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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金玉良缘》 90-100(第8/20页)
冯昌颐先写一字,众人随意念诗,若念出来的诗中有这个字,便输了。
霍令仪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这不是纯纯看运气吗?
好不容易攥住的底牌成了废纸一张。
冯汐君爱莫能助地看了她一眼。
主席上的冯昌颐大笔一挥,写下一个字,行酒令便开始了。
先从男子席位的冯漳开始。
游了一轮,竟无人中标,冯涣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轮到女子席位,霍令仪破罐子破摔随口念了句诗文,“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哎,中了!”冯韫敲锣,举起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了一个“桂”字。
开门见喜,霍令仪被两个妹妹起哄,推送了出去。
霍令仪面对齐刷刷看过来的无数双眼睛,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她也不至于真的怯场。
冯昌颐笑着指着她说道:“小令仪,年年都让你躲过,今年总算逮住你了吧。”
霍令仪站在台前,撒娇卖乖道:“阿翁,你是故意写这个字的吧。”
冯昌颐笑道:“哎,瞎说,这字够偏了吧,我都没写春、花、秋、月这样常见的字,巧合罢了。”
霍令仪的外祖母杜寻芳乐呵呵地看着她:“令仪,乖孩子,有什么拿手戏,给阿姆瞧瞧。”
外祖母都这样说了,霍令仪岂敢再推脱下去。
她不擅琴棋书画,穿这身也不方便舞刀弄剑。
思索良久,她走向女子席间的冯汐君,低头与她耳语几句,冯汐君微微颔首,起身示意离席。
冯昌颐问道:“你要做什么?”
霍令仪神神秘秘地笑道:“阿翁,阿姆,你们等着听好戏吧。”
冯昌颐被她吊起了兴致,与杜寻芳对视了一眼,小声跟妻子玩笑道:“她该不会给我唱大戏吧,她那破罗嗓子,门口的鹅都叫得比她好听。”
杜寻芳好笑地打了他一下:“积点口德吧。”
冯昌颐又问自己的女儿冯衿,冯衿无奈笑道:“她天天看大戏,保不齐真学了两招,给你们二老助助兴。”
霍令仪走到冯韫身边,摇着他的手臂说:“大舅舅,既然抓到我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写下一个字。”
冯韫莞尔一笑:“哎,还有这个道理吗?”
冯韫溺爱她,在她的撒娇声中便将笔递给了她。
霍令仪狼毫一挥,狡猾地写了一个“月”字。
春、花、秋、月,最容易中招。
男子席间,冯涣站了起来偷看,当着席间众人的面揭她的短:“瞧瞧她,肯定出什么鬼主意,要我说,咱们得想些偏门的诗。”
席间众人心思各异。
冯漳不喜表演,刻意避开一些常见的意象,冯涣、冯濛等人也都选了毫无意象的壮怀诗。
沈昭举和冯漳完全相反,他想要表现的心都快要从胸膛跳出去了。
可是完全没有头绪,便盲拳乱打,企图能猜中一个。
唯有越少珩,选了一句囊括了几乎常见天地意象的诗去搏:“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
冯韫笑着敲锣:“中了!”
白纸展开,月现其中。
霍令仪直愣愣地看着从席间走出,来到她面前站定的男人,他拱手对冯昌颐说道:“老师,既如此,学生便献丑了,许我也准备一番。”
冯昌颐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但没有制止。
他也好奇,景王到底有什么东西想要表演给他看。
霍令仪小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越少珩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状若随意地瞥了眼人,低声道:“陪你,顺便圆你一个缺憾。”
霍令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她有什么缺憾,为何她自己都不知道?
越少珩跟霍珣说了两句,霍珣登时眼睛都亮了,转身吩咐自己的小厮福贵去屋里取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神秘,倒叫席间其余人生出压力来。
不多会,冯汐君抱着琵琶回来了。
霍令仪对众人施礼道:“我近来跟一位小娘子学了首扬州小调,给诸位献丑了。”
婢女给冯汐君搬来一张圈椅,冯汐君抱着琵琶坐下,轻拢慢捻抹复挑。
琵琶声轻快,伴着霍令仪学来的吴侬软语,弹出了婉转婀娜的扬州小调。
庭院里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静静聆听。
仿佛置身于烟雨江南,小桥流水,粉墙黛瓦。
有位佳人撑着油纸伞分花拂柳,巧笑嫣然立于濛濛细雨中。
在座众人,几乎大半都未曾踏足过江南。
沈昭举更是从北边的齐州回来,头回听这样的吴侬软语,一时陷了进去,久久未能回神。
越少珩去过江南,并非第一次听,却是第一次听她唱吴侬软语,软糯婉转,轻清柔美,她将神韵拿捏了十成。
灯火阑珊下,暖黄光晕为少女鬓发镀上一层暮色,鬓云欲度香腮雪,眉目如画,脉脉含情地扫向他们席间。
明明她的目光有的放矢,但男席里的其他人却未必会这样想。
越少珩对上她送来的秋波,面上露出一抹欣悦的笑意,心底却蔓延出无边的酸意。
她是天底下最明亮的一颗明珠,在台上熠熠生辉。
可底下却有两个情敌在欣赏他的明珠,分走了原本只该照到他身上的华光。
越少珩心口像是沸腾的火山口,冒出一股强烈的独占欲,将他的理智撕裂得有些疼痛。
他想将她蒙起来,藏起来。
只许他一个人独赏,不叫外人看见她一丝一毫。
他的余光瞥见了沈昭举痴迷的眼神,本该扔出去的酒盏在他掌心碎裂成几块,被琵琶声和歌声掩盖,并未引人注目。
但酒水洒出,沾染了他的衣袍。
浓香烈酒,挥发出剧烈的芳香。
一旁的冯漳瞧他古怪,分神瞥他一眼。
地上有洒出的酒水和裂开的碎片,还有靡艳的红色液体滴落,与酒水融为一体。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越少珩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缠绕在手掌上。
对上他惊诧的目光,越少珩漫不经心地反问:“看什么。”
“没什么。”冯漳拧着眉移开视线。
一种不安潜进他的脑海,让他频频在意。
那厢霍令仪和冯汐君收获了掌声,悄然退场。
这厢冯漳就发现身边的越少珩不见了踪影。
他正四处张望,忽听闻一声清脆的鼓响,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角落里。
伫立着的白衣男子,不是越少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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