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渡: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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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您抓得鲜血淋漓,您应该停止这种自残行为)

    原来不是她的血。

    是他的啊。

    “Thanks,”晏听礼扬起轻快的笑容:“Ifeelhappy.”

    护士感到不解,却只能耸肩:“Ok.”

    走出几步,又转身,那位靠在椅上的先生,竟还在继续抠遍布伤痕的手。

    更用力。

    像感觉不到痛。

    护士看得蹙眉,忍了忍,还是转身离开。

    美利坚人民精神状况复杂,她不理解但尊重-

    时岁感觉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身体很重。

    想动动不了,喉间也干渴,迫切想要水源,却说不出话。

    思维也在黑暗钟空荡混乱,毫无逻辑地反复跳跃。

    时岁梦到那年清明,她正在京市那座小公寓和周栩妍打电话,商量出国交换的事情。

    一抬头,不知何时,破门而入的宋婕正站在书房。女人高傲地抬着下巴,看过来的眼神轻蔑又厌恶:“原来是你啊,你爸妈知道吗?”

    “我们收留你,给你这么好的环境,你就是这样不知分寸,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现在,离开这里,离开听礼身边。”

    画面一转,她又被晏听礼从身后压住,周身一片黑暗,手脚一动,便是哗啦啦的锁链声。

    他掰过她下巴和她接吻,看她的眼神也深不见底。

    吐字喑哑,如恶魔低语:“那就给我生个孩子。”

    “生了孩子,你还能跑哪里去?”

    梦中的她惊恐地哭闹不止,并切身感觉肚子慢慢变大。

    晏听礼满意地用手抚过:“真好,已经三个月了。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立刻结婚。”

    再然后,是她绝望地奔跑在充满黑雾的公路,脚上的定位器红灯闪烁。

    超跑的轰鸣声过,剧烈刹车声。车横在眼前,将她的前路堵死。

    晏听礼一身黑色下车,唇角是猫捉老鼠的从容:“我们的孩子还在别墅等你。”

    别墅。

    洛杉矶那个有地下室的别墅。

    时岁蹲身抱着头,歇斯底里的连声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这恐怖的一切,都突然消散。

    夏日阳光照散所有迷雾,蝉鸣声连绵不绝响起。

    时岁站在清澈如镜面的小河边,旁边的晏听礼穿着不修边幅的白t,半张脸还有她抹上去的烟灰。

    他垂着头,恶作剧地将脸往她面上蹭。

    她气得往水里躲,他跟上来,打闹一番后。

    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和她接吻。

    “以后每年这时候,都可以过来。”

    “我们。”晏听礼孩子气地强调。

    时岁听见她点头说:“好。”

    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他们捡到了平安。

    过了半个月,在小镇的夏天进入末尾时,菜地里种的小西红柿终于成熟。

    当天饭桌上,出现了时岁心心念念很久的西红柿炒蛋。

    又酸又甜。

    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小西红柿。

    所有的画面都突然模糊,变成不知哪次耳鬓厮磨。

    少年乌黑瞳仁认真,执拗,又期待地落在她面颊。

    “岁岁。”他唤她名字。

    “其实。”

    “我也爱你。”

    这次,时岁让他把没说完的爱说出了口。

    “但,”他拧巴道,“你要更爱我。”

    一幕幕或真或假的记忆翻过,时岁像是吃了颗五味杂陈的怪味豆。

    酸甜苦辣。

    最后,她品味到的是眼泪的咸味。

    颠倒混乱的记忆潮水般散去,时岁的意识也渐渐苏醒。

    与意识一同醒的是麻醉过后,伤口传来的痛觉。

    时岁从小都过的芸芸众生般普通平常的日子,生过最大的病不过也是发烧吊水。

    就这样,小时候的她也会害怕地躲在黎茵怀里。

    长大以后,更是刀枪不入。

    有段时间流感盛行,室友都感冒咳嗽,唯独她好好的。

    受枪伤的疼,对时岁来说,还是太小众了。

    她苦巴巴醒来,望进床边父母焦急等候的眼。

    立刻就掉下眼泪。

    “不哭,不哭。”黎茵不敢随便移动她,只用手不停抚她的手,哄

    孩子一样轻声细语道,“马上就不疼了。”

    时跃心疼女儿,立刻站起身:“我喊医生过来,让他们给岁岁开点止疼药。”

    医生过来,重新换了药水,又内服了些药。

    时岁的疼痛才缓解。

    在医生的解释下,她才知道,自己肩部中。枪,造成骨裂和肌肉损伤,不构成生命危险,但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好好调养,清淡饮食,补血补元气。

    虽然没有危险,但恢复的疼痛少不了。

    时岁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苦。

    目前她还靠打营养液,但当医生说可以进食后,中午黎茵就给她喂了粥和鸡蛋,还有一小盘青菜和牛肉。

    清淡,但营养均衡丰富。

    饭盒是由一位菲律宾女佣送来的,话很少,东西送到就走了。

    父母没有提。

    时岁也就不问,但食物一入口,舌尖比大脑更先认出这是谁的手笔。

    粥是他煲的。

    其余菜不是,因为做得虽清淡,但好吃。

    伤在右肩,还不能活动。时岁便由黎茵喂着,一口一口地吃送来的东西。

    她许久没有进食,全都吃了个干净。

    黎茵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怒道:“怎么出国旅个游,就能遇到这种事啊。”

    时跃立刻附和:“美国还是太不安全,等你伤情稍微稳定,我们就回家,立刻回家!”

    时岁没有吭声,她垂着眼,咽下最后一口粥:“查出来是谁开。枪的吗?”

    “这个小礼还没和我们说。”时跃道。

    黎茵放下饭盒,猜测:“他这两天应该也在忙这个事。”

    从进手术到现在,时岁大概昏迷了两天。

    接到晏听礼电话,他们就心急火燎地,立刻从国内赶最早最快的一班飞机过来。

    到达时,时岁已经从急诊出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两人看得心惊肉跳,黎茵忍不住捂着脸哭。

    但相比一旁不知守了多久晏听礼,他们的状态都算是好的。

    刚看到晏听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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