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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明珠出逃》 40-50(第14/20页)
特有的湿润质地,使得室内都若有若无飘着一层冻缥色的雾气。
这龃龉生得奇怪也不值得,陆令姜并不想和她吵,手指滴滴答答敲在她雪肤上,没急着安置,只和她说些私闺话。
怀珠却觉得身上一大块附骨之疾,疼痛得很,亟需清理。
见室内的白旃檀焚尽了,想再去续上些,趁机脱开陆令姜。
白旃檀也叫莲花藏香,焚烧的气味庄严圣洁,是佛家之香。怀珠曾跟着养父常年礼佛,养父以秘法调制此行香,日夜浸染,使怀珠身上也自带这种味道。陆令姜向来很喜欢,说是能缓解他的头疾。
陆令姜却轻轻捏住肩头,将她阻回来。怀珠一蹙,他得了她身上那股销醉的体香钻入肺腑,“有你,就不必焚香了。”
往日这些调情之语,她都羞羞答答地应承,或随他一块笑,主动探唇过来触他的唇瓣,两人顺势滚到一块去。
可今日她垂眼僵坐,脸色没有任何波动,如罩冻霜,完全不理会。
陆令姜稍稍敛了色.气,正经道:“莫气了,生辰之事确实怪我。我当时被许家的事烦晕了头,才乱责备你。”
怀珠仍听得个待答不理。
他道:“笑一笑?”
平时她温顺美丽,今日却一反常态,怎么哄都无回暖之意。
陆令姜未免暗暗纳罕,但他因落水之事亏欠了她,思量着总也要弥补她。
怀珠百念灰冷之下尽是仇意,抬眼恰好瞟见了他脖颈间一道卵色的疤痕,肉早已长齐愈合了,不知何时落下的。
“城里来了小玉堂春的戏班子,我想去看看。”
她淡漠地说着,掀起眼皮瞅他,瞳孔中有疾,雾蒙蒙一片。知他时间宝贵,便挑最费时光的事,“你会陪着我吗。”
果见他犹豫了:“叫下人陪你去好吗?我遣脚夫为你备轿。”
陆令姜一来不怎么喜欢戏子,二来许家因灾民之事盯上东宫,日日呈递弹劾的文字,他着实没时间陪她消磨。
怀珠左右也不是真心请他去。
他微感不适,在她身畔坐下:“莫如下次我们请戏班子到家里来,我与你同看。”
怀珠说:“不用了。”
陆令姜默了一息,再度让步道,“那好,我陪你去,两个时辰回来可够?”
怀珠眼色淡了:“一桩小事而已,殿下明明不喜欢何必呢。”
陆令姜有点自讨没趣,心情越来越无法平静,平日信手拈来的轻柔又甜蜜的语调,此时皆索然无味。
目光游走,忽然落在香楠己上齐齐整整的拼凑之物,“那是什么。”
怀珠一瞥,是摔碎的玉观音坠子,晚苏方才把它们拾起,原本是献给他的。
“观音坠子。”
“如何碎了?”
“不小心。”
那只瓷秘色的玉坠子她雕了好几日,没事就雕,眼疾发作也忍痛雕,晚苏来禀时说过。
陆令姜眼梢儿的春意一寸寸褪散:“那我哪日遣工匠师傅帮你补起来。”
怀珠摇头:“不必了,小玩意儿而已,左右您不喜欢,碎了便碎了。”
陆令姜听得膈应,送给他的礼物为何碎了便碎了,且他何时又说过不喜欢。
“你送的我自然喜欢,从前你的那些坠子香囊之类的,我也都留存着。”
怀珠抽出手:“殿下见过玉碎能复原的吗?”
陆令姜感觉莫名,声声句句不提他,却仿佛声声句句都在提他。
气氛再次窒息,往日她都是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甜甜地叫,前些天她还遣贴身婢女打听东宫太子妃的消息,纠缠黏人惹他烦恼,今日便冷眉冷目,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陆令姜敛起手,亦微有不快:“你今日真是任性。”
香烛于此时烧尽,留下绿豆褐的一脏团油烬。外面雨点疏一阵密一阵,濯得人心躁。
前日她失足落水,他一直对她存着愧疚。今日闻她发烧,特意冒风雨从东宫赶来。她心情不好,他也低声下气哄着她。
直到此刻,满腔怜惜之意化为乌有。
她这是怨怼他呢。
怀珠拧着眉,“他……”
心头闪过一片雪亮,陆令姜种了满园的花,竟真的只是为了她的眼睛。
她曾以为他漠不关心。
也曾以为,所谓的药只是他随便支使御医开来的,用来泡她的一种手段。
他竟真的认真过么。
第48章
退婚
黄鸢的声音虽小,晏老爷和晏夫人却清晰听见了。原来太子这些日深居简出,耽溺于花草,全为了治这瞎子外室的眼睛。太子之所以打定主意跟自家女儿退婚,也是被这外室搅的。
晏夫人心头极为不平衡,沉沉道:“白小姐。你纵有手段迷惑太子,可知太子已有正经的太子妃,凭你的身份即便入了东宫最多也只做个奉仪,为人妾室,有何意义。”
晏老爷亦搭口责备道:“你爹白老是位正人君子,一生清白,不想养出你这种女儿,当真白门之耻。”
太子去追怀珠,究竟发生了什么?
未多时,下人们鱼贯将一箱箱衣物、妆奁、书卷笔墨搬出,说四小姐吩咐的。
白老爷脑袋糊涂,有点看不懂太子和怀珠的关系。难不成他这女儿要直接搬去东宫,和太子殿下住一起?
……
怀珠入了白府闺房,沐浴熏香,将这几日的狼狈洗去。又打叠发髻齐整,簪以长折股钗,穿个百迭裙配以酢浆草结,保持仪表洁净。
怀安惊吓过度,累得已经晕过去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怀珠最后看了眼弟弟,掩闭房门,来到庭院。
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四五箱杂七杂八的物件,下人们已全部搬到马车上去了。
养父母张生和秋娘曾用毕生积蓄买下一栋别院,就在城南街,地契上写的是怀珠和怀安姐弟俩的名字。因房产太小,入了白家后,白老爷也未曾侵吞过。
如今,怀珠搬去那里住。
从此自立门户,与白家再无瓜葛。
连下了几日的雪,庭院里光秃秃的枝条剞剞倒倒的,北风劲且哀,积雪晶莹反光,树上几只黑羽毛的乌鸦,呱呱嘶鸣。
怀珠双眼覆了挡光的白绫,撑起一把竹骨伞,摩挲着墙壁,踏出白家门。
她眼睛越来越不好,白绸需覆得越来越厚,视线模糊,几乎算是个盲人了。
陆令姜立在原地,闻她出来,眼圈一红,抖落了肩头薄薄软软的雪渍。
一面对她,他仿佛更像个臣子,神色温柔,伤感,什么凌厉的气势都没了。
“怀……”
两人相对无言,弥漫着疏离和冰冷的氛围,仿佛距离最遥远的陌生人。
画娆此时从内院冲出来,跪在了怀珠面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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