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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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坐不上那个位置,”季邈冷然道,“待到覆雪日,我要他亲自还回来。”

    司珹撑着他胸膛俯下身,眯眼问:“你今日挑拨了他和李含山?”

    “这不是他自找的么,”季邈说,“他若不绑你,我何必这样早就撕破脸?不过迟也迟不到哪里去,李程双的回信已经到他手上,这样一来李家必有内患。我禁了季瑜的足,逼着他只能尽快跟李含山当面对峙。”

    他仰面吻了吻司珹,一触即分。

    “先生觉得李家会怎么做?”

    司珹想了想:“这得看李程双。”“将军问我何故相随世子,那么我也想问将军,方家嫡二子前途无量,方凌鹤又何故长留瀚宁城?”

    方鸿骞一哂,说:“是,在下狭隘了。”

    “岱安先生已孑然一身,今日你我相谈于此,也大可开门见山。”司珹正色道,“想必这几天,将军已对朝中局势有所知、有所感,方才寻在下来此商议。恪守黑白者穷途末路,将军亦知座上再非明主,今日良臣遭忌惮,来日良将又如何容身?”

    “借兵所涉非止于将,”方鸿骞说,“万万人相随,赌的是全家乃至满城性命,他日我们同朝廷撕破脸,那么瀚宁便将孤立无援。”

    “朝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苦的却是边境军民。”司珹瞧着他,冷静道,“主君在西北时,也常年受缺粮所扰,他记得来路,便不会迷失。我主愿将岱安先生送至此,又遣我孤身入瀚宁,将军心中应已明晰。”

    “我信岱安,因而信先生,可携麾下相随。”方鸿骞叹了口气,“但是侯爷却未必,世子欲逐鹿,仅有我这三万兵马远远不够,仍旧得劝诫安定侯。”

    “有将军此言,已经足矣。”司珹再举盏,同方鸿骞互碰了,“求援侯爷之事不急在一时,今我得入瀚宁城,便有来日生机。”

    二人谈话止于此,司珹走后出了府,他口中马奶酒的苦味尚萦绕,缘街巷往正街去,方才从铺肆买完东西,墙上便攀出个脑袋。

    “先生好啊!”廊下默了片刻,司珹说:“季明远冷心冷血,承不起温家全族追随。”

    “他辜负了澜妹,我们自然不会选择他。”温秉文笑了笑,“你这孩子,话讲得这般不客气。”

    “楼家后来同长治帝相互扶持,又相互戒备。”司珹说,“前面三家说完了,可舅舅,这安州简氏实在陌生,他族中如今还有人在朝为官吗?”

    温秉文摇了摇头。

    “长治九年时,简氏被检举存有谋逆之心,现已全族覆灭、无一人幸存了。”温秉文呢喃道,“阿邈那会儿,方才四岁呢。”

    “当年圣旨传到安州陵乐城,本是要诛灭主家、女眷入乐籍,男丁旁系刺字流千里。可锦衣卫快马加鞭赶到时,就见陵乐城内火光冲天,走水的正是简家祖宅。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才熄灭,废墟中|共抬出尸体一百一十三具啊。”

    “简家户籍册上便是一百一十三人,仵作细细验过每一具尸骸,最终定论安州简氏无活口。自此简家销声匿迹,如今知道的人也已寥寥了。”温秉文长叹一声,“不说这个,扯远了。我所说的‘直觉’,折玉可领悟了?”

    “我听明白了。”司珹温声道,“栽赃楼氏对孟妃下手,既是落井下石乘胜追击,又能使陛下同怀州楼氏间嫌隙陡然增大。如此一来,季朗虽抹去一个隐藏威胁,却也会彻底得罪楼家,再得不到这部分助力。”

    温秉文偏头瞧他,又问:“那么你以为,楼家中的谁将要倒这个霉,会是皇后楼衔月么?”

    “不。”司珹斩钉截铁,说,“楼衔月与长治帝同榻而眠近三十年,长治帝之爱先太子,天下可见,季琰又同楼氏密切联络,因而此夫妻二人的关系决计差不了。”

    温秉文慰然地瞧着司珹,说:“除她之外,还能是谁?”

    司珹端着冰浆水的手抖了一下,问:“卫蛰,我不是派你去城东了吗?”

    卫蛰瞧着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小记性佳,却很会勘测绘图,功夫也不赖,正是此前季邈新培暗卫之一。那日驿站分别后,卫蛰得信快马加鞭追上来,随侍司珹身侧。

    “我已经画完了。”卫蛰翻下来,迅速道,“图揣在怀里,有些细节回府再补上——我得了将军的令,不能离开先生太久嘛。”

    司珹嗯一声,准备喝冰饮压压酒腥。

    “不行不行,”卫蛰拦着他,“将军可叮嘱过了,说是先生体虚,脾脏尚待调理,不可贪凉。”

    司珹微微扯了嘴角,说:“我不过为了压压腥……”

    他话未落尽,这小少年却已将冰浆水拿走了,一只脆桃被塞进他手里。

    “将军还说了,他要你少饮冰,先生却定然不会听。”卫蛰细细道,“所以若遇借口,诸如天热,口淡,舌苦之类,需分门以应对。”

    “天热则入室承荫,以扇驱风;口淡则有锅料相携,可借府中铜锅以煮;舌苦则……诶?先生,先生你怎么就走了,等等我啊!”

    碎掉的冕被内侍捧在手上,薄氅却被季朗自己踩在脚下。季朗盯着那狐绒金线,倏忽觉得富丽堂皇的一切都在耻笑他。长治帝看似将权力给了他,可他除却一堆烂摊子外,分明什么也没有得到。

    从前长治帝朝会时,文武百官也敢这样呛声么? 两个大人便都笑起来。

    “你还知道这个,”季邈夸道,“看来小宴已经读过不少书了。”

    “那当然!”温宴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司珹的腰,在他外襟上胡乱蹭来蹭去,司珹就也笑了,说:“先生带你到院子里逛逛?”

    “祖父家这处宅院窄小,不及宿州老宅。这几天我早把宅子里有趣的都玩儿遍了。”温宴咬着唇,话锋一转,“不过嘛,有美人哥……折玉先生在,院中必然会有新趣味!”

    “你小子,”季邈终于忍不住,将他从司珹腰间拽了下来,说,“究竟从哪儿学的这些话?要是再油嘴滑舌,就把你抓回屋里睡觉去。”

    温宴朝他做个鬼脸,迈着短腿,蹭蹭躲司珹身后去了。

    季邈作势要捉,温宴连忙继续逃,一大一小绕着司珹跑,吹向司珹的风里满是欢笑。小孩被季邈高高举起拎到肩上,这场打闹才算分了胜负。

    季邈回头间对着司珹一扬眉,佻达地问:“走吗?”

    司珹就跟上他。季瑜挑帘落座时,季朗已经吃醉酒,趴在桌上睡着了。

    身侧的倌儿见他来,连忙要推季朗的肩膀唤他,季瑜却抬手阻止了,说:“你下去吧。”

    那倌儿诚惶诚恐地出去了,屋内便只余呼吸声。季朗睡梦中嘟嘟囔囔,枕着胳膊的脑袋一侧歪,险些被眼缝间的模糊人影吓得滚下椅凳。

    “季瑜!”

    季朗拍着胸口顺气,惊疑不定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季瑜颇为无害地眨眨眼,柔声说:“也就刚刚呀。我见殿下睡得熟,实在不忍叫那小倌吵醒殿下。”

    “你这也体贴得有些过了,”季朗喝了一盏茶,怨道,“要是父皇能有你一半在意也好啊——诶你说,我拿到那巡南府的册子,对着翻来覆去背了好些晚上,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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