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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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看来,楚大人只不过是恋那云雨花朝,恋那尤云殢雨,魂牵梦萦,鱼水缠绵,换作别家女色,也可找到一位顺心之人。

    再者,大人就算再寂寞,还有公主为伴,如何也无需她去挂念。

    深思过后,似解开了不少,温玉仪垂目轻望,手中的彩绣竟被绣乱了几针,又默然拆起丝线来,欲重新再绣一遍。

    方才膳堂的动静实在太大,府中下人被吓得心惊胆慑,剪雪也不例外。

    时不时瞥向寝房内,丫头忧心如焚,不知主子是说了什么话惹怒了楚大人。

    照此情形,没有个十日半月,大人这怒意怕是消不了了……

    而今主子被禁足于房中,楚大人又愤意未消,进了书室再是没出来……眼瞧着天色暗下,剪雪端茶入屋,转身阖上房门,在主子身边重重地叹了口气。

    “主子是遭遇了何事?”谨言慎行地附耳轻声问,丫头想解此困惑,“自打从皇宫出来,主子便魂不守舍的,可是因陛下说了什么?”

    哪知主子从容地放落针线,远望窗外西山日薄,杏眸清明,缓慢开口。

    “离京乃绝佳计策……大人和温家都可相安无事,而我也可借机了却这

    婚事,落得轻松自在。”

    “奴婢怎么听不懂……”剪雪顺话寻思良久,仍未揣测出主子的用意。

    目光回于窗前枝条,枯叶落尽,寒冬似要来了,温玉仪柔笑作罢,觉得来王府的这些天日,像做了大梦一场。

    “这两日,赫连岐会带我出府。此后去了晟陵,我就可以安稳清闲地度日,再不必求人高抬贵手,逆来顺受地活着。”

    去意已决,此地的旧人旧事便不再留恋了。

    她骤然一想,回忆起赫连岐坚定而道的话,还有极力想带她走的模样,决意信那人一回。

    毕竟在怜惜女子上,赫连岐的确是诚心真意。

    楼栩如若应她所言,将话语带到,不出三日,她便能离此府宅。

    剪雪似懂非懂地听着,颔首几瞬,只猜测主子的郁气许是压抑了太久:“主子是想弃下摄政王妃和温府长女的身份,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人。”

    “时局所迫,亦是我心向往之。”

    她不置可否,喃喃低语着,转目看向这忠心不二的丫头。往后去了晟陵,不比在京城,这丫头许要同她受上些苦。

    丫头已过及笄之年,若遇上个良人公子,她便让剪雪风光出嫁,无需跟她受苦受累着。

    温玉仪静想片刻,便自行收拾起细软来。

    一知半解地应声而回,剪雪阖紧门窗,赶忙蹑手蹑脚着理起物件:“奴婢有些明了了,这就偷偷去收拾行囊。”

    对于楚大人喜怒无常的心性,她向来捉摸得不透彻,好在回府途中留了一心,为这囚禁铺了条后路。

    曾带入王府的随嫁之物被一一收起,如同这一段往昔之忆被尘封而下,温玉仪轻叹一瞬,清点起了妆奁内的金钗玉饰。

    月色皎皎,净澈似霜雪,明月照至远处高楼,流光浮动于层云若明若暗,倏忽间又消逝不见。

    然皇宫一处的承岚殿却灯火通明,一时半霎未有要熄的迹象。

    卧榻上轻然退了两道妩媚艳姿,李杸半敞着亵衣,抬手散漫一拢,瞧清深夜前来打搅的跋扈之色,无奈揉了揉眉心。

    本觉得父皇欲助她除了那碍眼的女子,常芸欣喜若狂,可眼下一望,似乎与她想的却是有别。

    “父皇分明答应了,答应儿臣将王妃灭口。可父皇不但未将人除去,怎还与她玩起儿戏来?”

    “她若离了京城,对常芸你而言却是一件幸事,”李杸闻语冷哼,龙颜稍有和缓,拿她没计策,“你怎瞧不出朕的苦心何在?”

    不明所以地一凝凤眸,常芸欲听其下文,恨不得将那温家长女挫骨扬灰:“儿臣愚笨,望父皇指教。”

    李杸双目含笑,眸色明暗难分,偏让人感到锋芒阵阵:“她真死在了京城,楚爱卿定会彻查此事,到时查到你我这儿,不就暴露了行径?”

    若那女子真殒命在了上京,楚大人的确能轻易地查明其中原由,真到那时,她便是有口难辩,令那肃冷身影生恶万般,再扭转不回……

    忽地明白父皇当真是用上了一份心,常芸沉心思索,难堪至极,觉这趟走来而来的确是错怪了父皇。

    “让她独自离去,儿臣与楚大人之间便没了妨碍之人,将来可凤协鸾和,得百岁之好……”

    待碍事之人远离此地,再可神鬼不知地将她除去,欲速不达,心急易乱了阵脚。

    常芸唇角稍弯,想得极是美满。

    “常芸也不必一直中意着楚爱卿……”李杸听罢一咳,对其所念百般不解,忙言上一声劝。

    “天下男子繁多,你身为万晋唯一的公主,要怎样的翩翩公子不会有?”

    楚扶晏凌驾皇权多年,公主如何会不知,只因一时被爱慕之意蒙昏了头脑,

    李杸苦口相劝,实乃为她着想。

    “儿臣不管,儿臣非楚大人不嫁!”

    可她想得到的男子怎会撒手而让,常芸轻撇朱唇,执拗道:“先前都是因温家长女坏儿臣相悦之意,待她消失,楚大人就会对儿臣爱慕如初。”

    李杸再作一咳,酝酿了许久,也不晓该从何处将她点醒,思来想去,正声问道:“朕还是要提点常芸,楚爱卿绝非善类。”

    “如有一日,朕和楚爱卿只得选其一,常芸又会如何选?”

    这一问,似是问倒了这位气焰嚣张的公主。

    从未想过有这一幕会发生,常芸凝目再次思忖,忽觉面前男子的面色逐渐暗沉,立马回语。

    “儿臣自当选父皇!”

    她娇然嬉笑,坐于其身旁,若儿时般钻入怀中:“这天底下唯有父皇待儿臣好,儿臣都是望在眼里的。”

    可她迟疑半刻的神色已被望于眼底,李杸轻抚着少女发丝,眸光掠过一缕冷寒。

    “不愧是朕的公主,朕的好女儿……”

    初冬已至,草白凝起繁霜,即便是晨初之时,长空仍被昏暗相笼,刮来的冷风越发凉寒。

    原以为收得消息后,赫连岐会与她一般收拾上一二日,但她忘却那豪放不羁的公子爷本就无繁杂乱之物带在身,收拾起来自会快上许多。

    翌日薄暮冥冥,还未入夜之际,她便眼见这位晟陵使臣潜进了房中。

    府院内寂静无声,此番无人察觉。

    这回所见的赫连岐和昔日相比稍有不同,街巷得见赫连公子的邋遢样已变作一身整洁。一袭淡紫长袍着在身,他硬生生地显出一分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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