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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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中的却共享一銎柄,三管并排而出[1]。

    季瑜登基后,司珹将此物交至兵部,经研究改良后又往西北、东北两方边军中神机营去,比从前单管制式好用许多。

    正月翻过元宵,沽川已经稍有回温。季邈司珹带队,于越州境内密行往西,临绕行过祁瑞山北麓的当日,方才刻意向衍都放出消息。

    大军越山后已近傍晚,远空薄雪飘零,斜阳残照,天地黯黯。祁瑞山北麓早已无人烟,被肃远军驱逐到别处去,队伍绕过干枯的灌丛,却隐约瞧见了点点新芽。

    山野莽原间,两军影幢幢,一方疲态已显,稍稍迟钝地行进;另一方却秩序井然,安静又整肃。

    两军相遇凌水旁,惊飞沙鸥一片。正月中旬雪仍厚,河道萎而窄,两军主帅带各自副将近卫骑马淌过融雪溪,终于得相见。

    季明远发已斑白,不过一年未见,瞧着却像是老了十余岁,他眼见季邈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俊朗、意气风发的脸。

    季明远在这霎那五味杂陈。

    很快,他就不再继续感伤下去——他眼见着长子身侧之人也摘下头盔,露出谪玉坠云般的面容。

    可偏偏这张脸,他是见过的。

    季明远登时蹙眉道:“你是那个采青阁出身的……”

    “折玉乃我麾下谋士,我敬重之人。”季邈说,“父亲,先生,请。”

    司珹颔首以示礼,他高骑在马背上,鹤骨松姿,气势已然分毫不输季明远。

    “王爷,”司珹说,“一别春秋,久违了。”

    第 107 章   父子

    季明远被噎了一瞬。

    他瞧着司珹,目光中的鄙夷并不遮掩,可司珹像是一点不在乎,甚至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

    季明远冷哼一声,别过去头,只诘问季邈:“你抛弃弟弟逃到越州,如今还敢带着此人回来见我?”

    “若没有先生,”季邈目光不闪不避,“父亲今日便见不着我,也不会有援军来助。”

    季明远气急:“你!” 前世诸事纷杂。火铳易卡膛走火,造价又高,神机营对战场大局势的影响远远不及弓兵,司珹很快便忘记此事。可如今细细想来,若三管火铳当真为方绮珺一人所研,这位方家小姐,也当是位妙人。

    她前世若真不愿嫁季朗,今生可会愿意嫁长治帝么?

    司珹心中已有猜测。他敛回思绪,朝季邈道:“昨夜段隐青身上那些伤,将军可看仔细了?”

    “伤口成因诸多,捆缚双腕乃至淤血肿胀,非己所能为。”季邈说,“割伤却未必。”

    司珹问:“哪几处未必?”他回忆着地方考,将治水策背得细到了地方,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沉浸,却没注意到长治帝握着酒盏的手愈紧,乃至于最后直接磕杯,碰出一声响。

    殿内登时寂静如死,弦乐歌舞声俱停了。

    长治帝不看季朗,却倏忽开口问:“寻洲,二皇子此番论述,你以为如何?”

    季邈闻言搁了筷,起身作答道:“回禀陛下,南方水道纵横,穿行诸多州县,名儿起的又雅致,我忙着吃肉呢,刚就听了个囫囵,对不住二殿下。”

    季朗侧目瞧他,从牙缝里蹦出字:“无事。”

    长治帝笑了下,继续问:“那以寻洲之见,南方水患治策,究竟当如何呢?”

    “我在阳寂时,浊沧河夏季也常有水患。”季邈面色如常,答复说,“天热,千霜岭顶上融雪便要化,可再往西北满是沙,风一吹皆要入河道,积得河床壅塞、河水四漫。三大卫所常帮着阳寂县衙挑河[1],又多植新柳,以防尘保河堤。”

    “西北东南虽相隔千里、地貌迥异,时节也亦有差。臣愚见,以为水患治理的法子,说到底不过疏与固。”季邈也笑,他迎着长治帝的审视,坦荡道,“堵不如疏,疏不如固。既然二皇子殿下如此了解巡南府情势,想必治水策遵从此法,总不会出错的。”

    “寻洲说的在理,”季朗连忙道,“父皇,儿臣潜心研习巡南府地方志,便是为了明晰地方情形、以更好地治下啊!”

    长治帝看向季朗,问:“天下三府,安北、巡南、定西分立,你怎的就对巡南府这般上心?”

    季朗再拜下去,却已经喜形于色:“南方富庶,物产丰沛商贾流通,好几州皆为天下粮仓,一个瑾州年产粮量,便是定西府苍州的几十上百倍呢!更别提蓬州治下良田万……”

    “苍州卫我大景西北边境,州境内一半皆是沙地,余下大半山岭,再剩下的方才可活人,哪儿来的地种粮食,你把它同瑾州比?”长治帝骤然出声打断,冷冰冰道,“朕的弟弟守在苍州二十年,为国守边境,为国开疆土。季朗,你可知你方才所言,寒的是谁的心?”

    群臣霎时跪倒下去,齐齐呼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季瑜说,“想来二皇子殿下并无此意,只是因着巡南府水患治理一事作例。朝廷紧着阳寂,年年送来的粮食都够吃,从未短缺过西北军。我与父兄、乃至军中将士,从来都是感念于心。”

    楼衔月也以手相覆,温声细语地劝说道:“今日到底是小朗的生辰宴。”

    长治帝神色方才稍稍缓和。终于,司珹搁下筷,却只是起身颔首,拱手拜礼,轻声道:“在下伤势未愈,眼下又有些头晕乏力,便不再叨扰席间,扫了大家的兴。诸位且用好,在下先回阁楼了。”

    “既然身体不适,”季邈起身,平静地说,“那么,我自当护送先生一程。”

    中庭内石榴花已谢了,如今结着青涩的果。司珹缘廊柱贴边,慢慢往前走。

    他没开口,季邈也没有说话,二人独处间难得沉默。

    临到司珹进入阁楼,将要关门时,季邈忽的撑开了那道缝。

    他这一下没收着劲儿,骤然发力间,迫使司珹趔趄着后退半步。季邈却迅速挤进屋中,一把攥住了司珹的手腕。

    少年人掌心滚烫,怒意毫不掩饰,眼角眉梢都显出不虞。

    “方才在席间,外祖催着我找个知心人。”季邈一字一句,清晰道,“先生分明也听见了,为何毫无反应?”

    司珹闭了闭眼,五指微微蜷着,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季邈,”他轻声细语地劝道,“你先放手。”

    莫约十日后,司珹重回大理寺。

    暑意到了最烈的时候,大理寺内穿梭往来者者依旧络绎不绝。旧案未破、地方重案与京中新案又来,人人脚不沾地,焦灼几乎凝成一种如有实质的粘稠。

    月中寺内稍加修葺,楼思危原本待着的寺卿署却空置了,上请的折子递了一封又一封,长治帝却迟迟未敲定新的大理寺卿。

    司珹缘游廊而行,往宋朝晖办公署去时,被同僚拦住了路。

    挡他的人正是此前三司会审中,另两位书吏其中之一。

    司珹好脾气地停下来,他覆上张九的假面,真就变作了常随,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书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忽然凑近了一点,好奇地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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