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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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目轻瞥身前清肃的男子,她不解地问着。

    再缓缓行步朝前,楚扶晏道得云淡风轻,眸底却是掠过了几许称心自满:“玉仪是认了本王为情郎……”

    这……这还不算情郎吗?

    她不觉有何失言之处,都已几次三番地偷了香,如今也非夫妻,自当算是情郎。

    垂首又作沉思,温玉仪浅浅低喃:“共度了几回春风佳夜,应算是情郎的。”

    “身已归我,那心呢?”

    忽而顿住,他别有深意地轻问,时隔一年,好似对此一问仍是耿耿于怀。

    一年春秋皆忙碌于香坊的大小府务中,她已忘却当初将楼栩念于心上是何感受,时过良久,平静若水,她也不再去回想。

    温玉仪轻柔回道,语调温和,话语却带有一分疏离。

    “心里若装有一人,便会患得患失。大人的心曾装过公主,应能懂这个理。”

    她不愿再经那一劫,独清独醒,不再陷于情思妄念里,也不愿再回于受人牵制的境地。

    像这样惬意舒心的日子她不肯走出,终究是怕得失之患,不想再陷泥淖深渊了。

    随行在侧的男子听出话中犹豫,蹙眉低声问:“你不敢迈前一步?”

    “没有情念,谈何迈步。”

    她冷然拒着,今时今日未再有多的打算。

    若真接纳了大人的心意,京城名声已传,她势必要改名换姓。

    上京已容她不得,往后将面临的情形皆非她所愿,如此,不如就这样无拘束地活着,好过陷入担惊受怕里。

    楚扶晏缄默许久,未再问下文,抬眸的一霎,似有黯然之色褪落。

    目光投落向眼前岔路,他正容问道:“接下来该如何走?”

    “这边。”

    东躲西藏地走入雅房里,温玉仪抬手锁上门闩,回眸一望身旁清冷皓色。

    帘子还未被拉上,日晖倾斜而照,一束暖光落于大人的庄肃锦袍上,予他平日的肃穆上多添了丝许暖意。

    娴熟地脱下肩上披着的氅衣,叠放至橱中,又拉紧了窗帷,温玉仪娇声相言,一边道着,一边再去解剩下的云袖裳。

    “此处便是我这一年来住的房舍,不比王府宽敞,大人莫嫌弃。”

    他只望了几瞬,便望红了眼,未等她解落,轻一使力,将姝色从后而拥,长指游移于暗扣间。

    “太是寡清,此屋也应沾上本王的气息……”

    “阿晏……”温玉仪情不自禁地低唤,面颜羞涩得紧,任大人放肆着,仿佛这世间唯剩他们二人。

    随着柔吻如细雨般落下,剪雪所说的传言依稀浮现于心绪里,她娇然浅吟,却仍存有一丝理智。

    “我听了些传闻,如今八方风雨,四方云扰,大人该回朝了。”

    “我知晓,只是难舍,”楚扶晏倏然一滞,眸色微暗了些,随之埋于她的冰肌玉骨里,沉声呢喃,“玉仪,你何时能给我一个名分?”

    她稍有疑惑,不明如何给男子名分。

    都道是男子娶妻纳妾,给名分一事怎能落在女子身上。

    而后又是一阵无言。

    楚扶晏轻缓解落衣扣,揽上她的纤细腰肢,一带便带上了软榻。

    “待我谋夺社稷,篡了天子之位,我们要不要……再成婚?”

    他在耳畔道着昭昭野心,末了卑微地问她,能否再成一次婚,似乎再不放下身段,他随时会失去这抹清丽婉颜。

    待到那时,他兴许真的会疯……

    “若我拒了,大人会如何想我?”

    双手攀上男子肩背,似离不开牢笼的鸟雀,顺从地待于怀内,她颦眉浅思,试探般反问。

    举止

    停了半霎,楚扶晏自嘲一笑,急不可耐地擒上樱唇,燃起的灼热愈发冷了下。

    “薄情冷心,却唯对楼栩念念不忘,我都习惯了。”

    她不免娇吟,神思瞬间涣散,杏眸若微迷离,浸于一池春水:“大人处尊居显,权尊势重的,要怎样的美人会没有,何苦非要娶我这声名狼藉的女子……”

    柔和之举逐渐变得狠厉,楚扶晏眼睫微垂,眼底涌动着阴鸷暗潮:“玉仪……有何不称心之处,你可说与我听,我尽力改。”

    “怕只怕……你不要我了。”

    他如是说着,微贱得似要低入尘埃里,语声莫名发了颤。

    温玉仪头一回听人这般卑微相求,所求之人是她旧时夫君,亦是执掌朝中大权的楚大人。

    她心潮微漾,只觉荒唐可嘲,荒唐的是他说的话,可嘲的是她当下的举动。

    “我心里乱得紧,不知对大人是何等思绪。”温玉仪道出声时,才意识到自己太是娇羞,颤声道完,忙羞赧地抿上了丹唇。

    “阿晏,你明知我不愿谈及情念的。”

    她随即听耳旁萦绕着微冷之语,荡漾于心底激动一片酥痒。

    他道:“好,那便不谈了……总有一日,我要你安心乐意地嫁与我。”

    “嗯……”

    最后唤出的一字已不知是应允,还是隐忍不了的低吟。

    房中灯火葳蕤,照得壁上映出一双相缠之影,随忽明忽暗的光亮摇曳,于春水间漾开层层潋滟。

    难忍得紧了,她便不管不顾地咬上大人的薄肩,发出低低幽咽。

    清泪不争气地如帘珠而落,见大人未作罢,她再如从前离别时那般哀声央求。

    肩处被咬的力道实在不痛不痒,楚扶晏如获至宝般将她紧拥,之后又一度沉溺于鱼水之欢中。

    似地动山摇也不会松手,他一遍遍地索取,尤为欲求不满,直叫怀中娇色啜泣连连,让人疼惜得要命。

    几番疾风骤雨后终归于寂静,温玉仪娇软地倒于冷冽清怀,面红耳热,良晌说不出一词。

    枕边男子与她紧紧相拥,开口时,嗓音仍有些喑哑:“再过上一日我就回京了,可会送我离城?”

    “不送。”

    温玉仪回得果决,若真去送别了,怕是会有对情郎的不舍,与其心生留恋,不如便不去送了。

    徒添忧伤不说,还会被人觉察她余情未了,发觉她竟是与楚大人藕断丝连。

    她怕旁人笑话,更怕自己在这朝局动荡时扰了大人的心神,安定起见,这一别她不可恭送。

    他闻言轻叹,自语般讽笑道:“玉仪还是如往昔那般冷心……”

    “下回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字字言道着惋惜之意,楚扶晏在她额间轻落一吻,下榻更上衣袍,却也离得果断。

    “偷香虽让人沉往,却终有散时,保重。”

    楚大人竟真的就这样走了?

    熬过一年,才堪堪见了两面,下次再遇是何时已无人可知。

    她遽然倾身向前,霎那回神时,见大人的衣袖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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