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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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寄给阳寂的家书,可有回音了?”

    阳寂八月初,北风已啸卷。

    季明远在寒风中,终于等到了衍都的增援。他携副将等在城门外,故意袒露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看黑压压的队伍寸寸靠近,一点点破开了浑浊的黄沙。

    季明远眯眼,勉强瞧清为首者并非季邈。他蹙了蹙眉,但随即不再在意,只将目光探向更远处,寻觅车轿的踪影。

    然而直至队伍彻底到了城门前,监军太监打马上前后一一为双方引荐时,季明远依旧没有看见季瑜。

    他喉头滚动,匆忙见过几位武将。待点头示意裴玉堂后,他终于没忍住侧目问:“冯公公,吾儿……”

    冯锦跟着增援队走了大半月,同季明远一样,都尚且不知晓两日前衍都突发的巨变。因而他拱手,只恭敬道:“陛下大婚在即,想着叫世子与小王爷沾沾这喜气,再行归家。”

    季明远眉目愈冷,攥紧缰绳道:“原来如此。”

    “不过陛下依旧牵挂西北战况,”冯锦转身,指过其身后乌泱泱的车队,“粮草增援、军械补贴皆在此,这么些量,可供肃远军用至明年了吧?此外陛下还派遣不少能臣来此,助王爷一臂之力。”

    季明远快将缰绳扯断了,险些耐不住烦躁。

    “行啊,”季明远冷笑一声,“那就多谢皇兄体恤了,且先进城吧。今日本王府中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一番歌舞宴饮,将尽时月已上三竿。

    众人皆喝得有些多,唯独裴玉堂头一遭离家千里,年纪又还小,到底有些食不下咽。偷偷以茶代酒了好几杯,他下意识举杯再注时,就发现周遭不知何时,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久闻阳寂的酒烈,可竟然有这样烈吗?天没亮时,简牧云便起了床。

    雾隐山庄内尚且安静。五日前,十载名册复核审查正式开始,国子监学生们奔波劳累,先得将当天待整卷轴一本本抱出晒过半个时辰,方可净手擦拭后小心翻阅,以免名册受潮粘连、亦或沾染脏污。

    温时卓也是国子监学生之一,他虽为户部尚书子,可温秉文并不以权谋私,这些活儿他就也得做。简牧云见他忙得眼下乌青、哈欠连天,便自请以伴读身份来帮忙。

    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如今下地行走无碍,唯有耳上疤痕豁口仍在。

    简牧云生得好,气质又偏年轻沉静,他想了想,干脆披发钗素簪,将耳上异样覆盖住,整日安安静静,垂眸随在温时卓身侧。

    许是他气质同在采青阁时出入过大,国子监穷学生们又压根儿没钱出入烟花巷,遑论千金见魁首。他随行四天,同库核查学生伏案埋怨都来不及,压根儿无人在意他一位小小伴读。

    简牧云却很喜欢这种不被打量、不被议论的感受。

    ……实在久违了。

    卯正一刻时,他已经穿过山庄第二层长院游廊。前五日第一库的帐册核完了,温时卓就被分到了新房。简牧云早早往新库来,准备替温时卓先翻晒今日需查账册。

    新库房在二层最偏僻处,小院内很安静,只隐约传来房内人的咳嗽声。他在熹微的晨光里,轻轻叩了叩铜铺首,等待轮值库吏来开门。

    三声后须臾,库门缓缓而启。简牧云垂眸敛目,将牌子递过去,熟练道:“管事晨安,我来替自家公子抱册,还请行个方……”

    “啪嗒”。

    简牧云心脏倏忽一跳,就瞥见粗陶碗滚到自己脚下,里头的药已经全洒了。

    他垂着眸,忽然不敢抬眼见人,只蹲身下去帮忙捡,可才刚刚捏到碗沿,就被库吏一把攥住了手腕。

    这房库吏声音嘲哳,沙哑难堪听清,像被磨烂又虫蛀的旧宣纸,简牧云茫茫然抬首,对上一张皮肉扭曲、被癞疤盘踞大半边的脸。

    两人才刚四目相对,库吏浑浊的眼里便淌下了泪。

    “云……”他哽咽间,愈发含混道,“你是小、小云少爷,对不对?”

    简牧云瞳孔骤缩,一时竟忘记了要否认,他在惊愕里,被骤然一把扯入房摔上门,又被攥紧了肩。

    “你不记、不记得我,”库吏流着泪,在昏暗里艰声道,“可我看着你出生,少爷,我随在老爷身边近十年,我怎么会认不出你?”

    简牧云无措地滑动着喉结。

    他想问库吏的名字是什么,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还想问那场火。

    脸上的伤,是烈火灼烧所致么?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问。他双目含水、眼稍赤红,已分不清是哭泣还是亲吻所致。

    临到他快要晕厥前,季邈才终于善心大发,稍稍将唇分离开来。

    司珹立刻急促地呼吸。他在狼狈里,听见季邈也微微喘着气。

    “脚踝伤着了还要蹬。”季邈说,“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

    “你、你放开,”司珹立刻挣扎,胸膛剧烈起伏间沙哑道,“你放——”

    季邈又吻了上来,托着足踝的手依旧很稳当。

    司珹气急了,去咬他的舌,却连闭齿的力度都是软绵绵的。季邈受了这一下,呼吸反倒更重。

    他又将司珹吻到连砸胸口的力气都没有,方才勉强分开。在口涎轻微的牵扯间,季邈闭了闭眼,嘱咐说:“不许再激动,放松点深呼吸,慢慢平复。”

    他将司珹的脚放到地上,细致地感受了一番。脚踝确实肿了,可幸好骨接得及时,皮肉养上小半月,应该就无大碍。

    司珹蜷在他怀里,整个人都被包裹住。季邈拍着他的背顺气,瞧司珹红透的眼、湿漉漉的睫毛,喑哑地问:“好些了没?”

    司珹转头瞪他一眼,似乎又要急。

    “着急我可就又亲了,”季邈喉结滑动,问,“先生怎能哭得如此可怜?”

    “季邈,”司珹闭了闭目,潮哑道,“你好意思叫我先生。今日你唤我一声先生,便是这样对待心腹谋士的吗?”

    “只有对折玉,”季邈轻声说,“我对其他心腹不这样。”

    司珹道:“你这个——!”

    司珹迎着对方危险的目光,在这瞬间学会了审时夺度。他眼睛往旁处瞟,瞧了圈周遭,后知后觉地问:“楼大人呢?”

    “已经被戚川接回去了。”季邈起身,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得尽快回府。”

    司珹默不作声地以掌撑地,也要跟着爬起来。

    可他身子倏忽一轻,下意识环臂,惊觉自己竟被季邈打横抱了起来。

    “季邈!”司珹惊疑道,“你今夜没完了是不是!”

    “你想什么呢,”季邈大步流星般往马边去,“折玉伤着脚踝,难不成还想自己走?”

    司珹咬字虚弱:“我可以当跛子。”

    季邈微微一笑:“你想想就得了。”

    少年人个高腿长,先将司珹抱到马上,再自己跨坐上去。司珹依旧被圈在他怀中,山道间夜风泛凉,吹拂过两人发间眉梢。

    季邈有意制造出一点动静,司珹却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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