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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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开袖子, 快步朝前走去, “备车, 我要出宫。”

    嬷嬷愣在原地,忙忙上前拦住人:“公主公主,这可使不得,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公主同二王子不和。”

    公主气恼,不管不顾:“二哥哥也出宫了。倘若有人问起……”

    一双绿宝石明亮的眼珠子转动,公主嗓音俏生生,“你就说当年救哥哥一命的恩人还在路上,我同哥哥一起接人去。”

    话犹未了,公主提裙,头也不回冲向雨幕,徒留嬷嬷站在原地,大喊让人回来。

    潇潇雨幕模糊了两道出宫的身影。

    马蹄渐起,魏子渊尚不知晓公主也齐齐追了出宫。

    摇曳的雨丝泼在他眼睫,长袍沾染着水雾,深一块浅一块。

    客栈近在咫尺,然一路走来,魏子渊却不曾撞见宋令枝的马车。

    心中的不安渐浓,马肚夹紧,魏子渊高高扬鞭,恨不得插翅飞到宋令枝身前。

    呼啸秋风在耳边掠过。

    终于,他望见沉落在雨幕中客栈的檐角,再往前,是两盏掐丝珐琅莲纹灯笼。

    宋令枝的马车停在客栈后院,身旁空无一人。

    马车旁——

    魏子渊翻身下马,视线忽然顿住。

    马车旁掉落着一支玉簪,玉簪碎成两半,混着泥土污垢。

    正是他先前打发宫人给宋令枝送来的。

    雨雾如阴霾,遍布周身。似乎是为了印证心中不好的预感,魏子渊遽然仰头望。

    骤缩的瞳孔映照出满天的夜色。

    半掩的支摘窗前,一道颀长身影玉立。

    宋令枝不知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多久,双足麻痹,冷意侵肌入骨。

    锦匣触手可及,离指尖只有短短半寸之距,她却再也不想要了。

    昨日蔓延在鼻尖的檀香果真不是自己大惊小怪,沈砚真的跟过来,就在弗洛安。

    就在自己……眼前。

    雨声淅沥,点点雨珠顺着檐角滚动。

    房中尚未掌灯,光影晦暗不明,沈砚一双黑眸冷冽森寒,勾起的唇角半点笑意也无。

    落在锦匣之上的手指骨节匀称,指节轻曲。

    他垂眼,一双黑眸沉沉,阴森寒冷。

    青铜扣子“哒”一声,锦匣轻轻掀开,满目玲琅璀璨瞬间闯入宋令枝视线。

    沈砚随意捏起一支金镶玉步摇,莹润透亮的宝石镶嵌在步摇上,他哑然弯唇,漫不经心朝宋令枝望去。

    玉簪尖锐,宋令枝喉咙一紧,只觉周身颤栗不止。

    撑着妆台的手指轻轻颤动,双足失了力气,宋令枝差点站不稳摔倒。

    “……怕朕?”

    玉簪轻挑起宋令枝的下颌,凌厉的簪子尚未碰到宋令枝下颌。

    倏地,沈砚右手用力,玉簪轻而易举在他手中碎成两截,裂端的粉末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在宋令枝眼前飘下。

    颤抖遍及全身,脊背僵硬,宋令枝下意识往后退去。

    下一瞬,玉簪陡然被沈砚丢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宋令枝的下颌。

    许是刚刚簪子扎破沈砚的掌心,鼻尖隐约有血腥味弥漫。

    宋令枝身子一颤,双足力气丧失,动弹不得。

    抵在自己下颌的力道逐渐加重,久违的窒息感如潮涌般,叠着往日的噩梦,席卷宋令枝全身。

    “松……”手。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

    蓦地,沈砚忽然松开人,禁锢自己的力道不再,宋令枝四肢无力,跌坐在沈砚脚边。

    喉咙生疼,宋令枝连声咳嗽,刹那,水雾氤氲双眸。

    沈砚俯身,转眸轻瞥窗外一眼,似不经意:“魏子渊,弗洛安王的二子……”

    他轻哂,唇角勾起几分讥诮和嘲讽,“他倒是有本事。”

    竟能在沈砚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将宋令枝带到弗洛安。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宋令枝不寒而栗。顾不得嗓子的嘶哑,宋令枝半跪着起身,纤细手指紧攥沈砚的衣袂。

    “不干他的事,是我、是我……”

    嗓音沙哑,连声咳嗽,宋令枝呛出泪花。晶莹泪珠自眼角滚落,砸落在地上。

    低低呜咽淹没在窗外夜雨之中。

    宋令枝不敢松开手,一张小脸半仰,婆娑双目瞬间映入沈砚眼底。

    他垂身,沁凉指尖轻抚过宋令枝眼角温凉的泪珠,那双漆黑眼眸平静,波澜不起。

    沈砚声音轻轻,似风雨前的安宁。

    “枝枝,朕不喜欢……你骗我。”

    泪珠一点一点,渗透在沈砚手上。

    过往阴影笼罩全身,宋令枝浑身一颤,双颊一偏,躲过沈砚手指。

    沈砚眸光一沉。

    惊惧四起,宋令枝颤抖着身子,缓缓、缓缓别过脸,任由左脸贴上沈砚指尖。

    她颤巍巍:“不、不是……”

    宋令枝连连摇头,双眼垂泪:“不是这样,魏子渊他没有……”

    “枝枝。”沈砚垂首,俯身凑至宋令枝耳边,“朕更不喜欢你为他说话,还为他……顶罪。”

    抚过自己眼角的手指轻柔,然落在宋令枝身上的恐惧却如影随形,半分不减。

    落在脸上的深沉视线似无形的压迫,压得宋令枝喘不过气。

    瞳孔紧缩,宋令枝瞪圆一双杏眸:“我没、没……”

    泣不成声,嗓子似让人紧紧扼住,迎着沈砚那双深邃晦暗的眼眸,宋令枝说不出只言片语,她低声抽噎。

    宋令枝不知道沈砚查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更不敢堂而皇之在沈砚眼前扯谎。

    欺骗沈砚的下场宋令枝早就领教过,她不敢在沈砚面前胡言乱语,怕惹得对方更加生气,怕连累魏子渊。

    双脚发麻,宋令枝闭上眼睛,泪水又一次滚落。

    她声音低哑,透着精疲力尽后的疲惫无助:“是我、是我要离京的,他才……帮了我,不干他的事,不干他的事。”

    宋令枝一遍又一遍重复,好像这样,沈砚就能不迁怒魏子渊。

    雨还在下,楼下那抹修长身影融在雨幕中,魏子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望向窗后的人影。

    沈砚唇齿溢出一声笑:“他对你倒是尽心。”

    楼下的魏子渊怒目而视,眼看就要冲上楼。

    沈砚弯唇:“……和那姓贺的一样。”

    寒意四面八方传来,宋令枝手脚并用,扶墙往外跑,“是他误会了,我去和他说,我和他说明白……”

    双足本就麻痹,甫一用力,宋令枝直直跌落在地,膝盖在地板上撞出沉重一声。

    “慌什么。”

    沈砚声音淡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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