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春光: 27. 美色 如这般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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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

    离开了王都,城门在身后关上,卫蓁放下马车帘子,车厢外传来敲门声:“公主,不知臣可否进来?”

    卫蓁道:“使臣请进。”

    晋国使臣卷帘走进来,跟随在他身边还有一男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眉目疏朗,玉冠博衣。

    使臣道:“公主,这是晋国的姬沃殿下,千里迢迢从晋国赶来迎亲。”

    卫蓁在迎亲的队伍中看到了此华服男子,未料到竟是晋国的王孙,朝他颔首示意。

    使臣给卫蓁介绍道:“姬沃殿下在王孙一辈里排行第九,其心肠宽厚,为人有礼,公主在路上可与他多互相了解一二。”

    卫蓁明眸看向他,姬沃视线躲闪,起身恭敬行礼,以不打扰卫蓁休息为由,先退了出去。

    一阵清风从外头吹进来,使臣收回视线,笑道:“姬沃殿下与公主不熟,便有些腼腆而羞涩,实则也是因为我们殿下年轻,没未经历多少男女之事。”

    “他也是公主入晋待嫁的人选之一,公主可以考虑考虑。”

    卫蓁浅浅一笑。只觉这话说得不像是卫蓁去和亲,倒像是她入晋国,诸多王孙任她挑选一般。

    使臣道:“公主既然要入晋国,那臣也给公主简单介绍一下晋国王庭吧。”

    卫蓁点头,问道:“不知当今晋国的储君,是哪位王子?”

    “尚未定下。”

    使臣拈了拈胡须:“我们晋王年七十,说起来儿子众多,只不过大都数王子都品性能力欠缺,没能达到晋王心中储君的要求。儿子这一辈是没人了,晋王欲直接传位于孙辈。”

    这有些出乎卫蓁的意料,她问道:“那王子们在何处?”

    “被贬的贬,流放的流放,有的是去东海,有的则是发配去苦寒之地,于我们晋王而言,没有用的儿子便是弃子,他给过那些王子机会,不过他们没有抓住。毕竟那是储君之争,残酷而激烈,也怨不得晋王严苛要求。”

    此乃晋国王庭人尽皆知之事,告知卫蓁无伤大雅。

    他压低声音:“臣这话也是为了提醒公主,公主入晋,晋王必定会关照公主一段时日,可若公主无法令晋王满意,怕是要……”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卫蓁明白这意思。

    若她无法得晋王欢心,下场就像那些王子一般,被随意丢到一旁,草草打发,不会再过问。

    列国送去的和亲公主,如何处置也只听晋王的一句话,列国只能附和,不能有一丝违逆。

    这便是晋王。

    使臣道:“至于晋王孙辈之中,其实倒有不少有前途之辈,都可能是公主的和亲对象,譬如方才的姬沃殿下,为人敦厚,性格淳朴,再比如姬渊殿下,沉稳端美,颇有能力,这是晋王最合心意的孙子,只不过他的情况有些复杂。”

    卫蓁问:“如何复杂?”

    使臣皱了皱眉:“其与魏王之女有婚约,早年二人指腹为婚,可惜魏王不肯让公主入晋地,婚约一拖再拖,晋王已经有些不悦了。”

    卫蓁心中想着。姬渊殿下既有婚约,怕不会再与自己有什么牵扯了。

    却听晋使道:“这桩婚事究竟如何也未可知。若最后不作废,姬渊殿下能娶魏公主,于他在朝堂上无疑极有裨益。”

    使者话锋一转:“不过呢,若王孙公子们能娶到公主您,也是他们的荣幸。”

    “大王派一位王孙来接公主入晋,必定也是格外看重您的。所以公主入晋后,更要多想办法讨晋王欢心,给自己挣一个前途。”

    卫蓁道:“谢使臣提点。”

    使臣点头笑道:“臣为公主专门准备了礼仪先生,不会太过严厉,可在路上教公主晋国的礼仪,学习晋国的文字。”

    使臣道:“对了,最重要的是琴,晋王爱琴如痴,公主若能掌握琴音,那便是一条捷径。”

    卫蓁一一应下。

    使臣满意地起身,长袖垂地:“那臣便不打扰公主了。”

    卫蓁既要给母亲报仇,那便一定要在晋国立足,必定要得到老晋王的青睐。

    所以再严苛的要求,她都会想办法完成。

    卫蓁转眸看向竹帘外,少年将军策马陪在车外,她忽然想到梦中的上一辈子,似乎也曾有过,关于祁宴与那魏国公主之间风流传闻。

    有道是,祁宴在起兵之初,曾去魏国求兵,魏王不应,是魏国公主对其一见倾心,才说服魏王同意。否则,魏王怎会助他?

    竹帘外,祁宴感受到一道视线投在身上,如芒在背,转过头来,见车中卫蓁神色复杂盯着他。

    祁宴放慢了马速,问:“怎么了?”

    卫蓁轻声道:“少将军听说过魏国那位公主吗?”

    祁宴扯缰绳道:“魏国王女与晋国有婚约,被魏王养于深宫,多年从未示过外人。”

    卫蓁垂下眼帘,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话题。

    正是因为前世也经历过流言蜚语,才知道传言或许并无多少可信度。

    卫蓁也不再想,慢慢放下竹帘。

    马车外,祁宴也收回目光,正视着前方。

    这些时日,他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一日在卫家等着卫蓁,少女从廊下赤足奔出唤他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视线定住,心灵好似被击中。

    祁宴侧过眸去,看车中少女垂着脸颊,仿佛被什么心事萦绕。

    一股无名的力量牵引着他往她靠近。他的身影投在车上,竹帘后少女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与他碰撞。

    祁宴反应过来,一扯缰绳,再次与马车拉开距离。

    这些日子与卫蓁相处,处处感觉不自在,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甚至可以说,过于畏首畏尾。

    常年征战沙场之人,最不该有的便是这一种情绪。也万万不能有。

    祁宴不明白这份怪异之感从何而来、为何而起,然而他清醒地知晓,不合寻常的事,就应当压下去。

    这些时日,或许他当再避一避她。

    一连大半个月行路,暑气蒸腾,日头渐渐变得炎热起来,炽热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让整个送亲的队伍都有些士气不振。

    午后时分,祁宴发号施令让队伍停下,在林中稍作休整,待傍晚凉爽些再动身。

    热风团团袭来,马车之中,虽有华盖能遮蔽烈日,卫蓁也出了一身的细汗。

    卫蓁瞧一眼外头,对身边以扇子扇风的侍女道,“凉蝉,你带一身我干净的换洗衣裳,我们去林里找找有没有小溪。”

    “公主想清洗身子?”

    卫蓁点头,这大半个月以来,都是侍女将浴桶送上马车,用湿布帮她擦洗身子,洗得并不算多舒爽。

    “公主要与少将军说一声吗?”

    卫蓁走下马车,寻了一圈,并未找到祁宴的人影。

    这半个月来,他都在队伍最前头带队,反而让卫凌陪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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