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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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里唯唯诺诺应下了,又不知是塞了好处还是送了土仪吃喝,这才又听衙皂们纷纷嚷嚷,脚步纷沓,闹将着远去了。

    残夜里谁也不剩了安睡的心思。许氏惧怕延祸上身,思来想去,与她男人计议明日一早便回娘家住一阵,他自在城中呆了,近日也不要归家;又敲开应怜的屋门,教一早天亮,便赶紧动身。

    应怜总之翌日要走的,便一口应下。那许氏是个厚道人,当即到灶上烙了几张饼子,热乎乎地教他们带了,忙活了半天,平明时分,这才将人送走。

    今日西津渡却又不同往日,等船的人少了许多。倒有几个兵勇佩了刀兵,盘查渡船行人,尤其对二十岁上的汉子格外严查,几下说不好,便将人赶回去,不许登船。

    故此应怜二人来时,那船也还载不满,正泊在渡头,前日里那船老大正苦着脸,艰难地候人上船。

    盘查时,应怜倒没怎么,宗契却被扣了住,虽交了度牒细看,那兵士仍喋喋不休,不大情愿放人,“谁知是不是新剃了发,又买得一度牒来混淆耳目!”

    “我自小便出家,这如何作得假!”宗契恼道。

    实在是他模样不大像惯来吃斋念佛的僧人,盘查兵士上上下下地扫量,又道:“你说你是出家人,那你念段经来听听!”

    宗契一个哽住,竟一时没答上来。

    万幸有那船老大等不及,亲自过来说交情,“他确是个僧人,好些天前就候着渡江了,只因丢了一次保行牌,这才又耽搁时日!”

    有他亲自说项作保,才将人要下来,挥手教二人快登了舟。

    寒冬腊月,江潮枯落,船更不得入浅涂,只住在吃水够深处,放下小舟来载他们上船。

    那渡江的大船倒敞阔,首尾半丈来长,舱中如一厅堂,处处列坐,供了寒梅点缀,故一入得大舱,便扑鼻寒香,萦绕不绝。应怜与宗契捡了临窗的地儿坐了,再一望余人,十之八九上了年纪,或是行路的妇人,怪道候上半天也等不齐人。

    又等了约摸半个时辰,这才集了**成的南北客,船老大收起系缆,叫唤一声:“平江行舟!顺风顺水!”

    大舟便徐徐行驶起来,先出了湾,再向江心而去。

    掌舵执桨者另有其人,船老大只入得舱中,先告诫数语,如不得说“翻”、“沉”等字,又须恭敬上苍,尤其对龙王须敬畏,

    不可恶言出口云云,跟着扫一圈众人,各自和和气气地搭上三言两句,便到了宗契这里。

    他在宗契身边却坐定了,开口搭话:“师父是五台山出家的高僧?”

    “高僧当不得,确是出家在五台山。”两下行礼,宗契答言。

    船老大是个粗模样的汉子,肩厚脖粗,惯来江面行舟,晒得一身黝黑皮肤,说话倒十分地和气,又问了宝刹名号,相互熟络起来。

    宗契正要问他,巧的是这人善谈,一晌聊到渡口盘查的兵士,打了嗐声,道:“你们可不晓得,前日里下游一处新修的堤,不知怎的,三下两下垮了。死伤了多少民夫,报于州府,要拨抚恤银;拨下来了却又道少,同乡同里的活人便不干了,又闹进州署告状、又说使人寻那路安抚使越衙上告,又要各处通关系撑腰。这不各处都戒严了,非止西津渡,连几面陆路的城门口也增了守兵,盘查过路人等。”

    说着话头一转,又问及他,“师父可会念经?”

    宗契这小半日一连两回教人问到短处,也是无法,又不好直言道去他的念经,勉强搭了一句:“念什么经?”

    那人一听,却有了喜色,只道他佛法精通,什么经都熟识,一抚掌道:“不须哪个,是经即可。师父既如此说,我这有一笔富贵与你,你可要接着?”

    这话听来耳熟得很。宗契略略想了一回,心道是了,上一个与他说富贵的是那姓赵的孙子,结果险些教应怜把他认作了寻欢的淫。棍。

    实没做什么,他却莫名几分心虚,不由望了一眼身边的应怜,见她眉目淡淡,扭头仿佛探看江面景致,丝毫不理会旁人说甚似的。这头话声一歇,多会功夫,她却转头飞快地瞧了他一眼。

    宗契便知她压根没望什么江景,心思全在听谈话之上,心中直是想笑,却面上压住,也淡淡问那船老大:“何等样富贵,你先说来。”

    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是赵芳庭那等见不得光的事。盖因对岸扬州城中有一富户,支应着好大店铺营生,人皆唤作王员外的,他有一房妾室,月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许是中了邪,闹得家宅不安,他家便各处托人,又放出话来,寻那有本事的僧道高人解厄,若能化解此灾,必有多多的银钱相赠;便是解不得,有心为他家祈福、出了力的,也有苦劳好处。

    这样事理,宗契倒不陌生,从前寻到佛光寺的百姓里也尽有,只是他从不曾承过这类差事,自来习的是伏虎法,何曾会什么降龙术,因此推脱了去,“恐我佛法并不精深,解不得灾厄,不当去他家滥竽充数。”

    “师父何必太实!”船老大不饶他,又劝说道,“这月余来,入他家门的僧道也不知多少,难道各个是真有道行的?不过寻一口饭吃、得几个钱财罢了。师父你只消去,念一趟经,不论什么,三五贯钱不就到手了,又费得多少事呢?谁还与钱财过不去?”

    宗契但觉他说得有理,却透着那么一股子拾破烂似的随随便便,是个秃头上门便能要下几贯似的,实在有点太不挑拣。

    这会子,应怜却又扭回头来,插了一句,“消灾解厄,需念楞严、金刚、地藏等经,怎叫‘不论什么’?难道他家竟是贵广不贵精?”

    她一句点破宗契疑虑处,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船老大不料想有这么一问,语塞了一晌,又言语挣扎,“念经么……就那么一回事,我又不大懂佛法,不过帮着问一嘴!”

    正说着,过了江心,船行却慢了下来,也不停,只是在水面打转,勉强抵着东南直下的江水,不落到下游。

    甲板上又嚷嚷起来,“不妙,舵里坏了根轴!”

    众人唬得直往外瞧,见一黑脸的舵工跑将进来,急急慌慌来报;船老大蓦地站起,急问:“要紧么?可行得过江面?”

    “行是行得过……”舵工跺脚又唉声,恼怒极了似的,“强扭那舵也使得,只这样一来生生扭坏其余根轴,到得那头,修舵的钱可就费了!我瞧倒不如顺江而下,哪怕远个一二百里呢,好歹能上岸,且保全了舵!”

    他话才落,便有人叫起来:“这可怎么使得!一二百里,岂不入了海了!”

    宗契与应怜也急,但见那船打旋得慢了,竟当真开始往下游走。船老大直在舱里踱步,又想说,又叹气,引得一舱人齐骚动起来,争说如何如何;又有跑出去瞧那舵的,只是谁也不是行家,莫说修,纵瞧也瞧不明白,来回奔忙。一晌老梅也不香了、江景也不美了,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

    “不如就多费些钱,先到对岸再说!”终有人道。

    船老大却连连摆手,道修舵可破费,纵这一船人渡江的钱也得亏没了。那舵工便顺道搭言:“若诸位当真为难咱个,少不得各家再出些,到得对岸,你们各去发财,我家自去修舵便是。”

    一时议论情急,可也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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