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池劫: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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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韩俨就是个局外人,认识苏衍君但不熟,也不了解东宫的风云,但多年审案断狱磨砺出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背后必定还有隐情,而且很可能是震天动地的惊雷。

    他看向一言不发的裴如凇。

    闻禅也在看他,裴如凇神情冷峻,严肃起来眉头就低下去,长眉压眼,含怒带煞,俨然一朵霜寒雪凛的冰花,和他的名字倒是很相称。

    “驸马,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被点名的裴如凇遽然抬眸,又飞速收回,仿佛多看她一眼就会被烫伤。

    他就差把“心虚”两个字直接顶在脑门上。韩俨头一回发现他还有“局促”这种情绪,仿佛在大街上看见麒麟裸奔,很感兴趣的向前微微倾身,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心想这时候要是有把瓜子就更好了。

    裴如凇盯着闻禅右手边的空位,低声承认:“他是为了甩开我。”

    以裴如凇的身份立场,万不该与苏家藕断丝连。韩俨立刻看了一眼闻禅的表情,却发现她只是专注地凝神听着裴如凇说话。

    “四年前,我派人暗中监视他的动向,苏衍君应该是察觉到了。当时他势单力薄,又身处苏家和东宫的重压之下,想要名正言顺的离开兆京,只有犯错被贬这一条出路。”

    他表现得对太子忠心耿耿,对苏家逆来顺受,始终放不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七情六欲缠身,浑身都是软肋,痛苦迷茫却又无从挣扎,不得不被命运推着向前走——

    无奈得像个真正的“凡人”。

    如果苏衍君知道一切,他不该是这个反应。

    结果所谓的窝囊狼狈、心酸不甘全是演给他看的,裴如凇成功被他骗过,苏衍君如愿离开京城,然后半路金蝉脱壳,溜之大吉。

    韩俨在场,裴如凇无法说得太直白,但闻禅听懂了他隐晦的暗示:“你为什么会怀疑他?”

    裴如凇停顿片刻,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斟酌了半天的措辞:“问题出在苏燮身上。殿下和韩兄都察觉到了,苏燮对待苏衍君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当爹的样子。”

    “但如果……苏衍君不是苏燮的亲儿子,而是他夫人与别的男人所生,苏燮其实是在替别人养孩子,他的态度是不是就合理了?”

    第57章 旧案

    闻禅和韩俨同时震撼:“嚯!”

    裴如凇被他俩“你小子看着不声不响, 知道得还挺多”的玩味目光看得发毛,苍白无力地辩解:“我也……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嗯嗯,理解理解, 都是巧合。”闻禅糊弄地安抚了他一下, 催他赶紧往下说, “然后呢?”

    裴如凇:“……然后苏燮就不喜欢苏衍君, 但是又没有别的儿子,只能硬着头皮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父子间的关系才这么尴尬。”

    公主一向是个稳重的人, 重生以后基本上看什么离谱的事都不会太惊讶,这还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听说苏家的内情, 久违地大感新奇:“那苏衍君的亲生父亲是谁?”

    裴如凇犹犹豫豫地瞥向她,不确定地问:“可以说吗?”

    闻禅:“不是你就可以说。”

    裴如凇:“我怀疑是相归海。”

    “……”

    闻禅:“啊?”

    韩俨:“谁?”

    “五年前, 监察御史李焕弹劾原汤山都督白施罗收留逃犯任为将官,那个逃犯就是相归海。”裴如凇提示道,“他原本是家奴, 犯案后逃到汤山郡, 改名换姓投入白施罗麾下, 十几年后被苦主的儿子认出来, 向御史检举揭发,才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

    当然实际上是“深林”从中引导,将线索一件一件摆在前面, 引诱当事者逐渐深入探查, 最终顺理成章地翻出旧案, 以此来遏制相归海上升的势头。

    韩俨皱眉思索片刻, 一敲掌心:“我想起来了,那个案子是我复核的。告状的人叫冯大兴, 他父亲冯泰与相归海酒后互殴,被相归海失手打死,事发后相归海逃匿,主人家不愿意闹大,就给了冯家点钱,把事压下去了。”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当年案发时凶手逃脱,事主不肯追究,那桩案件的详情没有卷宗文书可查,只能认个失手杀人。难道其中还有别的隐情吗?”

    裴如凇平缓清楚地道:“那个‘不愿意闹大的主人家’,就是苏燮。”

    韩俨一怔。

    裴如凇道:“我看到他的名字时很意外,因为家父与苏燮是故交,在我的印象里,他虽有些士人的傲气,却不是那种仗势横行、不辨黑白的人。”

    “他还不是吗?”闻禅发出了真情实感的疑问,“难怪人家苏衍君不肯跟你敞开心扉呢。”

    裴如凇简直冤得一个头两个大:“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不是亲爹啊!而且自诩家风清正的世族子弟不都是被这么管教着长大的吗,不信殿下问韩兄。”

    “我家已经算是例外了。”韩俨难得说了句公道话,“像钟州苏氏这样的名门,苏燮就算再严苛,也多得是夸赞他教子有方的。”

    小白花朝公主扬起脸,露出一点得色,眉间的严霜已经完全消融,又恢复了往日神气。闻禅却想起他小时候离开母亲,跟在祖父身边读书,虽然不会像苏衍君一样被动辄打骂,估计也偷偷咽下过很多委屈,心头不禁一软:“好好好,不怪你。接着说苏燮,他为什么要替相归海压那个案子?”

    “冯大兴的父亲冯泰是苏家的马夫,母亲也是苏家的奴婢,以前在苏燮的夫人宁氏身边服侍。我派人顺着这条线继续追查,找到冯泰的妻子李春桃,费了不少功夫,才从她嘴里问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宁夫人与苏燮成亲三年后生下了长子苏衍君,一年后有了女儿苏令君,此外便没有别的子女了。苏燮未曾纳妾,但有过其他通房,李春桃和别人私下谈论,意外得知苏燮其实有点、嗯……那方面的隐疾,她便起了疑心。”

    “因为宁夫人早年迟迟没有身孕,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私下里求医问药,想了很多办法,几乎要走投无路时忽然有喜。这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如果不是他,恐怕宁夫人的处境会极其艰难。”

    “苏燮调任青州后,宁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且与苏燮生得很像,深得苏燮宠爱。李春桃却不信邪,一直暗中留意,终于让她抓到了宁夫人与一个名叫海良的家奴暗通款曲。”

    “那海良是宁夫人早年救下的外族奴隶,卖给宁府为仆,随她一起来到苏家,对她忠心耿耿。李春桃联想到宁夫人有可能是借种生子,便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丈夫冯泰,让他找机会试探海良。没想到数日之后,冯泰忽然消失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回家,李春桃四处打听寻找,却等来了冯泰的死讯。”

    当时宁夫人就站在台阶上看着她,眉间难掩鄙夷之色,冷冷地说:“海良失手打死冯泰,连夜潜逃,念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府中出钱,替你安葬亡夫。”

    李春桃看着她那张美丽冷漠的脸,无师自通地意识到冯泰的死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她怒火中烧,猛地冲向宁夫人,却被旁边仆婢死死按在地上,哭嚎着嘶吼:“我要告诉老爷!我要报官!你们都要给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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