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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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过几分错愕。闭息丸的药效是十日,本想着宋令枝今日出殡,他可趁沈砚不在京偷偷将人接走。

    不想皇后忽然来旨。

    刹那,本来门可罗雀的灵前来了好些人。大多是些小官小户,或是家中的庶子庶女。

    云黎往后退开两三步,她本是为送宋令枝最后一程才来。

    转首,蓦地瞧见自家护院站在下首,魏子渊背对着自己,云黎看不到他脸上真切的表情。

    只知道魏子渊垂首,盯着棺木中的宋令枝。

    少顷,好似才回神,转身寻云黎,他满脸歉意:“云姑娘。”

    云黎不以为意:“走罢,先回府。”.

    夜间下了几滴雨,天色未明之时,遥遥的,空中响起一阵马蹄声。

    由远及近。

    长街湿漉漉,马蹄溅起一地的水珠。

    路人纷纷抱头避让,深怕挡了贵人的路。

    为首的人一身竹青色宝相花纹圆领袍衫,身后跟着数十人,个个面容冷峻,腰间佩刀,凶神恶煞。

    马蹄踏破长街的安静。

    有人好奇探出脑袋,同街坊邻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不断。

    “刚刚那些人,可是金吾卫?这是哪里又出事了?”

    “瞧着是往三殿下府邸去,不会是三殿下从闽州回来了罢?”

    “少胡说,闽州的事还没好,三殿下现下回来作甚?”

    “怎么是我胡说了,三殿下府上出了那么大事,我可听说那姑娘还没入门,人就没了,三殿下急着回来,应该就是为着这事。”

    “那姑娘可真真是没福气,这样好的人家,竟然还错过了。这几日三殿下府邸的高僧,可都是皇后娘娘请来的,到底是娘娘仁慈心善,竟还请了高僧做法事。”

    “我也听见了,那动静可大了,隔着几条街都能听见。”

    沈砚策马扬鞭,远远将他人的声音甩在马后。

    不知何时,空中又飘起了零星小雨,雨水泅湿衣襟,袍衫深浅不一。

    一路纸钱翻飞,尚未抵达府邸,遥遥的,只见满府上下白茫茫一片,府门洞开。

    一众奴仆遍身纯素,檐角下系着的白灯笼在雨中晃悠,斑驳光影淌落一地。

    管事站在门口,佝偻着腰背,正在打发小丫鬟洒扫。

    倏然耳边闻得一阵马蹄声,管事横眉立目,一声“放肆”还未出口,为首的骏马已飞奔至他面前。

    沈砚居高临下坐在马背上,翻身跃下马。

    管事吓得差点跪在地上,满脸错愕:“殿下怎么忽然回来了,可是闽州的事都处理好了?”

    管事亦步亦趋跟在沈砚身后,“殿下,今日是……”

    话犹未了,疾步走在前方的沈砚忽然驻足侧目:“……她呢?”

    满园萧瑟凄冷,连绵细雨飘在空中,满目疮痍。

    管事一愣,片刻才回过神,垂首轻声回:“殿下息怒,宋姑娘先前……”

    沈砚不耐烦,冷声打断:“……她在哪?”

    管事颤巍巍,往府门口望去:“宋姑娘今日出殡,想来现下,已经出城了……殿下、殿下你去哪?殿下!”

    管事伸长手,眨眼瞬间,沈砚翻身上马,策马往城外而去。

    乌云密布,阴雨细密。

    陵园内,一众奴仆乌泱泱跪了一地。

    满园散落着纸钱,哀嚎声不绝于耳。

    金丝楠木棺木沉重,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云黎走在最后,双眼哭得红肿,泪如泉涌。

    魏子渊撑着油纸伞,跟在云黎身边,听着她絮絮叨叨:“前儿我找人,将秋雁姑娘的坟也移来这边了,倘或到了地下,宋姐姐也好有个照应,不会连个知心人也没有。”

    话落,云黎又忍不住落泪,“本来想带阿梨来,可我怕它捣乱。”

    云黎小声抽噎着,隔着哭丧的奴仆,自言自语说了好些话。

    眼看时辰已到,众人抬着棺木往下,铲子铲着泥土,落在棺木上。

    魏子渊站在云黎身后,双目一瞬不瞬盯着那金丝楠木的棺木,单手捏拳。

    连着多日紧拢的双眉终于舒展。

    只要过了今日晌午,陵园无人,他就能趁机带走宋令枝。当日柴房中死去的不过是个死囚,真正的秋雁早让魏子渊送出城。

    只要过了今日……

    魏子渊双目灼灼,难得露出几分亮光。

    棺木下葬。

    云黎往后退开半步,转身上了马车的脚凳:“走罢。”

    她声音还哽咽着,“兴许宋姐姐这会已经到了地下,也不知她……”

    蓦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云黎的低语,她扬起头。

    隔着朦胧雨幕,只见黄土飞扬,数十人高坐在马背上,策马奔腾。

    身着竹青色袍衫的那人满面冷峻,凌厉剑眉掩在雨幕后。

    云黎大惊,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低声呢喃:“三殿下,他怎么来了?”

    魏子渊身影一僵,猛地转过身。

    细雨瓢泼中,一人长身玉立,站在棺木前。

    岳栩跟着翻身下马,他后背还有杖责后汩汩往外冒的伤口。

    岳栩忍着后背的疼痛,踱步至沈砚身侧。

    迷蒙雨丝飘落,金丝楠木的棺木透着肃穆庄严,众人瞧见沈砚,纷纷伏首跪地。

    树影摇曳,乌泱泱的白色中,唯有沈砚是站着的。

    竹青袍衫的袍角沾上点点泥点,沈砚负手,垂眼睥睨埋了一半的棺木。

    看见密信、回府瞧见满园的白幡,都不及这一刻来得真实。

    棺木冰冷,泥土和雨水混在一处,凌乱不一。

    岳栩撑伞行至沈砚身边。

    宋令枝今日下葬,前来送行的奴仆婆子众多,难保会有人多嘴,将沈砚回京一事告知他人。

    岳栩拱手:“殿下,宋姑娘如今……”

    沈砚淡声打断:“开棺。”

    岳栩惊恐,双目愕然,他低头,连声道:“殿下,宋姑娘如今尸骨未寒,且开棺一事……”

    抬眸,无意对上沈砚冰冷森寒的眸子。岳栩身影颤栗,寒意遍及周身,不寒而栗。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奴仆往前。

    棺板沉重,四个奴仆站在土中,只听重重的一声响,棺木得以翻开。

    雨丝洋洋洒洒,悉数落在棺中那人脸上。

    宋令枝一身素白色长袍,双眼紧阖,满头珠翠。身影单薄瘦削,纤长睫毛覆在眼睑下,一动也不动。

    沈砚低垂着眼眸,目光一寸寸自宋令枝脸上掠过。

    满园萧瑟清冷,唯有雨声伴随。

    棺木中的宋令枝一动也不动,身子僵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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