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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拉过勾的》 30-40(第6/19页)
还是一头栽了进来,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在努力自救,还妄想拉她一把,可到头来这些付出和努力却被她全盘否定,成绩跟着一落千丈,前途无望,他才会偏激地走上这条不归路。
那年高考丁梵没有参加,直接被丁文铖送出了国避风头,因为覃父覃母认定她不是凶手胜似凶手,是她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丁梵自己也认。
如果当初她没有去招惹覃泽铭,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他可以意气风发地参加高考,也许还会是状元,有大好人生。
……
所以今晚在别墅门口看到覃父的时候,丁梵信了因果报应。
人海茫茫,北江那么大,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从阴雨连绵的伦敦,躲到满是阳光的加州,远离这座城市三年,以为前尘旧事终于能够翻篇了,现实就用这种方式狠狠甩她一记耳光,然后告诉她想得美。
覃父穿着外卖骑手的衣服,早在三年前就一夜白了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着他瞪大眼睛,额角青筋瞬间暴起,眉间苍老的皮肤皱在一起,原本低眉顺眼的服务态度陡然变化,手里原本要递给她的蛋糕更是直接被他甩到地上,目眦欲裂地上前逼近。
“丁梵,你还敢回来?!”
丁梵知道人在盛怒状态下会丧失理智,知道覃父是真的想掐死她,也知道自己有病,字面意思的有病,重度抑郁,求生本能几乎为零,所以没有后退,没有逃离,明明只要往回跑几步,就能进入别墅的庇佑,只要她喊救命,周肆北就一定会来救她。
可是她没有。
什么反抗都没有,只是笑了笑,“覃叔叔,好久不见。”
回应她的是很重的一记推搡,带着两败俱伤的力道,覃父倒退一步,她更是向后跌,步子乱掉的时候被蛋糕盒绊住,后脑勺先是撞到门边的石柱,摔地的刹那额头又磕到台阶边缘的尖角。
一记刺痛,手机从掌心滑落。
就跟她和覃泽铭产生交集的那天傍晚如出一辙。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丁梵想如果这就是报应,是要她一命抵一命,那她认了。
……
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眼是一片洁白,她以为到了天堂,可转念又觉得好笑,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上天堂,紧接着剧烈的头疼拉回五感,闻到空气里漂浮的消毒水味,看到天花板上折射的那一丝朝阳,听到耳边心电监护仪运作的嘀嗒声,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她没死。
侧头看见趴在她床边的人是宋再旖,正睡着,肩头披着一件外套,很明显的男款,仿佛和她一样做了噩梦,秀气的眉毛紧皱着,睡得并不安稳,丁梵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抚她眉心,可手伸到一半,连她的脸还没碰到,宋再旖就突然睁开了眼,里面满是下意识的防备。
几秒的对视,她才如梦初醒,嗓音沙哑地喊她“丁梵姐”,然后是“呲啦”一声,椅子后撤,她站起来按床头的呼叫铃。
与此同时她说:“周肆北去买早饭了。”
丁梵很轻地嗯一声。
医生护士来得很快,也多,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围着她做各种医学检查,而周肆北就是在这片忙碌中悄然回来的,但他没有出声打扰检查,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以至于直到人群散去,丁梵才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周肆北。
他手里拎着好几个早餐摊的打包盒,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气场却似脱胎换骨地变了,沾满凌晨的雨珠和清
晨的雾气,隔着五米的距离,眼里的红血丝是那样明显,无声刺着她。
丁梵张了张嘴,想说话,嗓子却如同被堵住,涩得发痛。
宋再旖见这场景,明白两人有话要说,所以当即朝门外走,经过周肆北身旁时从他手里拿过一碗豆腐脑,门在身后轻轻带上的时候,她听见病房里周肆北低声的质问:
“丁梵,我的感受就这么不值得你考虑吗?”
然后是他压抑而痛苦的一句:“你不能这样对我。”
……
但宋再旖并没有离开医院,她走到病房外的长椅坐下,豆腐脑搁在身侧,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脑袋昏涨,情绪也被困在刚做的那场噩梦里,手肘长久抵膝,头颈低垂,攥着沈既欲那件外套,好像只有这样汲取他的气息才能稍稍聊以慰藉。
梦里是她十岁经历过的那场“绑架”,因为绑匪情报出了差错,将她误当成想要勒索对象的女儿,只差一点就要被掳去外地,好在宋砚辞及时察觉,沈听择又动用了很多关系,安排一众警力在北江市界拉起了交通封锁线,那天全城禁行了整整五个小时,最终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成功拦截,从绑匪的车上救下她。
指腹摩挲过手腕那块皮肤,当年被绳紧紧捆住的痛感还是那么清晰,而凌晨被沈既欲握住的触感也愈发清晰。
病房外的走廊没有窗,永远光洁的瓷砖,映出头顶永不熄灭的灯,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凌晨同样是这副光景。
那时她和沈既欲到达医院,被告知丁梵脑部CT结果显示并没有很严重的情况,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按道理应该很快醒来,可她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这使得医生各个如临大敌,找不出缘故,而丁梵又是院长亲自安排的病人,如果有什么差池,她们都得倒霉,因此专家会诊持续了很久,宋再旖就像现在这样,坐了蛮久。
期间周肆北让她回家睡觉,她没肯,周肆北向来拗不过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既欲,但他看见了,接收了,却是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过十分钟去而复返,手里多出两杯咖啡,右肩多出一道湿痕,宋再旖问他外面是下雨了吗,他递一杯给周肆北,又将另一杯给她之后点头,然后就沉默了,仿佛不愿和她多说一个字。
咖啡很烫,隔着纸杯,刚好捂热她泛凉的掌心,心脏却更显悲凉。
因为到这一刻,宋再旖才真正意识到沈既欲刚刚顺路载她一程不是两人僵局的破点,只是他的举手之劳,是换个朋友都会有的待遇,并非她独一份儿,感受到当下沈既欲的情感漠视,已经超过了她认为的“冷战”范畴,带着对她连日以来当断不断的失望,消耗他的耐心,磋磨他们的旧情。
而这一切追根溯源,是她站在不匹配的立场,去批判、去否定他亲口承认的第一份感情。
因为作为朋友,如果闻栀真的是他情窦初开的“初恋”,那她理应像对周肆北那样,一视同仁地给予祝福,希望他得偿所愿。
可她为什么做不到呢?
为什么潜意识里会抗拒呢?
拷问自己这两个问题的同时,这么多天的反思也随之上涌,宋再旖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或许她在意的、针锋相对的,从来就不是沈既欲喜欢闻栀这件事本身,而是本质,是他有喜欢的人了,至于这个人是闻栀,还是贺庭周,又或者是别的某某某,不重要,因为无论是谁,都将从她这儿分走沈既欲的目光和心神,她有的姜撞奶那个人也会有一份,她曾熟视无睹、不以为意的那些优待,曾在沈既欲那里占尽的便宜,都会被复制一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对她天经地义的关怀也将随着他的情感转移而慢慢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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