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琴师(女尊):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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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欺骗她的人,除了成恩以外,没有全身而退的,只不过成恩是私自跑掉,藏得极好,她至今都不曾找到他的行踪。

    “大人,我、”楚临星扶着床栏,腿都在发抖,“求您,我会死的……”

    挽着的白亵裤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下滑了一节,却没有完全遮住他带着伤痕的,白的晃眼的小腿。

    伤痕格外突兀,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上有了脏污。

    裴淮义收回眸光,看着他:“我对孕夫不感兴趣。”

    这句话引得他低低地抽泣了两声:“求您允许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一定将它送走……”

    “楚公子不是自己来寻求庇护的吗,怎么还带了个小的,”她道,“你想在我面前上演一出瞒天过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养别人的孩子吗?”

    “……汤药堕胎,我会死的。”眼泪早已沾湿了袖口,楚临星捧着柔软的肚腹,掌心捧着腹底,勾勒出一个显眼的弧度来,只是这幅脆弱的模样越来越让她觉得刺眼。

    裴淮义长久地注视着他:“暖床就该有个暖床的样子,你怀着别人的孩子,怎么暖?”

    “可是,我真的会死……”

    楚临星所言非虚。

    这个月份喝堕胎药,只怕跟生下来没有区别了,孕夫也有可能挺不过这一关。

    只怕到时候血崩而死。

    他身子本就虚弱,一碗堕胎药喝下去,的确会有身陨的风险。

    但这不能惹来裴淮义的同情与怜悯,只会再三消耗她的耐性。

    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我,”楚临星的面色一点点衰败下去,最后咬着唇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艰难地朝她叩首,

    “求您了,我知错了,我已经有孕六月,若是堕胎,我会死掉的。”

    “我逼你堕胎了吗?”

    她这府上,从来不养闲人。

    想要留下,楚临星必须展现出自身最大的诚意与价值。

    唯有在她看来,能被打动,楚临星才有留下的资格。

    “想留下这个孩子,现在就离开,我会给你一笔银钱,不要挺着肚子赖

    在我府上,碍我的眼,“她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我不是什么善人,也不喜欢帮别人养孩子。”

    “但从此以后你不许出现在京城,别让我再看见你。”

    此事若放在旁人身上,必然是要暴怒的。

    一个小儿郎,胆敢怀着旁人的孩子来欺骗自己,这样的人就该沉塘而死。

    但裴淮义表现的太平静了。

    如果她打骂他,给予他**的疼痛与伤害,他会好很多。

    这样的平静只会引起楚临星更大的恐慌。

    他从来没有见过裴淮义这么可怕的模样。

    她的话是命令,尽是上位者的威压,不容他有任何推拒的余地。

    她是真的厌恶他。

    楚临星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大人、大人。”

    “楚公子,我给了你选择,”裴淮义冷漠地道,“你可以离开,我也会给你银子。”

    “你骗了我,我没有杀你,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向我提别的要求吗?”

    楚临星并没有维持太久跪求她的姿势。

    他有孕在身,膝盖上还有伤,新旧交叠,早就支撑不住他再跪一次,楚临星最终撑着地面,绝望地跌坐在地。

    桌上那碗乌黑苦涩的汤药还冒着热气,灼伤了他的眼。

    胃中有什么在翻江倒海。

    他偏过头,含着热泪掩唇干呕了几下。

    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裴淮义稳坐于他的对面,看他被孕反折磨的死去活来,周身的压迫力不减:“楚公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让我等太久。”

    此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我……”楚临星眼眶湿热,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

    他能怎么办呢。

    裴淮义对他已经够好了,只是不止是他哪里出了纰漏,还是被裴淮义发现了。

    他咬着唇瓣,唯有掌心和心口传来的剧烈痛意在告诉他,此刻是真实的。

    内室过分的安静,像是空气已经凝滞。

    就连呼吸都成困难。

    “大人,其实这个孩子、”他眼尾殷红,长睫上海挂着大滴泪珠,只是这幅模样不能再让裴淮义对他生出半分怜惜,“是,是……”

    “它的母亲是谁,跟我没有半分关系,我也不感兴趣,”裴淮义指尖叩了叩桌案,催促道,“不要让我久等。”

    她被欺骗了一次,已经够了。

    裴淮义此刻对他厌恶的情绪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尤其他腹中那个孩子。

    楚临星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屋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下雨并不湿冷,却还是引得他手腕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

    只是这点寻常要同的疼痛,丝毫不及他心的绞痛。

    他做下了不可原谅之事。

    裴淮义的眼神冰冷,连说出的话也化作尖锐的利刺,一根根穿透他柔软的心脏。

    是他推动她们走到这一步的。

    楚临星感受着掌心之下传来的微小动静,鼻头酸涩不已。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弄丢九月的母亲,也不能保护九月到最后。

    “我……堕胎。”楚临星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在裴淮义耐心告罄前,他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即便他清楚,打掉这个孩子,裴淮义也很可能因为这些耿耿于怀。

    可当初的执念什么都不是了。

    他留下这个孩子,只是因为它是裴淮义的血脉,如果裴淮义不想要,即便心痛,他没有能力,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

    他保不下这个孩子。

    如果他的孩子生下来注定是要受苦,他想要自己决定孩子的去留,而非让它跟自己一起留在人世间受罪。

    来京半年,他还没有为母父复仇。

    只有留在裴淮义身边,复仇就还有一线希望。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

    楚临星的指腹越过了安胎药,最终还是端起桌案上那盏苦味浓重的堕胎药。

    裴淮义始终没有什么表情,静默地看着他眼泪滚进药碗,艰难地吞咽着。

    他灌得太快,生怕自己后悔似的,又因为苦味浓重而吞咽不及,乌黑的药汁顺着他的唇角滴落,覆在身前,将溢出奶香味盖住。

    入京后,是裴淮义的出现,才让他乏善可陈的日子多了一点生机与希望。

    剧烈的恶心之感充斥着胃部,让他几乎不能清晰的思考。

    楚临星按压着小腹的手不觉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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