却并不开口。

    司珹仰着面,他隔着黑布,平静道。

    “二公子何必大费周章将我绑来,不会只是想同我叙旧吧?”

    他目上忽然一松,被季瑜摘去了覆面巾条。季瑜垂首看着他,有些好奇地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

    司珹眯了眯眼,适应突然而来的光线,平静地说。

    “二公子,这可不是求教的态度。”

    季瑜竟然分毫不恼,他蹲身下来,在昏光里看着司珹的眼,低喃道:“张九,张九……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般眼熟呢?”

    “我在你兄长院中时,”司珹说,“二公子,瞧得太多了吧。”

    他展开看完,朝司珹一点头:“成了。蒲既昌回不去,朝廷那头收到消息,定然会向安州增派人手。”

    他又道:“裴玉堂走了,却留下一信,其中有述阳寂大致留将,说是答谢救命之恩……今日午时,我已收到了师父的回应。”

    司珹问:“钟将军怎么说?”

    “师父在怀浪湖以东,防范禁军自东面包抄,而不在潼山城中。”季邈说,“我父亲封王前,师父是西北原本的守将,因而我父亲没那么器重他,也不想同他多往来。从前将他放在沙湮整整二十年,如今依旧不愿将他带在身边。”

    司珹仰面,问:“他在信中……”

    季邈点了点头。

    司珹坐在书案后,闻言轻轻颔首,将宣纸推至对侧。

    “那便寄信给父亲吧。”司珹说,“告诉他春时祁瑞山相会,儿子定然带足兵马,助其逐鹿问鼎。”

    他等待如此之久,终于能够亲手撕裂这场荒诞的父子情谊。

    第 105 章   洇契

    除夕当日,沽川暴雪停了,是个难得的晴天。城中风声也小,院中赤梅随风颤蕊,倏忽被一锋利箭簇正钉过梅瓣。

    温宴落手回弓,朝司珹颔首道:“先生。”

    “咱们小宴箭术渐长,”司珹拨开氅衣,揉了揉他脑袋,“准头不错嘛。”

    温宴近来听多了夸赞,原本已经能够坦然自谦相对,可他仰瞧着司珹的这张脸,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没忍住露出了笑。

    他连忙咳嗽一声,说:“小叔教得好。”

    “这会儿倒想起小叔了?”季邈自游廊另一头走来,将一大一小的肩膀都揽住,催促道,“今夜舅母和表嫂亲自下厨做宿州年夜饭,庖厨人手不大够啊,奉舅舅的命,咱仨都得帮忙去。”

    三人有说有笑,一同往后偏院去了。中庭的卫蛰撕了新鲜狍肉给乌鸾,听着动静回头,小声嘀咕道:“哇。”

    李十一坐在梅树枝上,仰翘着腿,看卫蛰耗费整月所绘制的越州西南州防图。他手指自沽川缓缓摩挲至祁瑞山,头也不抬地问:“你哇什么?”

    “主子先生同娘家人感情真好,”卫蛰说,“小时候除夕夜家里吃羊,我爹剃毛放完血就不管了,剁骨焯水,下锅烹煮,这些都是娘和姐姐在做,我想帮忙,他也不许,说是‘君子远庖厨’。”

    “这你就不懂了。”李十一不翻地图了,翻身从枝杈上坐起,惊落簌簌一捧雪,盖了卫蛰满身满头,还险些挨了乌鸾的啄。

    “小卫蛰,你爹是土生土长的阳寂人吧?”

    卫蛰呸掉口中雪,又摸一把脸,囫囵点了头。小阁楼二层卧房的门已经叩过三轮,司珹依旧没来开,也没应声。

    季邈心一横,直接推门进去了。

    昨夜两人顺地下渠道摸入连安大街时,已近二更天。季邈弯腰行了好长一段路,腰酸背也痛,临到甬道稍稍开阔时,还没怎么活动手脚,水里便缓缓飘来一个人。

    回去的路就更难走。虽有司珹帮忙托着腿,可背人到底得季邈来。二人均匍匐着趴行,背上的段隐青流血,身下的水也没停歇。折折腾腾近一夜,好歹将这位嫌疑重大的魁首带出来,没叫他死在渠道暗河里。

    三人俱脏得不成样,泥澡苔藓胡乱蹭了满身,刚回温府就被分别抓去沐浴。季邈嫌发间沾染上水臭,洗得格外仔细。擦身换新衣时听罢李十一汇拢的情报,就来找司珹。

    他敛着思绪,绕过了屏风。

    卧房内室却没有人。

    庭内小风仍穿堂,竹帘轻轻晃,司珹的脏衣服被收走,干净的外袍与中衣俱挂在木拖上,床榻也空荡。司珹人能去哪里?

    这会儿屋内没有斜晒,风透竹帘又过冰盆,分明应是清凉的,季邈却莫名捕捉到一丝热气,他立刻寻迹而去,猛地揭起浴房垂纱,又快步绕过琉璃屏。

    司珹人泡在浴桶里,堪堪只余半个脑袋,水中乌发散漫。他埋着脸,鼻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到水面,漾出圈圈小涟漪。

    司珹眼睫垂阖,呼吸声轻缓。

    ……竟在浴桶中睡着了。

    “你家还是军户呢,”李十一伸出几根指头晃了晃,“那就不难理解了。但你不知道,宿州这地儿跟别处有所不同,此地家中男子出入庖厨并不罕见,也不觉有失体面,乃至以节日夫妻共同出入为乐。在衍都温府那会儿,我就见过好多回。”

    卫蛰想了想,问:“十一哥,你出身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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