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人巧善: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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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还有血迹,怕熏着她,打算脱下来。

    她为难道:“我们没有带换洗,先凑合着,明儿再看吧。唉,不知道几时才能回家,她……我想请她去家里做客。”

    她在八珍房听她们说过,小月子和坐月子是一样的,都要好好休养。要是康平没出事就好了,半天能到,请赵姑娘去家里歇脚,早些请个大夫来把脉开方,她再找隔壁阿婆买几只好鸡来煨汤。

    他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笑道:“下回吧,她家里有事,三催四请,因此提早出发了。”

    巧善皱眉——究竟是什么事,要催着一个有身孕的人着急赶回去?要是按原定的十八再出门,兴许就不会碰上这样的事了。

    唉!

    “她夫君去了哪?”

    “忙着做官。嗐,这位唐提学专管科试,时常感慨纸上多庸才,没灵气。平常不是在酒楼里蹲着,就是去逛风景名胜,暗访才子。”

    “多嘴驴那样的才子?”

    “没错,会念几句酸诗就叫才气通天。几年前出了舞弊大案,上下查一通,斩了几个官,但至今有人私下议论,说是上头包庇了真凶。如今都说‘寒窗苦读,不如花钱买通’,那些落榜的人,将不得志赖在这上头,理所当然地不再用功。如今各地都有这样的风气,要是这些人做了官,后果可想而知。”

    “读书做官的事我不懂,我只觉着这人不太好。唐家的老人病了,他有空管这样的闲事,怎么不赶回去接长辈到身边照顾?反叫个……做媳妇的两地奔波。好没道理的事。”

    规矩就是这样:男人理所当然地撂挑子不管,侍候父母长辈全是女人的职责。赵西辞上边有两层婆婆,分住两头,她还要管家和料理外头的买卖,担子更重。

    说出来只会让她不爽快,他略过这里不提,说起了新安排:“时局动荡,那些有钱人家此刻成了肥羊,正是护卫赚钱的好时候。我想问问冯家那些人要不要北上,只说这里的情形,不强求。富贵险中求,让他们自己定夺。张麻拐他们到了雁归滩,再过三五日就能进岵州地界,我想法子通个信,早些会合,彼此照应。”

    “也好。”

    “水运方便快捷,真要打起仗来,沿河那些县首当其冲,他们留在定江,日子恐怕不好过,乡下反倒太平些……”

    外头有动静,他早早地噤声,来人是梁武,在他耳边低语一番,把坏脸色传给了他。

    他回头伸手,她牵上去,他顺手拿上了包袱,她赶紧把行囊笔和纸也抓上。

    “你写了什么?”

    傻丫头

    “没什么。”

    他着急处理大麻烦,没空调笑,把她抱下车,送到婉如那,再隔着车壁和赵西辞说事。

    “那一堆少说有三四百,贪生怕死的时候乱逃乱散,不说帮忙,反要碍事。双拳难敌四手,要是成堆地来,就我们这几个,恐怕抵挡不了。得找他们说清楚了,跟着逃命可以,多少要出一分力。还有一事:方才听梁武说,分头办事时,底下人颇有微词,号令不动。赵家,唐家,褚家,还有外边雇来的这几个,四分合不成一股,只怕难成器。”

    赵东泰离得近,铁青着脸打断他:“犯得着吗?哪个敢不服气,杀鸡儆猴就是了!”

    赵家禾暗道:蠢材,没听过阳奉阴违,暗箭伤人吗?

    果然,赵西辞当即教起了兄弟:“本就缺人手,杀一个少一个,亏的还是咱们。花钱雇佣,买卖而已,谈不上大义,也只有那么多人情在,就不要怪人家大难跟前贪生畏死。”

    她从赵家禾的话里听出了风险:高头大马,豪车锦轿,出行看着气派,到了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它们就成了她的催命符:不是家奴,自然不是一条心,原本护卫的刀,也可以掉头刺向她们。

    杀人劫财,一哄而散。

    乱世多惨案,查无可查。

    她很快拿定主意,高声道:“我是唐家人,这事我来办,你们只是娘家的隔房兄弟,不要出面。”

    “你这话……”

    梁武咳了一声,赵东泰回过味来,自觉闭了嘴。

    赵西辞换好衣裳,添了妆,盖住了苍白。她踩着马凳缓缓下来,巧善担心着她,不由自主地上前挨住。

    赵家禾伸手去拉她胳膊,她回头,用眼神回答他:不要。

    他不解,但没再阻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

    正如他所说,提刀拿剑的人,分成几派,围着火堆站在那,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

    赵西辞走近了,停步,站定,朝一旁伸手。

    婆子抱紧匣子,跪下苦求:“奶奶三思啊!”

    婉如上前夺了,抬手拔下仙草簪,将锁卸了,打开匣子,捧到赵西辞跟前。

    赵西辞把大小银票全抓出来,理成扇形,高举它们亮给众人看,趁他们起心思时放下,顺手插进丫头捧着的盆中,让它们沾上松油,再毫不犹豫地扔进火堆。

    不是要拿来分给他们的吗?

    立时就起了骚动,有人提剑去挑,只救出来小半张残票。没做这徒劳无功之举的人,愤愤地低语,不时看向同伴,等着给讯号。

    赵西辞并不看他们,用眼神示意婉如将钱匣子也扔进去,而后缓缓道:“年成不好,唐家九处庄子,赔了三处,剩下六个也算不上丰产,统共只得一千四百六十八两。沿途有我的陪嫁,大小铺子十四间,收上来三千二百两。这是我的规矩:盈利只收整数,剩下的,留给铺子里的人分了,犒赏他们。

    啰嗦是要告诉他们我有钱,我还有够大方,对底下的人好。

    从老宅出来时,老太太怜惜我,给了我三百做私房,连同我出门时捎带的银票,都在这。烧了就烧了,不必可惜,这是借古人的智慧,攒一攒破釜沉舟的气势!车上还有些碎银,三四十两,谁想要,只管去拿。”

    她高昂着头,直白地说:“如今这情形,大伙心里有数,前后左右都有险,落了单,只怕是死路一条。诸位若信得过我,那就留下来,齐心协力拼一把,我看未必会输。家里见我们迟归,也会派人出来找,不算是孤立无援。若杀得出一条生路来,那就是赢了贼老天,必有后福。诸位有好身手,功劳不同,你们忠心耿耿,我绝不会亏待:五百两一个,活着自己领,不幸遇难,那便再添两成,敲锣打鼓送到家人手里,轰轰烈烈一场,好叫人长长久久地记着你英勇。只要我能活着回去,这话就能兑现。你们跟了我几年,应当知道我是什么人,知道我拿不拿得出这个钱。新来的人也不要慌,一视同仁。我既是唐家少奶奶,也是赵家出来的姑娘,要兼顾两家的颜面,从来不做不诚不信之事。当然了,我不会武功,也没有力气,算是拖累,诸位要是嫌弃,可自行离去,绝无二话。都有家人亲朋牵挂,谁的命都宝贵,我尊重。”

    末尾这几句,声音又虚又颤。男人们只当她是说到了动情处,巧善和婉如知道这是快要撑不住了,暗自着急。

    巧善察觉到她晃了一晃,再不敢迟疑,立马垂下头,猛吸一下鼻子,而后弓着腰贴过去,环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身上,委屈哭诉:“姐姐,我们明日就能回去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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