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欢: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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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知澈垂眸看向被护在母亲怀里的小姑娘,缓缓道:“你再说一遍,谁是你姐夫?”

    苏府几位夫人一听此言,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四夫人整个人不停发抖,捂住女儿的嘴不敢让她回答皇帝的话,涕泪横流地解释:“臣妇这小女儿三年前撞坏了脑袋,伤了心智,什么都不懂,这才言行无状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宁知澈默了默,将目光移回谢骥脸上:“滚回你的定北侯府,朕不想杀你。”

    谢骥双眼通红,执拗道:“臣要见她最后一面,见完她之后,任凭陛下处置。”

    宁知澈扯了扯嘴角:“你府里六百府兵、百余侍卫、百余下人也全都任由朕处置吗?”

    谢骥瞬间变了脸色。

    宁知澈漠然移开视线:“滚。”

    谢骥抿了抿发白的唇,终是转身离开了灵堂。

    王忠走进来,告诉众人时辰差不多了。

    周围刚停没一会儿的哭声瞬间又变响了,宁知澈却已听不见了,沉默片刻,亲自为苏吟缓缓阖上棺盖,看着她的身子与那两尊灵位一点点隐在华贵的棺木之中,忍不住红了眼。

    沉重的棺木离地,被十六个宫人抬往苏氏祖坟。

    宁知澈没乘御驾,骑马紧跟在棺木边,耳边是震天响的唢呐声。

    整副丧仪因太过隆重,惹得百姓纷纷挤来路边瞧,忽闻皇宫遥遥传来丧钟声,一杵又一杵,共二十七声。

    大昭礼法有言,皇帝、太上皇驾崩,丧钟三十七声;太皇太后、太后崩逝,丧钟三十二声;皇后薨,丧钟二十七声。

    京中的所有寺庙也得了皇帝旨意,于巳正时分撞钟万杵。

    漫天纸钱在钟声与唢呐声中扬起再飘落,轻轻落在山路上。

    宁知澈忽然觉得有些恍惚,看着棺木被抬入苏氏祖坟所在的南郊燕冠山,看着苏吟的弟弟妹妹们和宫人跪地大哭,再看着自己骑马回到皇宫。

    直到进了兰华宫正殿,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今往后他再也见不到苏吟了。

    他终于承受不住,在宫人惊恐的喊声中呕出一口血来,重重昏倒在地,堕入无边无垠的黑暗。

    *

    后半夜,谢落窈身穿一袭玄色劲装,脸蒙黑布,带着人悄悄潜入南郊燕冠山,命手底下的人引开守卫,哼哧哼哧将苏吟的坟挖开,待终于看见那方棺材,却纷纷变了脸色。

    棺材上的七颗长钉竟被人撬开了!

    谢落窈顿时慌了,忙让人合力将棺盖打开,只见棺内空空荡荡,被搜刮得干干净净。

    完了。

    苏吟被人偷走了。

    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畜牲干的!

    谢落窈又恨又怕,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找盗墓贼,更不敢透露给任何人知晓,霎时间眼前阵阵发黑,气得险些昏过去。

    第36章 白发

    长空如墨, 夜色深浓,谢骥小心翼翼扛着一个粉色绸袋悄声回了定北侯府。

    院中的下人已被事先支开,正是冬夜里最冷的时辰, 呼出的气在空中凝成白雾, 连喘气都带着寒意。他踩着雪融后湿冷的青阶大步进了正屋, 将肩上的绸袋轻轻放在床上。

    粉绸被抛落在地,躺在罗帐中的女子玉容上画着淡妆,用脂粉盖住了原本惨白的肤色,一袭素色宫缎云形千水裙遮住了身上的块块紫斑,看上去与活着时没什么两样。

    谢骥痴痴凝望苏吟了很久才终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慌忙为她盖好锦被。

    断断续续哭了四日, 他一双眼睛干涩酸痛得厉害, 本以为到现在已流不出眼泪了,可此刻握着苏吟那只怎么也捂不暖的手, 眼泪仍是一颗颗砸了下来。

    “别怪我掘你的坟扰你安息。”他坐在床沿, 俯身与苏吟额头相抵, “我实在不信你会服毒自尽,皇帝又不让我见你, 我总得亲眼看看你是否真的没了才能死心。”

    万一她没死,只是昏睡不醒, 届时被封在棺材里活活闷死了怎么办?

    即便只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他也得亲自确认。

    如今见到了苏吟, 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为乌有,谢骥心如死灰,趴在她身上痛哭不止。

    没了。

    他的夫人没了。

    本以为只要自己安分些, 别再想着将苏吟抢回来,她便能好好活着, 可她却仍是没了命。

    早知如此,他就该死在苏吟奉旨给他下毒的那日,或者更早些,在第一次受罚时挨完那一百杖五十鞭便死,这样或许苏吟便能活下来。

    苏吟大他一岁有余,在娘家时又做惯了长姐,成婚那三年在他面前便一直是一副端庄沉稳的样子,他也乐意藏起自己的利爪尖牙,在苏吟面前扮作乖巧模样,换得几分关心疼爱。

    可他知晓苏吟其实胆小得紧,以致他根本不敢去想——那晚苏吟被毒药折磨直至咽气,长夜漫漫,却无一人陪在她身侧,她彼时该会有多疼,多害怕。

    谢骥疼得整颗心都揪作一团,轻声道:“你等我几年可好?待我从族中过继一个嗣子继承祖父的香火,便下来陪你。”

    他想了想,目光柔和了些:“吟儿,你下辈子便不要再同旁的男人青梅竹马了,同我一起长大可好?”

    “我虽不会作诗作画,也不通乐理,但很会爬树,无论果子长在多高的枝头上,我都能摘下来给你。”

    “我烤的鱼和野物也很香,做的菜也好吃,三年前那回是因你在边上盯着我瞧,我紧张得手一直抖,才将菜做咸了些,后面便不好意思炒给你吃了。你若下辈子愿再尝一回,定会十分喜欢。”

    “我还会做许多种孩童喜欢的小玩意,力气也很大,可背着你满山遍野地跑。”

    ……

    谢骥说着说着,眼中浮起温柔色:“所以其实和我一起长大也很有趣,是不是?”

    久久都无人应答。

    谢骥低眸沉默许久,嗓音忽地哑了下来:“整整两月未见了,我……真的很想你,抱一抱我可好?”

    仍是无人答他。

    谢骥泪流满面,俯身轻轻枕在苏吟胸前,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脑袋上,假装被她抱在怀里,在她身上疲倦地阖上眼。

    一夜美梦。

    翌日清晨,最后一抹夜色才刚褪去,屋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谢骥霍然惊醒,下意识安抚般摸了摸苏吟的脑袋,将罗帐放下,起身走至门后。

    李妈妈听见主子的脚步声,便在门外压低声音开口道:“侯爷,东府的四小姐来了,说要见您,此刻正在花厅候着。”

    谢骥虽未将昨夜之事告知府上任何人,但府里这么多府兵侍卫下人,他昨夜扛着尸首入府,总有几人瞧见了这一幕,心里也能猜到几分。

    但整个定北侯府里的人都是老侯爷留下的,自然不会背叛主子,便是猜到了,也个个都装作不知。

    “谢落窈?她来做什么?”谢骥瞬间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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