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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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看信封上的寄件人、收件人等基本信息,他是在扫到称呼的字迹时意识到不太对劲的。

    何识适时离开,太阳彻彻底底落下去,蓝调时刻朦胧的光线同时从车窗和挡风玻璃两处洒过来,温敬恺只能大致看得清楚信的内容。

    他直接将信翻到最后。说翻其实不太准确——信函的顶头印有航空公司的名称,写信人字体落拓,洋洋洒洒书写多半页就表达完了自己,丝毫没有冗词赘句。令人感到不快的是这封信并没有落款,许是对方过于匆忙,匆促写完甚至没有检查一遍。

    温敬恺讨厌马虎的人,就连下属给他抄送邮件忘记署上所属的部门他都要着重提点一下,可在副驾一堆纸张里寻找那个被他刚才随手放下的信封时他心里就隐隐有种预感,因此温敬恺居然没有一丝焦躁,反倒是迫切更多些——

    江书久还是那个江书久,三点水永永远远要连在一起写。

    温敬恺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人姓名时这样想。

    看完信后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迟到了。

    温敬恺知道这封信是什么时候被送去他家的了。那时候裴成钧刚刚去世,他一面为父亲的惨死奔波,一面承担创始人责任挽救未终。

    二十岁出头的、事业不算长足稳定的他远没有如今幸运,幸运到有江家这棵大树愿意赐予他庇荫。他日日殚精竭虑置江书久于心底最深,很少拿出来回望。

    相比于相隔万里的暗恋未果的女孩,井舒、柯谨辰、何识、赵思雯他们的存在更令温敬恺安心。合作伙伴在他家过夜的状况不算少有,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起熬个通宵,可惜的是江书久来送信的那天早晨他在吃过早餐后实在撑不住上楼睡了个短觉。

    三个小时而已,他生生错过了来告白的江书久,阴差阳错地致使井舒与她相见。

    那时候江书久得有多伤心,温敬恺都不敢想。她一定认为他处处留情吧又薄幸吧。天大的误会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江书久违背亲情大胆越过姐姐向他表明心意,他却在楼上睡大觉。

    这个人间多么荒谬,多么可恨。

    还在读书的江书久看到井舒时会怎么想呢,着装靓丽、熬一整夜都容光焕发的都市丽人与她大相径庭,想必从那时起她就认定了自己不会被暗恋多年的男孩深深喜爱上。

    但她依然,依然选择将这封信放置在一堆废弃纸张中间,作为封缄的最终标记,也为爱恋画上句号。

    江书久像一个在考试里笨笨蛋蛋的小朋友,她在答题时将不会写的生词空下来,交完卷才想到自己并没有回头作以补充。

    她懊恼,失望,沮丧,后悔,她不明白自己在下笔时就完全可以寻找替换词。偏偏她没有,她只是将自己长久地困在人生第一套爱情答卷上,之后不遗余力地为此花费金钱、浪投光阴、牺牲心力,甚至尝试婚姻,却也难得圆满。

    在爱这个课题里谁更自在洒脱一些如今已然说不清楚,毕竟温敬恺不是通情达理的阅卷老师,他轻轻扫视空白处,认定一个词语的弥补与否无伤大雅,自此信赖从头再来,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压根无法放弃很早很早就开始投入的沉没成本。

    而这张试卷在七年后的今天变成回旋镖,生猛地刃在温敬恺心上,刀刀锋利,他心头血肉模糊,痛到不能自已。

    第53章

    江书久在还没有将车开出未终大厦所在城区的时候四面八方就都打电话找她。吕尚安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是否有因为今天去了温敬恺的公司而改变主意放弃下午的约会, 随即苦口婆心地劝她还是要去试一试;昼夜颠倒的阳蘅这个点醒过来看到她发的消息后,浮夸地问她要不要需要好朋友帮忙。

    江书久扬了扬唇角谢过她的好意,回绝说今晚天气不好让她不要白跑一趟, 自己会应付的。

    大约是应和她的话,天边适时劈下一道惊雷,乌云挡住太阳, 天色即刻变暗。

    阳蘅那边断线后江书久今天第三次摁下绿键,而几乎是电话刚接通的一瞬间周阿姨就亲亲切切地问候她“久久你走到哪里了呀”。

    江书久向来掐不准约会时间,面对自己毫无热情的社交活动尤甚。这个她在英国时期养成的坏毛病在刚回国时就被江永道放到台面上来讲过。惯常做慈父的他当然不舍得严厉批评, 只是无奈地摇头提点她“在外人面前一定不要失掉太多家教”。

    于是礼貌有教养的江书久耐着性子回答:“周阿姨, 我现在已经出发了, 不过天气预报说等会儿会有一场雷暴雨,路况不好的话我应该会迟到。一小会儿而已。”

    “迟到没关系的哦,没关系,上次你们没见到面闻贡他都好后悔,这次他肯定会等到你出现。”

    屏幕上的通话界面被切换, 江书久斜着眼睛扫了一眼, “嗯好, 那周阿姨我先挂掉了, 我进来一个电话。”

    来电是以特定部门编码规则设定的一串数字,这是江书久工位上的那台座机。她习惯用此接听工作电话解决工作事宜, 想到这里江书久意识到它还有一项重要用途就是温敬恺喜欢拨打固话号码以确认她是否在学校。

    虽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温敬恺似乎对这台固话情有独钟, 仿佛在借此回味一些旧时代的烟尘。

    方才几通电话打完江书久当下已经有些烦躁,她正在费劲积攒好情绪以应对闻贡。况且没有人愿意主动在星期五的下午加班加点处理额外工作, 这人竟然胆大包天到用她的座机号呼唤她。

    江书久握着方向盘,静静等待响铃声循环, 直到手机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中午吃完饭聊天时,谭菁透露给她开学初的学代会上管院的学生提出培养方案具有严重漏洞,建议各位系主任改弦更张。

    她猜测这通电话应该是教务处的老师询问她所任课程的的教学大纲,不算十分紧急,这会儿又明显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她完全不为对方的焦头烂额负责任,下周一再回电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在这周的尾巴上,江书久确认自己今天只剩“赴闻贡的约”这一件事情。她压着最高时速到达咖啡店,下车时雨已经下很大,是夏天暴雨最猛的前十分钟。

    江书久停好车后目测了一下距离,还是决定不麻烦店内的于晖或闻贡,直接将包举在头顶冲进去,不太在乎好看与否。

    半湿的头发和接连的喷嚏没有换来温热水,她今天的约会对象作为本市气象所的核心成员,貌似并没有关注到今日天气不佳不宜出行,偏偏要选在今日见她不说,甚至擅自给她点了一杯冰咖啡。

    江书久大老远看到桌面上马克杯里飘出冰块降温凝结成的白气后当机立断拐了个弯去前台处找于晖,为自己重新点了一杯热可可,同时她极其要好的朋友还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叮嘱她小心着凉。

    江书久稍微有好受一点,调整好心情后才走过去问候闻贡。她表现得很得体:“闻先生好,高架那边有点堵,我来晚了些。”

    对面人没接茬,兀自徐徐抿了口咖啡,一切落定后才抬起头盯着她问:“久久你把地点定在这里是因为老板是你熟识的人吗?”

    那是一种令江书久觉得不太舒坦的审视目光,她心想自己压根不大乐意将约会地点定在这里,定在她跟温敬恺头脑发热私定过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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