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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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的手腕。

    他别过头,装模作样地负气,怪季邈说:“你好慢,叫我等了这样久。”

    季邈埋头,亲了亲他腕间伤处,配合地哄道。

    “是,我来晚了。”

    季邈这几日被季瑜邀着同食,他不想去,便想个法子打发了人,自己跑去连安大街瞎转悠,戏社布庄里又偷偷见了不少人。

    酉时三刻时他踩着墙根回了府,默默厘清楚如今愿随温家的朝臣。血日正沉到檐角,将他影子也拖得绵延。

    季邈开门进屋去,戚川为他点起驱蚊艾,季邈坐下喝了凉茶,又抹了一把额间汗。

    “近来衍都多蚊虫。”戚川说,“昨日金街南隅,刚起一场小瘴疟,主子近来可得小心点避开,暂且别往那块儿去。”

    季邈嗯了声,接过戚川递来的帕子时又听他说:“哦对,乌鸾今日回府了。”

    季邈当即仰头,问:“鸟呢,你怎么不早说?”

    戚川自袖中摸出铜制小信筒,说:“大热天飞回来,累得歇在鹰房里了。这是它从瀚宁带回来的……”

    “行了。”季邈动作迅速,已经将那信筒捏在了手中,“这么热的天,戚川你也赶紧回屋歇着,别中了暑气。”

    戚川原就没想着要多待,他将纱帘全挂完,就直接退了出去。季邈还热着,却连凉茶也不喝了,急匆匆以帕揩了手,就去转筒盖。

    随信笺同倒出来的,却还有几簇小干花。

    季邈放至鼻下嗅了嗅,闻到清苦香。花是银白色,干后微微泛了黄,气味却愈沉,已经浸透了小笺。

    季邈以指抻开了,司珹的字就露出来,竖折撇捺皆清劲——字迹虽有别,可运笔之法分明同他很相似,他从前怎么就没觉察?

    季邈屏息凝神,一字一字看过去。

    “寻洲亲启,见字如晤。子时二刻,温府院内犹有烛光。

    季邈将司珹抱回阁楼后召了府医,匆匆赶至中堂时,温秉文正同楼思危共饮茶,后者捏着茶盏,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岱安何必忧心至此?”温秉文说,“你还有什么顾虑,大可通通讲出来。今夜我们救你,他日便必不会抛你弃你。”

    楼思危拱礼,沉声道:“温大人,在下并非因此神伤。只是……”

    他顿了片刻,心一横道:“只是这世道荒唐如厮,太平治下尚且伤痕累累。遑论乱世逐鹿、争权夺位?”

    “世道不公,何以开太平?”温秉文说,“许多事情不破不立,岱安应当懂得这个道理。”

    “旧制不除,新天地便未可知。”楼思危应声说,“道理写在书卷上,人人都可以说,人人也都可以奉为信条、捧为圭臬。今世子同温家欲谋大业,冒险救我,我当报之以琼瑶。可波澜若起、四野破乱……”

    楼思危深深地看着季邈,说:“世子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季邈颔首,只道:“必不叫先生做杀人刀。”

    楼思危定定瞧着他,没有移开目光。

    “这世间万千事,总有人要去做。”季邈说,“有人做忠臣,便有人为奸佞。有人循教条,便有人破樊笼。他日我若为主君,虽无法叫天下人皆忠义、皆良善,却定使能者有所为,仁者有所安,天下苍生有所定。先生若入我帐下,不必曲意逢迎,亦不必抛却心中所守。”

    季邈朝他举起茶盏:“先生从前如何为官理政,今后便也当如是。”

    楼思危沉默须臾,同他碰了杯。

    他仰头饮尽后闭了闭目,问:“今日劫狱一事,如何善后?”

    “山岳既望,风亦拂面。想来独我夜得伴,寻洲却孤单,思之叫人心生怜,如何得解?

    院中亭榭俱萧索,北风卷枯叶,凌乱扑满了小径。方鸿骞没撑伞,踩着被雨淋湿的叶往外去。他心下有些沉郁,步伐也缓慢,过往年岁被碾碎了踩在足底。

    他茕茕一人行过十余年,淋雨回首时,到底也还是有几分惆怅。这种感知来源于书卷所滋养着的、难以彻底斩尽的亲缘,遥远的回忆到底漫卷了方鸿骞,叫他短暂地陷入了低落中。

    方鸿骞垂着眼,呼出口气。

    可这怅然还未尽,便听院墙外有响动,方鸿骞应声拨刀,猛地蹬檐望去,就见一人蓬头垢面地趴在道上,方才撑身转过小巷口,十指间尽是泥。

    方鸿骞蹙眉,莫名觉得这人有几分似曾相识。

    那人显然也听着了动静,对方吃力地抬起脑袋,隔着乱糟糟的头发和方鸿骞对视,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竟是个女人。

    方鸿骞跳下墙,蹲身正欲查探情况时,女人竟然猛地前扑,艰难攥住了他的脚踝,涩声唤道。

    她卖了个关子:“你怎么自己跑这儿来了,识途呢?”

    宋朝雨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你竟然把它名字记住了!”宋朝雨激动道,“哎呦,我就知道这头驴的名字起得最好!不枉我起名前细细问过祖师爷,听了他老人家的话方才择……”

    “祖师爷?”江浸月打断他,“你在哪儿问的?”

    “梦里啊,”宋朝雨理直气壮,“我跟他辩了整整一晚上呢!”

    江浸月笑了声,转头就走。

    “洗洗睡吧宋朝雨,”她没回头,“别让驴和祖师爷久等了。”

    宋朝雨急了,连忙跟上:“诶不是,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等等我啊!”

    江浸月才懒得等他,她招招手,要宋朝雨快点跟上。宋朝雨连忙追赶,拽着夜色畅快地跑。

    而当天幕被扯净、东方微微见白时,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司珹与季邈并骑,领军穿山道。队伍行至最后一处拗口时,已经隐隐分作四拨,各队将领均在马背上,朝晖间翻着旌旗。陵乐攻城战是苦战,是他们行至如今,最为艰难的一场仗。

    季邈勒马站定,自司珹伊始,他深深望过所有人,在逐渐喧嚣的风声里,朗然开口。

    “此战,我与诸君共死生。”

    第 110 章   烽心

    禁军总督薛永昌寅时一刻就上城墙,他在望楼边立了快两个时辰,见黑潮一点点翻过山坳,向北门逼近。

    来了。

    薛永昌当即精神一振,一口闷尽壶中酒,提剑出了望楼。

    他要抢占先机。

    西北兵变后他去潼川,在穷山恶水间同肃远王季明远僵持近三个多月,后来赤亭驿段凌水处异变突发,薛永昌领旨带兵雪中奔逐,方才到赤亭,就又闻季邈携大军回旋东北,甚至带回了本属西北肃远王的一万兵。

    他又被紧急调来安州,受守城之命。

    吸取方才发生不久的教训,薛永昌疑心季邈此次又会声东击西、戏耍朝廷趁虚而入,于是索性放弃了安州其他地方,堵死必经之路陵乐城。

    只要守住了陵乐,就能封锁好雾隐山冬北麓,守住衍都城。

    薛永昌算不得了解季邈,他对季邈几乎全部的印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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