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点: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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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谢斋舲闷头进屋,问了一句:“饭吃的怎么……”

    结果话说到一半,住了嘴,谢斋舲进屋,拿了拳套又出了屋。

    “……又要打啊?”老村长很意外,“娃儿你下午还发烧呢,晚上是不是还喝了酒,你这身体是不想要了啊?”

    “一会就回。”谢斋舲走了两步,又把兜里的一袋东西放到村长桌上,“刘阿姨给你做的肉饼,很油,就给你拿了两个。”

    “你悠着点打!”老村长拍他。

    用的都是方言,发音很硬,听起来像是在吵架。

    谢斋舲挥挥手,大步迈向后山。

    这几天雨下得少了,金奎和金五两人已经把山石和泥土清得差不多,穿过那条土路,有一个小礼堂一样的破败村公所,里头放了他们三兄弟搭建的拳击台和一些练搏击的道具,沙袋沙包假人之类的。

    打半个小时拳,再抱着假人来回抱摔几回合,谢斋舲在初春的夜里出了一身汗,仰天躺在拳击台上,冲着天花板急剧喘气。

    他不敢去想他一整个下午梦到涂芩的那些画面,以及自己醒来的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对涂芩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从欣赏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涂芩是个性单恋者,为了弄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他甚至去挂了个精神科的号。

    那医生跟他说,可以把这个词解成一种性取向,有人喜欢异性,有人喜欢同性,而性单恋者,就只喜欢单方面情感。

    性取向,是很难改的。

    他非常戏剧化非常恶俗地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他有分离焦虑症,或者说,他被迫患上了分离焦虑症。

    当初那孩子走了以后,老爷子对他进行了长达两周的拷问,不允许他睡觉,逼着他回忆那孩子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冬天泡在冰水里逼得他发高烧,想要在他说胡话的时候获得一些那孩子失踪的蛛丝马迹。

    本来这样的苦难没办法到头,幸运的是他的精神在两周的拷问后被彻底毁掉,无法完整说话,畏光,癫痫,休克。

    最后他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长达半年,在里面认识了金五。

    最后是老爷子用尽各种方法都找不到那个孩子,才把他接回家,因为刘家除了他,没人能做出完美的黑陶。

    从那之后,他就无法再接受分离,分离这件事在他这里,和那十四天的身体煎熬以及日后每一天的心煎熬加一起划上了等号。

    今天刘进提的老爷子弥留那天,他在鸡棚跪到天亮,老爷子让他把刘家家规背诵八百遍,让他永远守着刘家,刘家如果倒了,那就是因为他收养了他那么一个丧门星。

    老爷

    子是凌晨四点多走的。

    屋里传来哀嚎声的那个瞬间,他再次癫痫,休克。

    救他的人是陈洪。

    也是那次之后,他开始神奇地发烧,但凡遇到有分离场景的地方,都会引起这样的生反应。

    他花了一段时间,才确诊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病名,叫分离焦虑症。

    听起来并不可怕,但是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不敢跟他提病情相关的事情。

    而他现在,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性单恋者。

    谢斋舲侧身拿过手机,点开微信。

    他很少用这个聊天工具,这微信是金奎逼着他建的,然后传给了很多客户,他被逼着每周发朋友圈广告,弄烦了,就给自己搞了一个很中二很不适合当工作室老板的名字,金奎才终于消停了一点。

    这微信里头,涂芩是唯一一个没有工作关系的联系人,最后一次联系是他搬离幸福小区,问她什么时候在家,他想把那个陶瓶送给她。

    他现在再次点开这个聊天框,看着上面涂小草的名字看了很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微信头像,从牡丹变成了迎春花,可能是为了符合节气。

    她总是有这种很隐秘的幽默,看得人会心一笑。

    谢斋舲在上面敲了一行字,没怎么犹豫就发了出去。

    然后锁屏,屏息盯着天花板。

    他今天没有和刘进同归于尽,所以,他想向涂芩讨一根烟。

    第39章  蛇甚至都不是胎生的。……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涂芩正在村头榕树下遛弯。

    金奎金五两个神经病已经把院子里刚修好的水泥地砸了个七七八八,她在楼上听着实在闹心,索性溜跶出来抽根烟。

    经过村长住的那个陈列室,她还往里头看了一眼,没看到谢斋舲,只看到村长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拿着油纸包啃肉饼。

    走到村头也没看到谢斋舲,她坐到自己常坐的方凳子上,抽出了烟盒。

    手指有点抖。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谢斋舲打人,第一次第二次她只是惊叹这人果然是练过的,甚至还有余力去欣赏他因为用力膨胀起来的手臂青筋,但是这一次,她脑子里全都是□□遭受重击后的闷响。

    那声响像是用石锤击中装满了水的布袋子,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原来人体也会发出这种声音,像是没有生命的物体。

    现在想起来还是让她冷汗涔涔。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谢斋舲是个活人,不是她隔着自我边界当成故事去揣摩的角色,他今天如果失控,可能会杀人。

    他不是一个故事。

    不是一个荷尔蒙爆棚,完美符合她审美,温和体贴又有着沉重往事的男主角。

    他是个和她一样,生活在这个操蛋世界里的活人。

    涂芩知道自己非常惊慌。

    把人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是她自洽生活到现在的方式,她会观察他们,跟他们接触,但是却从来不会去共感他们真实的情绪。

    冷静和抽离能让自己更客观地处事情,也能让自己一直完整地孑然一身。

    她能跟姚零零很智地解释,自己的喜欢是静态的,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动态的人,她的那些喜欢往往单薄的还没等到对方变活就消失了。

    而这一次,她其实还没有完全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却先一步意识到对方是活的。

    涂芩察觉到失控。

    她和谢斋舲之间的发展,每一步都不是她能控制的,这种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甚至在点燃香烟闻到爆珠里的陈皮味的时候,她都能莫名其妙地想到谢斋舲身上的梵香味道。

    微信提示响起来的那一瞬,她以为是姚零零,她解锁屏幕的手指有些迟疑,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姚零零解释她此刻的心情。

    她因为看到一个男人被逼到差点杀人,产生了一些……心疼的情绪。

    她怕她说了姚零零能飞回国把她打死。

    遇到这样的人居然还不跑。

    手机解锁,姚零零的微信却没有任何消息,反而是另一个她都快要遗忘的那坨黑色大便头像多了一条消息,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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