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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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开尊口,是字正腔圆的官话,“经久不见,二妹妹怎却学得一身淘气,竟还上了树?”

    树上的小子一瞪眼,扭头望向应怜;她却已又傻了,直愣愣盯着树下,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树下人不开口则可,夜色里只有二三分眼熟,她倒认不出来;一开口,那熟悉的散漫腔调将她惊得头皮发炸,全然顾不得礼节仪态,连掩饰身份也忘了,惊叫出来:“殿、殿下!”

    可不得尊称一声“殿下”,那是如假包换的天家龙子——六皇子郭显。

    也即是说,方才园外大动干戈、诛灭天使亲兵的,正是郭显的一支人马。

    这算什么?窝里反?狗咬狗?

    “您、您、您怎……”她挤不出一句整话。

    郭显面如美玉,俊雅里有一份雍容,锦袍玉带着身,踏一双金线厚底方履,通身的天家气度,哪怕暗夜之中,也如辉光明火,使人逼视不得;只那一双微狭的桃花眼,顾盼间透着几分不经意的懒散,仿佛事事随风过耳,并不上心。

    “裙绦。”他微点头示意。

    应怜向下一瞧,只见树下飘开一领鹅黄绦带,却不见了压群幅的金玉坠子,招招摇摇地随风晃荡,醒目得像张箭靶。

    身旁的小子见了,捂着脸,愤愤道:“果真是个废物,连累了我!”

    她尴尬地收起绦子,局促又为难:“恕奴失仪,权且见礼了。”

    郭显失笑,全无怪罪,却自有一股子亲近,“下来吧,贼匪已然伏诛了。”

    应怜探了探脚,二人多高的老树,下头黑洞洞、冷森森。她又把脚缩了回来,扯出一个堪称淑静的微笑,“那太好了,烦请殿下先回,奴随后就来。”

    话说着,那小子已然不耐,蹭蹬蹬一个纵身便窜下树去,徒留她一个在上头独自萧瑟。

    “二妹妹下不来树?”郭显恍然,想了想,张开臂膀,修挺风雅的模样,“来吧,我接着你。”

    应怜一脸见了鬼似的神情,惊恐地只想喊救命。

    第98章 第98章连理从今生,枝枝还相缠……

    郭显此人,生性一股万事过耳不过心的气度,虽不是中宫嫡出,却因自小养在中宫膝下,与太子关系亲密。一干贵胄子弟,他也颇能放下架子厮混,因此人缘不错。

    只是应怜曾因传书递简一事,心内总有隔阂,凭他怎样谦雅温和,她就是亲近不起来。往日里在洛京抬头不见低头见,他逢时便唤“二妹妹”,她却规规矩矩只称殿下。

    这是个怎样时节,沂州、叛军、兵荒马乱,应怜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他怎会到此。

    树底下的郭显,此时张开臂膀,在应怜眼中,怎么瞧怎么像只张着嘴等肉来跳的狐狸。

    她愈发困窘,四面张望,只想解了这尴尬场面。

    天可怜见,千盼万盼,外头盼来了个救星般的人,即未着甲,身形也高过穿甲的亲兵一头,沉压压地摄人,却比疾风更迅,几个眺望,眸子盯住树上的应怜,分拨人众,大步倏忽而至。

    “宗契!”应怜眼睛都亮了。

    正是宗契。他提着一口朴刀,刀尖一路滴着鲜血,煞气未消,那些个亲兵以为来人不善,层层阻拦。他似是不耐,言语几句,索性将刀一把扔归几人,压得近前亲兵后退踉跄了几步;除了兵器,再无阻碍,一路来在树下。

    应怜叫道:“宗契!你还好么?”

    “无碍,彭春已死。”宗契道。

    到得火光之下,她才瞧清,他白日里才穿的一身新衣,如今尽染血污,也不知那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但瞧面容无虞,教应怜稍稍放下心来。

    “我、我下不来……”她涨红了脸,紧紧攀着一根粗枝。

    宗契想也没想,到她下方,张开手,“往下跳,我接着你。”

    应怜犹有些不敢,但见他一双眼中宽和温柔,尽是安抚,心头一松,叫了声“那你接好”,颤巍巍放手,扑地往下一纵。

    风声骤紧,她吓得一闭眼,却转瞬失重,已落在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冲势一个收不住,耳畔浅浅听他闷哼了一声。

    应怜果然无碍,只是一激灵,忙问:“我撞着你了么?”

    她睁开眼,彷如星夜旋转,风声止息后,先见了雾笼的长夜里几颗温润星点,再瞧见咫尺间他面露的笑意,五官深刻、眉眼舒朗。

    他身遭的热意一齐涌来,令应怜竟一时不闻腥风浊浓,唯有他颈边温热的气息,既使人心跳,又令人心安。

    一旁被冷落的郭显挑挑眉,收了手臂,眼光如凉夜的水,闲散从二人身上漫过,尤其停在宗契之上,不着痕迹地逡巡打量一圈,继而收回来,饶有兴致地对那小子讲话:“你姓甚名谁?如此年幼,就有沉稳老练之风,是个可造之材。”

    一番话将那小子夸得飘飘然,挺起胸

    膛大声答道:“我便是沂州二王陶慨之子——陶岳!”

    他声量高亢,兼有孩童的尖利,却点醒了一旁应怜,匆匆退出宗契怀抱,望那郭显二人,一官一匪、一大一小,怕的是郭显将他掳了作质,刚要开口,却见郭显蹲下身,笑眯眯道:“原来是小郡王,你可有绳儿?”

    陶岳被这一声“小郡王”哄得更飘,傻乎乎点头,“有。”

    接着,在郭显殷切的目光下,他解下自己腰带,攒成一团递去,“给。”

    “那烦劳小郡王给我系上。”郭显背过身去,两只腕子交叠在他身前。

    陶岳傻乎乎地照做,把他两只手反绑系上了,自己失了腰带,夜风一吹,衣襟翻飞,更显得小身板儿稀瘦,橡根光秃秃的庄稼杆儿。

    郭显又和气道:“旁人若问起,这是谁绑的,小郡王可得认。”

    “怎么不认!”陶岳对他一头雾水,却硬气得很。

    身侧应怜与宗契二人已目瞪口呆,郭显的亲兵倒从容淡定,身不欹歪、目不斜视,披坚执甲,拱卫周遭。

    “走吧。”郭显动了动手臂,觉着紧紧捆了,便起身向应怜点头,“惊吓二妹妹了,此事谈起令人扼腕。总的说来,实是爹爹谕令我将三万精兵去攻江宁,不料想阴差阳错,我却成了彭天王的俘虏。”

    “俘、俘虏?”

    “如今我不是被俘了么?”郭显微一抬手腕,无辜且苦恼,凑近了应怜,压低声儿,“我领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拨给三万,却只实领七千兵,向谁诉苦去?少不得先来沂州一趟,想着若彭春归附,他手底下二万余众不就编入我部中了么?可没料到马失前蹄,教你们抓了。正好,我手底下颇有几个硬骨头的都尉,想还在外围死战,你们可拿我迫他们来降。”

    应怜听着想着,总觉不对,忽问:“那你怎知我在此?”

    郭显不答了,只略略一笑,桃花双眸美而且黠,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应怜无法,只得随几人一道向外而去,与单铮等人汇合。

    郭显所料不错,天王府东门大敞,好几拨人正在力战。一路倒伏也不知多少尸体,鲜血流了遍地,却是彭春残党一部、天使亲兵一部、来搅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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