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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醒春》 17-20(第4/6页)
抬手朝路过的隔壁学院一起合作过项目的一位老师打了个很突兀的热情招呼,才贼兮兮贴近江书久,问:“婚外情?”
江书久没有纠正她,只是倏然觉得心酸。看吧,连阳蘅都不会相信她会对温敬恺有感情。
已经供暖很久了,两人一直待在暖和室内,甫一出来就被北风灌了满怀。连廊没有玻璃窗,六楼的风刮得人脸痛,江书久拍拍阳蘅的手臂说:“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再加班,等会儿吃个饭就回家了,你要去吗?”
阳蘅非常想当然的认定自己方才的猜测是合格的,所以一门心思替几乎可以算是身陷囹圄的朋友排忧解难:“去,吃寿喜锅怎么样?”
两人一拍即合就出发,到店已经快要七点整,一顿饭吃得很是辛苦,江书久心里藏事,并没有想好怎么对好友解释过往,她和温敬恺的从前不是一顿料理的时间就可以讲完的。
阳蘅一直在说一些“放宽心”之类的话,刻意转移话题和她聊鸡毛蒜皮的小事,连他爸爸妈妈专程跑一趟将葱葱偷偷抱回老宅的事儿都抖落出来,说这些老年人可真是口是心非,她养小猫之前两人义正言辞地拒绝,现在把葱葱当小外孙看。
江书久咽下最后一块牛肉,问道:“我这个干妈还没见过葱葱,几个月大的小猫好养活吗?而且你买到它的时候它身体是不是还不太好?”
阳蘅点点头说:“它已经痊愈了,养它的话平时铲屎粘毛是麻烦了点,但回到家里还有个活物在等着,至少算是个盼头。”
侍者将收尾的菜粥端上来,阳蘅回答完看到江书久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用指甲敲了敲木桌,出声唤她:“久久。”
“嗯?”
阳蘅看着她那双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明白刚才路上她旁敲侧击地罗列的一些经典名著和艺术电影对宽慰江书久毫无作用,便开了天窗说亮话:“没关系的,真的很没有关系,感情这种东西谁也控制不了,他人不能成为你追爱的绊脚石,你一生顺顺利利,在爱情上也一定要得偿所愿。”
江书久不知被挑到了哪根神经,肩膀蓦地塌下去,是很悲观的口吻:“我倒真的想试一试,看这份无意交到的好运能不能长久真诚。”
在阳蘅看来,仗着父母宠爱,婚姻这种试错成本极高的人生项目对江书久来说都是轻松小事,二十八岁从头来过照样可以喜气洋洋,于是她很好心地给江书久提建议:“我知道你道德底线高,我也不希望你做出很不体面的事情,人情社会受人非议总归不好,所以你放假回家与父母好好商量一下跟温敬恺离婚算了,上次和他吃饭我还想过你们或许可以培养培养感情,他看起来是那种蛮gentle的男士,现在看来是毫无必要了,你既然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何必退而求其次?拜托你可是江书久欸,professor夸奖众人都要单独提一句你是genius的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江书久并没有答她这句话。
她们这顿饭吃完后阳蘅开车送她回家,途中阳蘅点了根烟,顺嘴问江书久要不要来一根。
江书久不碰尼/古/丁很久。她抽烟是从英国开始的,那时候刚去一个新环境有点难适应,语言关也不是很容易,慢慢地就学会了。上次温敬恺将她家底都扔完了,她没敢再买,渐渐地便不再抽。
阳蘅将车窗按下去一点,车厢里的烟味消散一点。江书久接过一根,夹在指尖没有点燃。
在家门口看到温敬恺,江书久差点要以为这几个月其实是一场梦。
许是在门外等了太久,他把大衣搁在臂间,身子微微伏下,眼睛盯着脚下的那块地毯上的花纹,像老电影的海报。听到电梯铃响后,他很轻地回了下头,江书久看到他脸上带着很重的疲倦,
温敬恺这次亦是风尘仆仆的情状,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带行李,江书久进门后边换鞋边问他怎么不直接进门。
她虽然没有抽烟,但身上有很重的女士香烟的味道,她在心里疑惑温敬恺这次为何没有同她动怒。
不过温敬恺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很突然地伸出一只手撑住江书久的小臂,用最简练的语言通知她:“你妈妈生病了,我们从五点钟开始就一直联系不到你,你现在跟我回去一趟。”
江书久第一下关注到的是他对于吕尚安的称呼,下一秒则立刻反应过来,回头看他的表情很懵懂,嘴唇翕动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书久没有整理行李,她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飞机的,温敬恺全程料理好一切事情,飞机起飞的时候他替江书久向空乘要了一杯温水。江书久看着那杯纯净水,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没有接听电话的理由很简单,手机被放在工位充电,阳蘅在她的位置上玩手机的时候不小心覆了打印错的资料上去,而她早退离开时也没有再检查一遍挎包。寿喜锅吃到一半意识到没带手机,但她想好今日给自己放假也就纵容日常来电被错过。
江书久想到高二那年的冬天,彼时江书淇已经是强弩之末,弥留之际江永道和吕尚安日日荒废工作去医院陪她。司机每天照常送江书久去上课,她坐在教室里强迫自己不要走神,对自己强调明日复明日,只要日日都如此漫长无边,也就永远无法走到尽头。
周三课程安排太满,数学老师又临时加了小测,她在车上都在练习立体几何大题,无暇分出身心思考江书淇。早上最后一节是化学实验课,实验做到一半班主任进来与化学老师交流几句后点了江书久。
那天练习的是必修一的喷泉实验,江书久记的很清楚。她和搭档不敢控制水的用量,烧杯里的压强上不去,喷泉一直无法产生。老师在乱糟糟教室里拔高声音叫她的的那一声吓到了她,胶头滴管被她狠狠捏了一下,氨气溶于水形成的碱性溶液遇到酚酞立刻变红,紫红色液体喷出到烧瓶上,像溅开的血液。
那颜色和血液差得十万八千,但江书久就觉得像。搭档在旁边惊讶地鼓掌,她隔着许多束成功的“喷泉”盯着班主任无奈的、略含痛楚的、可怜一样的眼睛,答了声“在”。
江书久还在,可江书淇却永永远远地不在了。
十七岁的江书久不知道如何面对生命的熄灭,二十八岁的她也不会,只是这次在她身边的不是鼓掌的同学,而是可以与她共患难的温敬恺。
温敬恺默默攥住她的手,江书久返回去握住他,自私地希望可以从他那里汲取一些力量。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在空中遇到对流产生颠簸,等到安全降临时全机组的人员都松了一口气。江书久看着大家脸上的喜色,只觉得自己与其格格不入。她手指动了动,温敬恺立刻侧身贴近她,轻声问:“怎么了?”
江书久听到自己说:“你为什么要专程跑一趟?我总会赶回来。”
他说:“担心你一个人太慌张,我在的话多少可以为你托底。”
第20章
情况远没有江书久和温敬恺想象的那么糟糕, 吕尚安在病床上看到神色凝重匆匆赶来的夫妻两个时居然还笑了一下,转头责怪江永道给小孩通知不当。
江书久毫无放松迹象,仔细了解后才知道母亲是乳腺上的毛病, 小叶增生好在尚未病变,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她也全盘看过,治疗时间大约得持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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