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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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

    第一层堆放了好些课本,最底下压着本大约指甲盖宽度那么厚的日记簿。

    文侪无暇抬头检查窗子亦或门外是否有双窥探的眼,单一鼓作气地读下去。

    日记簿上书写的页面并不多,第一页画了颗心,心的左右是“凤梅”与“薛有山”。

    文侪摇摇头,翻至下一页——左上角画了带着裂痕的一颗心;正中,凤梅画了条盘踞两页的多足黑虫,右上角写了“海蜈蚣”三字。

    再下一页,是一颗裂开的心与一张女孩惊恐的脸,是一个男孩微笑着,心口却钻出一条半人高的海蜈蚣。

    文侪深吸一口气,将那日记本合了,魂却好似被那怪异的海蜈蚣带了去。

    恰这时,一支童谣猝不及防在他脑内唱响——海蜈蚣,海蜈蚣,千万足;海蜈蚣,海蜈蚣,XXX。

    文侪正愣着,左肩倏然一沉,冷汗霎时寒了脊背,他猛然转过身,却对上戚檐尤为关切的目光:“怎么这样的表情?”

    “啊……你有什么事吗?”文侪抬指将太阳穴摁了摁,“你先说吧。”

    戚檐将一个大相册拿到他面前,弯指敲了一敲:“这是薛家于1924年初拍的薛家全家福,就是今年。几乎所有与薛家相关联的人都在里边了,就连凤梅和方美也在里边,可是你知道这里头少了谁吗?——薛有山不在。”

    “不在?”文侪凑近仔细看了一遭,果然不见薛有山。

    戚檐点头:“我原先怀疑他是不是当时恰好在外地,这才错过了那次拍摄,可事实并非如此。”

    戚檐将那张相片从相框中取出来,自其后抠出一张与它背面相粘连的照片:“这张被粘起来的照片也是同一时间拍下的,这上边就有薛有山,可是没有凤梅、方大爷、方美与薛无平。——凤梅和方家那几位退出拍摄,我还能把这张照片视作薛家人的合影,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薛无平不肯同或者不能同薛有山照一张照片。”

    “凤梅看起来和薛有山过节还真不小……”文侪皱着眉,“适才我翻到她的日记本,上边记录了她与薛有山的感情,全篇只字未提郑槐。起先是凤薛他俩与一颗完好的心,接着就是裂痕心加一只海蜈蚣,最后则是破碎的心和自薛有山心口钻出的海蜈蚣。”

    “海蜈蚣?”戚檐说,“那不就是沙蚕么……那玩意有个特性曾经可引了不少研究。”

    “你说。”文侪将一对困惑不已的琥珀瞳子转向他。

    “雄食雌。”戚檐说,“雌性海蜈蚣在繁殖后死亡,而雄性海蜈蚣则会把它的遗体一点不落地吞食干净。”

    文侪的身子再次发起抖来,他抬手捂住耳,却如何也拦不住脑内不断循环的童谣声。

    海蜈蚣,海蜈蚣,千万足;

    海蜈蚣,海蜈蚣,雄食雌;

    海蜈蚣,海蜈蚣,父吃母,夫吞妻。

    第192章 【郑】EP15 他二人乃偷鸡摸狗的奸夫淫|妇!

    “夫吞妻……”文侪将那日记本搁下,“如若凤梅是因此事而不得不解除与薛有山订下的娃娃亲,那‘我’呢?郑槐呢?”

    文侪倚住身后木柜,这才像是借得力气般继续说:“夫吞妻一事不管在当下还是1924年都太过残忍,假使我们不将这‘吞’一字,视作真实的‘吃’,那么这句话指的大概是——薛有山会给与他成亲的人造成身体或者心理上的伤害……怎样的人会给结婚对象带来如此明显的消极影响?躁郁症、暴力狂?还是酗酒、嗑|药?”

    “难说。”戚檐耸耸肩,“至少眼下薛有山从未表露过他存在这些恶癖。”

    文侪一面转身拉开第二层,一面说:“你和他住了那么多天,若是半分没瞧见,估摸着这‘夫吞妻’三字所指就不是咱们猜想的那些了,再找找吧,总能……”

    文侪将话咬断一截,含着,将那从第二层抽屉取出的一条红衣抖开——

    喜服。

    “这……当初薛有山和凤梅已至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戚檐瞧来也是一愣,便伸手去开了第三层,翻到一张写有“龙凤呈祥”四字的婚书。

    文侪扫了眼,说:“这是对月定帖,通常是成亲吉日前一月由男方送往女方家的……日期标的是1924年初。刚来的时候,苗嫂提过几嘴郑槐进门的日子,恰好插在这良辰吉日前。这一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薛家竟会中途变卦,对外称是阴盛阳衰,长子薛有山只能娶男人?”

    “海蜈蚣。”戚檐说 ,“关键在那儿了。”

    文侪点着头,伸手去拉第四层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张病历单;戚檐开了第五层,同样是病历单,便摆去一块儿看。

    由于单上病情那栏皆受到大团墨水遮挡,可看的东西仅剩下患者的信息和病名。

    患者一个是薛有山,另一个则写了个“凤大少”,病名皆是“黑雾虫病”。

    “这是什么病?”文侪扭头看向戚檐。

    这会儿,戚檐正在文侪身后“忙活”,一会儿闻闻嗅嗅,一会儿摸摸揉揉,这会儿正欲亲亲文侪后脑勺的蓬发,不曾想那人竟会倏地转过身来,直叫他差些没刹住亲去文侪面上。

    戚檐后退一步,强装无事发生,只笑道:“如果他没给老病取新名,那么这就是没受过广泛研究的病。不过嘛,咱俩在渭止生活二十多年了,若渭止当真有什么地方病,咱们早该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我个人倾向,这病是凤梅他哥和薛有山身上共同特质的扭曲化。”

    文侪把头又一点,去开第六层,也就是最后一层抽屉,他不曾想会在里边看到一张讣告,而逝者单字一“白”。

    “白?”文侪不假思索,“苗凤花方薛,近来可遇着什么人名或姓中带了‘白’字?”

    戚檐正要答,文侪自己又给答上了:“啊、前几日那凤家大少娶的不就是白家小姐么?”

    屋外寒风飕飕,戚檐方要应上一句,哪知那屋门轻飘飘地开了。二人原以为是风太大,把门吹了开,不曾想伸手去拉时,恰对上屋外凤梅的双眼。

    “你们在我们屋里干什么?”

    戚檐暗瞥文侪,先一步拦在门前,说:“哎呦,小凤啊……”

    凤梅一把将戚檐推开,匆匆进屋将他们掏出的那张讣告又塞回抽屉去,抱臂说:“出去!你俩都给我出去。”

    戚檐脸皮厚,吊儿郎当地歪在原地不走:“小凤啊,甭急着赶课嘛,不如你先同咱们聊聊你嫂子的事?你也不乐意咱们同薛家长辈说我的好青梅杀了人的事吧?哎呦!那还是你亲哥!”

    “你、你威胁我!”凤梅急赤白脸。

    “谈生意嘛,不是有一个选项咱们都能获益么?不难选吧?”

    凤梅猛地踹开椅坐下,说:“嫂子、我嫂子她,是前些日子走的。”

    “殉情?”文侪问。

    凤梅没有否认。

    可这回戚文二人并不打算将她的沉默视作认可。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她是自杀吗?”

    凤梅终于抬眼,说:“她是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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